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危险重重
云苓有些汗颜,她实在难以想象这抬着蜂箱跑路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那该有多滑稽,她叹气道:
“姑,我记得咱们前两日就已经将蜂箱里的蜜给刮出来了。”
“刮是刮出来,可咱们这么多人,不肖几日就没了。”
云苓觉得这人吧……也确实是多,他们家本就是八人,再添上唐灵她们就是十八人,范家一家子也要随他们一同逃亡,加起来差不多有三十人。
而且这动乱来得太快,他们也没准备太多的干粮,云若夏的话不无道理,只是……
“姑,这蜜蜂可是跟人一样,讲究一个水土适应的,突然变化的环境会让它们紧张害怕产不出蜜,甚至还会激动死亡,咱们带上也没有多大用处。”
“那蜜蜂不是呆在箱子里么?怎么还会……”
在这种迫切的氛围下,云苓本是笑不出来的,但云若夏的话着实让她失笑,
“姑,蜜蜂是呆在箱子里,但它们若是不外出采蜜,咱们哪里能有蜜吃?而且说实在的,蜂箱里的巢脾已经是老巢脾,也该换新脾了。”
云苓想了想,继续说道:
“要是真的想带走的话,可以将巢脾割下来,在寻不着东西吃时,也能填一填肚子。”
云若夏自是应好,麻溜地带上幂篱割巢脾去。
云苓也连忙将此前用剩的新巢础给挖出来,用块干净的布料给包裹起来,她也是得亏云若夏这番纠缠,若不然还真的将这玩意儿给丢掉了。
这蜂箱弃了就弃了,若是有新巢础的话,她就能重新再将蜂群养起来,只是若新巢础弃了,再要做出来,恐怕就得费上很大的功夫。
云苓想到这,就又想起此前大费周折前往七闽买的象草种子,遂又连忙跑回房间里扒拉出来,这个可不能丢,象草用处可大着呢。
只不过她随即想到搅拌象草的圆桶,不过这圆桶实在是大,若是要带上路,恐怕会比带蜂箱更要耽搁,她不禁有些后悔,当初那老丈人同时也是做出那些小小精致的圆桶,她怎么就不拿下呢?
倏尔,云苓的脑海浮现出老丈人的模样,她的心登时有些慌了,对啊,老丈人,他……他……
云苓连忙提步就往外走,她想要去找他,只不过这还未走出大门,她就被云老爹的声音给喊住,
“好了,既然都已经收拾好东西,那咱们就快些上路吧……”云老爹稍作一顿,问道:“只是,咱们要逃到哪里去呢?”
云苓的耳边就又回响起那老丈人说的“这能活多久,全靠天注定”的话,又想他年岁已高,不好劳累奔波,而且那乱贼抓的是壮丁和小娘子,应是不会伤他分毫,她的心也就慢慢定下。
“去汴京,去江南,去北边都可以,似那些权贵之地,朝廷格外重视,乱贼一时可不敢犯。”
温司庆的话得到在场之人的认可,唯独除了云苓不这么认为,她回过身子来,拒绝道:
“首先北边不可去,北边之地寒冷,咱们这有大有小的,不适应很难抗住,而且北边靠近邻国,内忧外患又时常相随,唯恐边境会动荡。”
“至于汴京和江南,定是不少人前往,若是以咱们现在的实力去,唯恐会被视作难民,拦截城外,亦或是被城中的权贵使手段买了去,岂不是无妄之灾?”
在场之人也不知是不是紧张过头,当下也觉得云苓这话甚是有理,风向登时就往云苓这边吹。
温司庆也跟着点了点头,
“所以苓姐儿觉得,咱们应该往何处逃?”
“越城。”
“不妥!”
温司庆立马反驳道:
“这帮乱贼可是从束城攻打下来的,若他们一路往下,青城和越城就是他们逐一攻略的目标,若咱们前往越城,岂不是再次成为牢中之羊?”
云苓摇头解释道:
“越城可是瘴疠之地,虫鼠横窜,除了生长在本地之人外一般很少人愿意驻足前往,我刚才在城里,瞧着那些乱贼,不像是正规的队伍,反而像是来凑数的。”
“似那等之辈,若是享福即可,若是要豁出性命去,恐怕会中途退缩。再者,倘若真的攻到越城去,越城临海,咱们大可坐船远航,这也是最坏的打算了。”
温司庆一边听云苓的话,一边颔首,不可否认的是,依云苓这般小的年岁就能出来跑买卖,能闯出这般大的事业来,脑瓜子就是灵光,想的事情也是长远周到些,遂回应道:
“苓姐儿考虑周到,越城的确适宜。”
云苓见温司庆没有意见,其他人自也是觉得她说得有理,便继续说道:
“现在已是下半夜,刚才听那些乱贼说天亮就要来村子里搜刮,只是不知这附近路口有没有提前被人守着。”
“当下之计,咱们只有顺着山路走最为妥当,一些较重的玩意儿可以搭在马和驴上,咱们分为六小组,每组五人。”
“我是打小就在山上跑的,就算是蒙着眼睛都能摸索出一条路来,这里有五个火折子,你们分了去,按小组随着我身后,不能自乱阵脚。”
众人应了一声“是”,就快速分好队,所有人都想跟云苓一队伍,可一来云苓容不下,二来与云苓一队,意味着要打头阵,危险重重,故也敛去不少心思。
最后云苓,刚子,唐灵,云若夏和温司庆作为一队,带着头往山上去。
当下正是盛夏,夜里的山稍显寒凉,时不时地还有蟾蜍跳跃,将那散落一地的树叶搅和得异常耸人,
“苓姐儿,这会不会有蛇?”
云若夏着实害怕,这若是要论上山的次数,她倒是不比云若春上的少,只不过都是大白天采鸡枞菌上的,而且她还背了一个大锄头,若是出现什么不可控的,她直接一锄头下去便是。
而当下她因跟着云苓,没有火折子照着,那可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听觉极为敏锐,一丝风吹草动如同暴雷,她焉能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