第19章 曹晏的过去
成群的“孩子”快速逼近，尼洛开启了“局部阵雨”模式，毫不留情地向四面扫射着看起来已不成人样的敌人！
纪康则快步前冲，双拳异能流窜，直接冲入了敌人之中、击碎了扑到眼前的“模型”。
不过，纪康的心中也松了口气：被打碎的孩子的内部是空心的，他们不是真人，而是一个个人偶罢了。
尼洛也看了出来，出手更无所顾忌，不断地清理着成山成海袭来的人偶。
“那个人躲哪去了？”尼洛冲着在敌人群中奋战的纪康喊道。“不确定！”纪康只是短短地回复后便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战斗里。
“曹晏，你先不要着急使用炎刃！我们还不确定敌人的异能会持续多久，只有我们俩撑不住了，你才能出手帮忙！”尼洛又对紧贴其后背的曹晏喊着。
曹晏原本的蓄力已经准备完毕，听完后便又作罢，只是替二人关注着周围的战况。
然而就如乱葬岗的尸群一样、这些人偶无边无际地朝远处不断接近三人，似乎整条公路都要被它们塞满了。
哪怕目前敌人的异能仅是操控人偶，却也十分棘手！
“放弃无谓的挣扎吧，孩子们。”那阴柔的男声从不知何处传来。
“我的罪孽便是能听见所有孩子的声音，它们是那样无穷无尽、它们的痛苦、快乐、愤怒和绝望像海一样、快要把我吞没了！我不想你们也承受我这般的痛苦啊！”
男人几欲失控，人偶们的形态则变得更加狰狞恐怖，没有眼球的脸嚎叫着向三人发起无止尽的进攻！
三人非常清楚，这一次的攻击可不会有嘴硬心软的吉莲主动控制，这位敌人的异能可以操控所有的人偶，虽然个体十分弱小，但蚂蚁成群后、却也能咬死庞大的大象！
纪康的体力再怎么持续也会耗尽、尼洛的子弹再怎么密集也会打空。他们必须突围！
于是纪康在敌群中大喊：“曹晏！准备动手，我们找个角，杀出去！”
曹晏终于出手，他闭上双眼、低喝一声：“炎！”
炽金色的火再次点燃了长剑剑身，他双臂紧抓、不再向前劈砍，而是呈圆状挥舞，一道炙热的火刃跟随其挥动的轨迹窜出、瞬间灼烧干净了二人面前的所有人偶！
纪康和尼洛的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纪康再次喊道：“你们看到突破口了没有？”
尼洛定睛寻找，终于发现人偶并不会从居民区冲出来，那儿便是突破口，也正是他们的目标地点！
然而即使看清了一切，三人接下来的突破却依旧无济于事、杯水车薪。成堆的人偶瞬间补上了空缺，犹如无穷无尽！
男人的声音又为他们带来了噩耗：“还是尽快了结你们的痛苦吧。”
话音刚落，四周的模型纷纷开始颤抖起来，就在又一个模型被纪康打碎时，纪康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情况不对劲！
他连忙向后退去，果然下一刻、这只不断颤抖的人偶竟然直接原地爆炸！
虽然爆炸的威力不大、被其中四散的异能波及只是如同被小石块砸中一般，但是这里可是有着数不清的人偶，他们如若一起围上，后果将不堪设想！
曹晏深知不妙：纪康如今游离在尼洛和他的小圈外，可谓是深陷人偶群中！他顾不得自身体力还未恢复，再次强行唤起长剑。
曹晏在心中默念：“先生，情况危急，求您帮助我！”
曹晏又一次点燃了长剑，并且那道强劲的火刃再次出现，一路劈向纪康的四周，瞬间将那些颤抖的孩子人偶尽数蒸发！
然而这一招用完后，曹晏也近乎虚脱般地坐在了地上，他没办法再使用一次这样的招数了。
纪康则趁此机会撤回到了二人身边。而人偶前进的势头开始稍稍调整，它们不再急着分别冲上三人组，而是重新围成了水泄不通的包围圈，确保三人无路可逃！
尼洛的白色子弹在地面与半空划出了密密的弧线，不断利用反弹的特性同时击穿大批大批的人偶。然而这并不能解决眼下的问题。
