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议论
“这是什么？”
克罗拉酒馆，依旧是二楼墙角的老位置，四人组齐聚。
木桌上，费南迪掏出一本册子丢在上面，不同于普通书籍，这册子像是一张张纸拼贴合成的。
艾德朱不明白费南迪掏出这东西的原因，便伸手拿起册子，稍微看了两眼上面的内容。
“奴隶英雄……赫尔楼？真有意思的名字。”
“不光名字有意思，内容可更有意思呢！”费南迪少见的说话阴阳怪气的。
“什么意思？”其他人不解他为何看上去有点气急败坏。
费南迪不想现在解释，只是平淡地说道：“自己看完就知道了。”
这下倒是引起了加里宁和乔安的兴趣，他们两个也凑过来，跟艾德朱一起开始阅读起这本小说来。
费南迪坐在角落里的位置，双手抱胸，安静不出声，眼睛微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因为连载时间短，李洋还没有写多少，所以艾德朱三人并没有用多久就看完了所有的内容。
这时，费南迪说话了，严肃的语气，像是一位严厉的教师在提问差劲的学生一般。
“你们看完有什么感觉？”
“这东西是谁写的？简直是妖书魔典，祸乱人心！”加里宁率先发言，一开口就直接给这本小说下了个定义。
其后，艾德朱附和道：“确实，好不容易近几年才安稳了一些，这个作者现在写这本小说想干什么？鼓励那些奴隶矿工造反吗？”
虽然是同样的内容，但他们两个跟矿工们看这本书的视角可是完全不同的。
矿工们带入的是赫尔楼，是反抗黑心工厂主和他麾下监管者，追求自由的奴隶工人。
而加里宁两人，他们代入的可就是被奴隶们反抗的工厂主的视角了。
所以矿工们认为这是指引他们追求自由的圣典，而加里宁和艾德朱则认为这是给他们制造麻烦的邪书。
乔安最后说话，他没有像其他两人一样评价小说的内容，而是向费南迪问道：“这里面的内容，已经被多少奴隶矿工看过了？”
他是聪明的，从费南迪把他们几个叫过来，然后又什么都不说把这本小说摆上来让他们看就能知道，事情绝对不简单了。
能传到他们这里，那很大可能就已经在克罗拉的矿工中广泛传播了。
“如你所想。”
费南迪缓缓说道：“这是昨天，我从一个职员手里看到的。”
“然后，我用了一天的时间去调查，发现这东西在一周前出现在地下矿区，在一个公示栏上进行所谓的‘连载’。”
“而那个公示栏上，还张贴着那个李洋提出来的激励制度内容。”
“什么？”听到这个名词，除了艾德朱外的两人瞬间坐不住了。
“是的。”费南迪知道他们此时的心理，点点头继续说道：“就是你们最不愿意看到的那个东西，它现在正以一种名为‘试点’的形式在地下矿区推行。”
接下来，费南迪将自己调查到的一切全部告知三人。
“这，这，这……”艾德朱连说三个“这”字，请试着分析一下他此时的心理活动。
他其实比费南迪还提前知道地下矿区的情况，就在那天李洋他们递过来那一张申请物资的条子的时候。只不过他当时并没有重视这件事情。
“不对吧？那李洋为什么能……”乔安好像想到了什么，但是欲言又止。
他其实是想问为什么李洋能那么顺利地接管十几支矿工小队，但又想到这似乎跟身旁的加里宁有关，所以没敢说出来。
此时的加里宁脸上阴云密布，沉重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虽然大家都不说，但他自己也能明白出问题的源头在谁的身上。
他确实也和艾德朱一样被那场杀鸡儆猴的集会给迷惑住了。所以虽然损失的“鸡”是他手底下的人，然而十几个兽人工头虽然数量不少，被抓走了固然伤筋动骨，但也只是伤筋动骨罢了。
因为就算没了那十几个兽人，他手底下依然还有上百号的人手。所以他认为这影响不了他在克罗拉的影响力，于是就把这些事情交给了手下的人去做。
所以导致现在这种情况的，全是手底下人的锅……
“好了，我找你们来不是讨论谁有错，谁没错的，反正你们一个个都有问题。”
费南迪毫不留情地指责另外三人。
“我现在想问的是你们对于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和解决措施吗？”
“这个……”乔安支支吾吾，艾德朱却突然说道：“我倒想起来一件事情，之前李洋往我这里递过来了一张条子。”
“嗯？仔细说说。”费南迪眼睛一亮。
艾德朱便简略地将事情大概说了出来。
他本以为费南迪听后会如同自己给李洋他们一批劣质品的做法，谁知道，费南迪在听完后竟气愤地捶了下腿。
“糊涂啊！”
“怎么糊涂了？”艾德朱不解。
“那李洋写这小说的内容就是黑心工厂主虐待奴隶，用以隐射克罗拉矿坑的现实。你这一手不就正好给他写的内容提供佐证了吗？”
“等那些矿工用到你提供的那些劣质品的时候，那李洋只需要在小说里添加进一个相似的情节，并加以引导，便能将矿工们的不满再推进一个程度。”
费南迪眉头紧皱，他没想到这几个人竟然如此的不靠谱，现在的情形可是真有点麻烦了。
“费南迪，你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加里宁沉着脸说到。
直到现在，他也依然觉得费南迪夸大了这个小说的影响力。哪有这么神奇的事情，看看书就能让那群懦弱无能的矿工拥有反抗他手底下勇猛的兽人的勇气了？
简直可笑。
再说了，就算矿工们反抗又能怎样？小说能给他们勇气还能给他们武器吗？能让他们的血肉之躯抵挡住子弹吗？
所以，在加里宁看来，事态发展依旧在可控范围，并没有费南迪表现得那样，好像他们已经处在悬崖边上了似的。
“你不明白。”费南迪摇摇头。
加里宁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从过来起费南迪就一直这副姿态，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要知道，虽然四人组中费南迪是决策大脑，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地位就比其他的人要高。
他们只是需要费南迪的智慧，却并不是他的手下。
“怎么不明白了，我看你就是多虑了。”加里宁不悦地反驳道。
“你……”费南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就在这时，一个职员走了过来，对着费南迪恭敬地说道：“大人，帝都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