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清净
第106章:清净
叶染不由得松了口气。
姜浔实在不知道她有什么话可说的,面无表情地说:“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找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你应当明白,我并不想见你。”
叶染哽住,半晌才说:“上次那些话是我说得过份了,你别怨我,我也是担心你。”
姜浔眼睑微垂:“嗯。”
“听说柳月因为我和你爸见面的事生气了,过会儿你能陪我去趟姜家么,我想向柳月当面道个歉,帮你爸解释一下。”
这样的姿态对叶染来说,已经算是很低三下四了,她伸出手,试探地握住姜浔的手。
姜浔不为所动,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叶染默默收回手,静默片刻后,开始说姜浔小时候的事。
她说话时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仿佛母女俩之间的龃龉不曾存在,仿佛她就是个普通的慈爱的母亲,在和已经成年了的平时少见的女儿怀念过去的温馨美好时日。
姜浔有些恍惚,那些美好的时光仿佛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了,许多许多事情她其实已经记不太清楚。
如今重新在叶染的诉说中变得清晰。
可是,有什么用呢?
手机震动了下,将姜浔从混乱的情绪中抽身,她以为是周肆的消息,拿出手机一看,没想到是夏橙发来的。
叶染眼尖的看见屏幕上元秋和汪丽君的名字,忙问:“听你爸说,你参加《非遗》那档节目是因为你的老师?这件事和汪丽君有什么关系么?正好我知道她过往的一些事,认识她师兄元秋,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没有,不用。”姜浔并不想和她多说,推门下车:“以后别找我了。”
她头也不回的往宴厅方向走,身后叶染跟着下车,没有追上来。
然而她的声音,却随风清晰传来,带着些许哽咽:“小浔,你要怎样才肯原谅妈妈?”
姜浔步伐一顿,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只是刚走出没多远,一道人影便挡住了她前方去路。
商老太太身着藏色棉麻套装,腕上戴着成色上好的玉镯子,没有太多表情的站在那儿。
“姜小姐,又见面了。”
对方是周肆的外婆,姜浔不能装作没看见,轻轻颔首,“商老师。”她打完招呼就要离开,商老太太却道:“有些话想和姜小姐谈谈,这里不方便,不如换个地方吧。”
话音未落,也不管姜浔同意不同意,她身边的两个保镖便上前,不由分说地把姜浔强行拖向不远处的车里。
姜浔挣扎不开,几楼凌乱的头发在挣扎间贴在了唇边,脸上也因为用力而泛着淡淡的不正常的红晕。
她厉声道:“商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染也是神色一变,立即上前握住姜浔的手,皱眉冷冷看向商老太太:“您这是做什么?”
商老太太轻笑:“叶老师,我们说好的,要让姜浔心甘情愿离开姜浔,既然你劝不住,那只能我来动手了。”
她这话说得巧妙且令人不免多想,几乎是她话音刚落,叶染脸色陡然大变,焦急地朝姜浔看去。
姜浔本就淡漠的眸此时泛着凉意:“这就是你特意把我骗出来的目的?”
“没、没有!”叶染急道:“小浔,妈妈是不想你和周肆在一起,但妈妈绝不会伤害你,你相信我。”
她转头,咬牙切齿地瞪着商老太太:"商老师,我敬你是长辈,你别太过分!"
停车场并不是没有人,已经有保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朝这边走来。
商老太太眯起那双浑浊却精明的眸子,说道:“姜小姐,我只是想和你聊几句,你怕什么呢。”
姜浔眉眼间压着几分怒意:“您就是这么跟我聊的?”
“我并不想伤害你,希望你能识趣些。”商老太太自顾自道:“我和闻老太太是旧相识,她在东边院子有个很不错的观景台,既然你不想去别处,那就去那边吧,清净。”
她一个眼神示意,抓着姜浔的一个保镖从兜里掏出手帕捂上姜浔的口鼻。
等姜浔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身体力气顷刻间消失,她隐约感觉到自己被拖上了车,还听见了叶染愤怒的声音。
随即便陷入了黑暗。
与此同时,周肆跟着身穿闻家制服的佣人来到了一处休息室。
休息室里关着,佣人在门口停下,恭敬的欠了欠身:“周少,请进,闻总还没来,麻烦您在这里稍等片刻。”
周肆道了声谢,推门走进去。
佣人很快倒了茶放在他面前,便离开了。
周肆打量了下休息室,很寻常的一个房间,落地窗用厚厚的窗帘挡着,只露出几寸缝隙,隐约能看到外面的天光。
整个休息室与闻家装修风格相似,中式的布局,没有特别出彩,但看着舒服。
用来做隔断的博古架上,此时正点着熏香。
周肆走到落地窗前抬手将窗帘撩开几分,外面依稀能看到闻家的大花园。
正是下午,阳光变得无力,花园里的花花草草看起来也焉哒哒的。
团团紧蹙的花不知道是什么品种,香气传到了室内,香得有些甜腻。
有点说不出的熟悉。
突然,周肆眉头一皱。
不对。
不是花园里的花香,那香气是博古架上的熏香的味道。怎么会有人用香到这么甜腻的熏香招待客人?
周肆混迹酒吧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
当下很快反应过来,熏香有问题!
他转身想走,身体里陡然窜出一股邪火,顷刻间流窜到身体各处。
他腹下一紧,刚迈出两步,才惊觉浑身力气仿佛被抽了干净。
几乎是瞬间,他眼前一黑,朝前跌去。
就在这时,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很轻很轻,分明是高跟鞋踩在厚厚地毯上的闷响。
那声音由远及近,不多时便停在门口。
周肆跌坐在沙发里,就这么片刻的功夫,他眼尾已经染上一层薄红,浑身如火烧一般,亟待发泄某种欲望。他的意识似被无数双看不见的手抓住,疯狂的撕扯,而他此时反倒不着急了,冷冷地盯着休息室的门。
他倒要看看,在闻家敢对他下药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真够不怕死的。
但他等了好一阵,房门也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刚才的脚步声是自己的错觉。
体内药力如同潮水般涌来,他强行支起身体,因为太过用力,撑着沙发扶手的手背上青筋贲起。
即便如此,他也没多少力气。
刚站起便又跌了回去。
眼前一阵阵天旋地转,黑暗层层袭来。咔哒。
房门被打开。
下一刻,整个房间明亮的灯被人关掉,那窗帘遮光效果太好了,以至于失去了灯光,整个休息室霎那间陷入了昏暗。
有人进来了。
房门复又被关上。
周肆眯起眼,怎么也看不清来人。
来人已经靠近她,伸手抚摸着他的脸,从脸到脖颈,带着细微的颤抖。
似害怕,似紧张。
最终探向他衣襟。
衬衫扣子被解开好几颗,男人大片的胸膛裸露出来,昏暗的休息室里,他粗重的喘息声如雷似鼓。
一下一下的敲击在谢意欢心头。然而下一刻,一只滚烫的如同烙铁的手掌,猛地握住她手腕!
用力到近乎要将她的手腕拧断。
她本能地惊呼一声,耳边,是周肆阴森可怕的声音:
“谢、意、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