“他们必须接触到人才会自爆，且单体的自爆威力很小，”尼洛分析着，然而心中却也忽然觉得迷茫起来。
眼下似乎没有活下来的生机。哪怕是突破重围到了前面的居民区，这些人偶依旧会追上来，甚至会波及到里面无辜的市民！
“怎么办？”尼洛不禁也有些颓废地问起纪康，曹晏也将求助的眼神放到纪康身上。
怎么办？纪康一时陷入恍惚。他能怎么办？准一级异能仿佛无穷无尽，他们纵使是纯凭消耗，也无法比过那个男人！
就在这时，一声男性的冷哼传入了曹晏脑中。曹晏疑惑地四周寻找，看了看纪康和尼洛，似乎声音的源头也不是他们。是谁？
“看哪呢臭小子！”一声怒骂又从曹晏脑中响起，曹晏吓了一跳，纪康和尼洛都焦虑地思索着对策，没有看见曹晏的反应。
“是谁在说话？”曹晏惊慌地在心里问道。
“还能是谁？当初是谁救了你这个废物都不记得了吗？”声音的主人不耐烦地说着。
“先生，是…是您？”曹晏在心中惊呼。
曹晏是在圣礼耶捡到的这柄长剑。圣礼耶是一座平庸的城市，虽然名字取得气派大方，人们的生活水平却普普通通，没有什么特点。
也许也正因如此，圣礼耶人对于异能的反感甚至比迪瓦肖还要严重，他们认为异能是“不公平“的存在。
曹晏的父母一早便去世了，他自小就在孤儿院长大，体格瘦弱，体力似乎也比一般的小孩要差。他理所当然地变成了被欺负的对象。
孤儿院的大人们也不是很喜欢总是唯唯诺诺的曹晏，但是孤儿院在圣礼耶是严肃的机构，按照法律，曹晏将可以一直被抚养到成年为止，甚至学校也可以降低学费的要求。
不过就算这样，曹晏在孤儿院和学校里也是孤独地长大、没有交心的朋友和玩伴。
然而曹晏却是位内心善良的孩子。他很喜欢看花，看藏在叶子后的和泥土里的小虫子。他只是小心翼翼地蹲在地上看着，却没有尝试抓住或碾死它们。
他也曾送花给心仪的女孩，却也遭到了嘲笑和拒绝。小曹晏悄悄地躲起来哭，他虽然看起来脆弱胆小，却也不愿曝露自己的真实情感。
他自小在孤儿院打工，以换取继续生活的权利和学费。
在圣礼耶的中心、圣礼耶人为了他们信奉的除异教盖了一座教堂。教堂里的正中心，插着一把剑鞘锁死、无法拔出来的长剑。
很久以前、长剑也在一座教堂里，因为年岁过于久远，人们已经不知道这座教堂供奉的究竟是谁，于是便把它推倒重建了。
然而没有异能的人们使劲浑身解数、都无法拔开这把剑的剑鞘，更无法移动其分毫，哪怕是用大锤不断抡打，它也毫发无损。
后来的人们索性不再理它，而是直接原地盖了座新的教堂，这把剑也就变成了装饰品。
毕竟这只是一把剑，既不至于要大费周章地想办法摧毁，更没必要叫除异教的人来检查——这是非常愚蠢的行为。
曹晏在孤儿院接受的教育，也是“异能者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犯、是恐怖份子、是被诅咒的人”。他也害怕圣礼耶里藏着异能者、哪日对他起了杀心而要加害于他。
然而正是这样一位胆小的、害怕异能的普通男孩，却被长剑给选中了。
曹晏成年后被赶出了孤儿院。孤儿院的大人、学校虽然提供了生活保障和基础的学识，却没有考虑他如何找工作、以及日后如何谋生。
他被丢到了冷漠的城市里、凄惨得如孤魂野鬼般游荡着。他睡在公园的长椅上、睡在停靠在路旁的货车栏框里，他干的兼职只能够勉强满足一日三餐的温饱。
直到一个寒冷的夜晚，浑浑噩噩的曹晏被冷得瑟瑟发抖、近乎失去意识时，他看见了那一座除异教的教堂。他从教堂的窗口偷溜了进去，躲在了略微暖和的教堂里。
即便如此，他也依旧被冷得浑身颤抖，手脚麻木迟钝。曹晏有些绝望的心里想着：若是这时候有一团火，能够稍稍让他取暖一下，那该多么美妙啊。
