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长随与丫鬟
苏荷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堆积的坟堆还有杂物与暴露的尸骨，来到了刚刚看见的尸体旁。
伸手小心地揭开了盖着尸体的草席，恶臭扑鼻，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这时，慕云笙也走了过来。
“素他，窝父亲……书房……的长随，长青。”因口里含着生姜，苏荷口齿有些不太清晰，说完便俯身下去查看尸体。
她在好友南疆圣女那里粗略学过一些医术，没有多厉害，但查看一个人究竟是死于正常还是非命的能力还是有的。
见苏荷就要检查，慕云笙连忙伸手阻挡，把口中的生姜用牙齿抵住，“我先把他放到空地处，这里不方便。”
周围一片狼藉，确实有些不太方便，于是苏荷点了点头，把生姜压在舌下，伸手指道，“那你顺便把这个也扛过去。”
正准备把尸体扛起来的慕云笙顺着苏荷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边还有一具尸体，尸体上空飞满了苍蝇，仔细看，隐约还能见到草席上蠕动的蛆虫。
慕云笙咽了咽口水，肩上这具，还只是开始散发恶臭，至于有没有蛆虫，还没瞧见，但那具
想到苏荷等会要亲手检验，不由得有些佩服。
她一个女子都能有如此勇气，自己也不能怂，慕云笙深吸了口气，结果鼻尖都是臭味，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长长呼了口气，一鼓作气把叫长青的尸体扛到空地处后，又回到原地，小心翼翼地把另一具扛起，两具尸体并排放在一起。
身上的衣裳估计是不能要了，手洗洗还能要。
而苏荷此时已经把长青身上的草席掀开了，确认了此人是长青，接着，又把另一具尸体上的草席掀开，尸首已经严重腐烂，蛆虫遍布，苏荷忍住了要作呕的冲动，蹲下身，仔细辨认。
她不是不害怕，但一想到祖母父亲母亲还有弟弟，家人们都在等着她来解救，只不过是一具尸体，小小的蛆虫，没什么好怕的。
“小蝶，”苏荷抬头看向慕云笙，“没错，是我父亲书房里伺候的小蝶。”
五官虽然也开始腐烂，但幸好还是能认得出生前六七分模样。
苏荷说完也不等慕云笙反应，就开始查验起了二人的尸体。
慕云笙对验尸一窍不通，只能在一旁干等。
只见苏荷用带手套的手，仔细检查，先是看了看两具尸体的五官，头发，指甲，又掀开了两具尸体的眼皮，最后是嘴巴。
“他们都是中毒死的。”苏荷检查完后，下结论道。
“是什么毒？”慕云笙问道。
苏荷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看，他们眼底乌青，嘴里发黑，很典型的中毒，只不过中了什么毒我暂时不知道。”
“这就奇怪了，他们都在管教司，谁会给他们下毒？”慕云笙思索道。
“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他们二人定有一个是被收买，把伪造信放入书房的。”苏荷确定道。
父亲的书房，以往只有姐姐爱去，她与弟弟也不喜读书，能不去书房就不去，因为每每去了就要被父亲拷问学识。
母亲倒经常去，但母亲不会，总而言之最有可能的定然就是经常在书房的人。
如今二人虽然身死，但却是被人毒杀的，所以只能是他们做了什么，被背后之人杀了。
“他应该是死于小蝶之手。”苏荷指着长青的手指道。
慕云笙这才看见长青的手指发黑，小蝶却没有。
“嘶，你的意思是小蝶杀了长青？不对啊，不是小蝶先死的吗？”慕云笙不解地说。
“据管教坊的人说，小蝶生病后都是由长青一直在照顾，小蝶死于十天前，从生病到死一共七天，而长青死于三天前，如果毒发的时间是七天，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明，小蝶死的那天，长青就死了？”苏荷没有理会慕云笙的问题，而是自己碎碎念。
“不是，那这样已经死了的小蝶怎么杀的长青？”慕云笙满脸疑惑。
“小蝶临死之前咬伤了长青，毒顺着血液进入了他体内。”这时回过神来的苏荷拿起长青的手对慕云笙解释道。
慕云笙才看见长青不仅手指发黑，上面更的伤口还未痊愈，隐约可见有一道齿痕，那么深的牙齿印，足以见牙齿主人咬得多用力。
“你说一个女子为什么对一直照顾她的人，临死还要咬伤他？”苏荷对慕云笙问道。
“除非，她知道自己的生病是他造成的？”慕云笙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肯定是了。”苏荷点了点头，然后从长青怀里掏出了一个香囊。
“这个是”慕云笙不解地看着苏荷手里的香囊，“有问题？”
“若是我没有记错，这个香囊应该是出自锦绣之手。”苏荷端详着香囊说道。
以往在苏家，她的香囊都是姐姐和锦绣替她绣的，所以哪怕她的绣活不好，但还是能一眼认出来。
这般想着，苏荷又拆开了香囊，发现里面装的是一种不认识的枯叶还有一些树茎。
“锦绣？这又是什么？”慕云笙更加一头雾水，怎么又扯上锦绣了。
“不知道，”苏荷摇了摇头，这东西她不曾见过，有点不敢下结论，或许要回去翻一翻医书，“对了，苏家那个嬷嬷是不是说过，长青与小蝶是一对，既然如此，长青为什么要对小蝶下毒？”
“没错，那嬷嬷还说长青是孤儿，从牙行买进苏府的，小蝶则是家生子，不过父亲早逝，只有一个寡母，去年也亡故了，二人一起去了，也算是同命鸳鸯，还能在地府再续前缘。”慕云笙把那嬷嬷的话原本说了出来。
“锦绣也是从牙行买回来的。”苏荷看着慕云笙轻声道。
“你说，长青与锦绣之间是不是所以这信该不会是锦绣交给长青，然后长青让小蝶放入你父亲书房的吧？莫非长青喜欢的人并不是小蝶，而是锦绣？不然我实在想不通长青给小蝶下毒的原因。”慕云笙猜测道。
“我也是这么猜的，否则还有什么理由？只是若真是如此，锦绣她……”苏荷没有说下去。
太狠心了，站在锦绣的身份来说，她想救的是自己血脉相连的亲妹妹。
可是就为了这个亲妹妹，她背主，拿上百条人命去换。
锦绣已经死了，她妹妹也死了，不知地府之下的锦绣可曾后悔？
如今苏荷对她有再多的怨恨，人死灯灭，也只能咽下去了。
“可惜，都死了，死无对证。”锦绣有些失望道。
“没事，不是还有那被人买去的一家三口吗？说不定能在他们身上得到什么线索。”慕云笙安慰道。
“但那司主不愿告诉我们。”苏荷气馁道。
“我们不行，但裴熠应该能从他嘴里问出来，我们都查出来那么多了，找人的事就应该交给他了。”慕云笙坚定道。
于是慕云笙和苏荷从乱葬岗出来后，清洗了一番，换了衣服，慕云笙便用裴熠给的特殊传信方式，把自己所得的消息，传给了裴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