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由不得人
“阿翁,你的年岁渐长,当真要小心注意身子,我此前说过邀你到我家里去给你养老,这是真话,现在我们家建好新房子,我阿翁因为腿瘸,除了下地忙活农务就没别的事,你们可以一起有个伴儿。”
老丈人摆摆手,拒绝道:
“这金窝银窝可不如自个儿的狗窝窝,再者这能活多久的事,自有天注定,可由不得人。”
云苓可以理解老丈人的这种想法,他们于他而言毕竟没有血亲关系,日后万一发生了矛盾争执,那儿又不是他的家,他自然是没有安全感的。
云苓顺势伸手搭上老丈人的手腕,瞧着他的身子并无大碍,才又笑着说道:
“阿翁若是得空,不如帮我阿姊做一个似仁安堂那样的药柜子。”
老丈人连忙用鼻子“哼哼”两声,埋汰道:
“老头我就知晓,你这狗骨头无事不登三宝殿,敢情又是来使唤老头的,你这玉牌不收也罢。”
话虽是这般说,但老丈人还是将玉牌给捏在手里,免得真的被云苓给收了回去。
云苓见状,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阿翁,那个药柜子不必做的太大,就跟个衣柜一般大小就可,这样能给阿翁省下不少功夫呢。”
老丈人的白眼都快翻过去了,可心底里还是记着云苓的要求,最后只道一句“价格再议”,就将云苓给轰出门去。
刚子自是觉得这老丈人嚣张,不识好歹,只是见自家老大如此善待,想来是有过人之处,遂又止住了不满的心思。
从手艺街出来,一行人就往平丽巷去,李悦娣从乐坊出来,远远的见着云苓,惊呼道:
“那不是小娘子么,还有唐灵。”
一听到李悦娣的话,其余的人纷纷从乐坊或者铺子里出来,见到云苓和唐灵时激动不已,
“小娘子可算是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你不要我们了。”
“起先我们觉得小娘子不在,便能自由些玩乐,但当小娘子真正不在的时候,我们就觉得哪哪都不得劲儿。”
“小娘子若是再不回来,我们都快变成望夫石了。”
云苓没有想到这些人竟会这般想她,心头还是暖暖的,
“诶,你们可别想着说几句想我,就以为能免去对你们这些天有没有认真练习抽查。”
“小娘子放心,我们每日都有练习呢。”
李悦娣的目光随之放到刚子上,
“这位是?”
“他叫刚子,与我一同住在云家。”
唐灵当即喊道:
“刚子哥。”
有唐灵带头,各人瞬间知晓刚子地位不一般,也异口同声喊道:
“刚子哥。”
这举动倒是将刚子吓得不轻,他从未被人喊过哥儿,不曾想这头一次还是被小娘子喊的,这一位喊也就罢了,竟然还这么多小娘子一起喊,他这是做梦都不敢这么做呀。
还是他老大厉害,养他一个闲人也就罢了,还能养这么多小娘子,牛,他老大真牛!
“我和唐灵从汴京带了些特产回来,好给你们解解嘴馋。”
云苓领着大家伙往里走,进到里头才从腰带里取出一个香袋,扯开香袋,觑了一眼里头的玉珠子,而后接着言道:
“这次去汴京的路上,也多亏唐灵相助,我们才能赢得一块石头,唐灵惦记着大家伙,愿意与你们有福同享,我也就将这块石头给打磨了,一共十二粒玉珠子。”
“我是想着你们每人一粒,剩下的两粒就送给桃夭阿姊,你们觉得如何?”
在场之人平白得一粒玉珠子,哪有不答应的,便纷纷点头,唐灵感激云苓对她的偏袒,想来也是怕她随着去汴京与这些人生分了,所以才这般说的。
唐灵接过云苓手上的香袋,给每人都分了一颗,自个儿也往兜里放一颗,剩下两颗交还给云苓。
得了玉珠子,又吃了些汴京的特产,接下来便是检验这些天她们练习的成果。
因唐灵这些时日不在,所以由李悦娣引着大家伙锻炼,当下走起秀来,自然也是李悦娣走的第一个。
云苓坐到石凳上,瞧着她们一个接一个昂首挺胸,表情转换自然,走起路来都带风,心情瞬间就好了起来。
她没有想到她不在的这段时日,她们非但没有固步自封,反而还能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创新,使得整个秀走起来十分的自然,而她们仿佛是天生就该吃这碗饭的模特,厉害极了。
云苓忍不住拍掌,高兴道:
“要是这次咱们的产品能够大卖,你们的提成我就再往上加些。”
欢呼雀跃声霎时在人群中蔓延,李悦娣说道:
“小娘子,说起来这事还得多谢桃夭阿姊,是她给我们提议说在走路的时候可以加入一些适当,不显突兀的动作,比如可以稍稍带起一点衣物,或是转个圈圈。”
“她陪我们练了很多次,还根据我们每个人来激发我们的情绪,让我们展露出笑容,或是高傲,或是冷艳,或是热情,她可好了。”
李悦娣说完又急急捂住自个儿的嘴巴,着急解释道:
“小娘子,我不是说你不好,我是说你们都很好。”
“无碍,桃夭阿姊人是不错,你们平时若是有不懂的,也可去问她,我现在就过去瞧瞧,唐灵你留下吧。”
唐灵刚才也是有眼所见的,她们的走秀很是精彩,而她自随云苓前往汴京之后就再也没有练习过,该怎样走她都差不多忘了,所以她得努力才是,她们能做到的,她也能做到。
唐灵应下一声,就与李悦娣练习去,云苓带着刚子从马车上取下另一份汴京特产,就到隔壁乐坊去。
坊主刚从外头回来,见到云苓连忙道谢,
“东家热情,除夕夜请咱们乐坊众人到胜福酒楼吃团圆饭,当真是多谢多谢。”
“坊主客气,这些时日承蒙坊主多番照顾,她们才能过得这般好,她们在你这吃了多少,我把钱算回给你。”
“东家的糊涂,你这去一趟汴京,都将咱平城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