而就在此刻，那一把从未挪动的长剑仿佛听到了曹晏内心的呼喊，锁死的剑鞘倏然松动！一团炽金色的火点燃了长剑，迸发出亮丽炫目的火光，甚至将整座教堂都给点燃！
而当事人曹晏则是失去知觉般地慢慢走上前，一把握住了那柄炎之长剑！他的头发在一瞬间变成了金色，他的双眼在下一刻睁开，也变成了如火焰一般的炽金色！
“先生！您终于醒了！您是来帮我的吗？”曹晏在心中升起惊涛骇浪般的震惊。但是也兴奋地在心里喊道。
“以你这样资历浅薄、天赋奇差的废物，想不到事情那可不多了去了？”这未知的男声仿佛恨铁不成钢般地痛骂着曹晏。
“老夫好不容易选中了你，结果你连我招式的千分之一实力都没发挥出来，何等废物！要是我的弟子和我的族人知道我竟沦落于此，我倒不如再回去那个破地方再待个几百年！”
“您别生气…”曹晏有些慌乱地解释，“实在不好意思，是我太弱了，我体力不行，异能也不太会用，真的让您受委屈了。”
“当时老夫就该闭着眼放你去死得了。现在倒好，老夫替你收拾了多少次烂摊子？人界的这些杂鱼弱的像是蝼蚁一样，可是你连这些蝼蚁也打不过，前几次还得是我接管你的意识、替你把那些垃圾全给杀了。”
“你也倒好，实力不行就算了，还要去惹事生非，现在陷入绝境，又要靠我！”
男人愤怒地不断吐槽着，曹晏唯有不断唯唯诺诺地在心里道歉。“因为您恰好在除异教的教堂里，还把人家的教堂给点了，所以…”
“你还想怪老夫？”男人怒骂着打断了曹晏。
“看看你这个废物，炎式才用了两次就不行了。老夫的绝学被你用成这副模样，这要是被人认出来，老夫一世英名就全被你毁了！”
这位自称老夫的男人的声音却也没那么苍老，更像是成熟的中年男性。
“您别骂我了，”曹晏近乎要哭了出来。
“我错了，是我不对。可是我们现在都要死了，您看，那些人偶又要来了。”围堵得水泄不通的人偶们都在颤抖着，似乎即将要冲上来。
“还不是因为你废物，害的老夫被你拖累到如此境地！”男人虽然还是愤怒地叫着，却也没那么激烈了，似乎他还有破局的方法。
“让老夫想想。”
“您想到什么了？”
就在曹晏呼唤这个神秘人却没有得到回应时，那些人偶已经开始骚动。似乎就要冲上来！三人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之中！
“嘿！喂！您还在吗？快救救我们，哪怕是要我死都行，求你救救他们吧，救救纪康和尼洛。”
曹晏已经在心里哭着哀求此人拯救他们，抓住这最后的救命稻草，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纪康和尼洛也已然摆出死志！
“你宁愿救他们，都不救自己吗？”那人又一次开口，这一次却异常的平静。
“是的。他们是我唯一的朋友。”曹晏说着，惨然地闭上双眼。“如果您愿意牺牲我，来换得他们的性命，我也愿意。”
男人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老夫倒没想到，在这点上你倒是颇值得赞赏。要是当时”
这人轻叹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头说：“老夫有办法刻意突破此围，不过你必须全部听老夫的。”
曹晏眼前一亮，立马答应道：“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纪康，尼洛，”曹晏忽然开口，准备战到最后一刻的二人则转头看向他，“怎么了，最后关头怕死了是吗？”尼洛嬉笑着说。
“我有个方法，可以突破这里。”曹晏平静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