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锦绣的供词
裴熠从谢成处得到了关于太子一案,关押在天牢里所有犯人的口供。
其余人的倒还好,都是不曾参与,不知情,或者是替太子辩驳的。
唯有一份特别的口供,那便是太子妃贴身宫女锦绣的。
她的供词里叙述了太子妃早已经知道太子谋逆一事,多次相劝无果,因谋逆一事太过重大,一旦事发,便是抄家灭九族的大祸,太子妃不忍无辜之人受牵连。
于是万般无奈之下写了一封信,信上详细记载了太子的谋逆,原本是想偷偷送出宫,交予苏父,不曾想,居然被莫商得知,盗得了这份亲手所写的书信。
看完锦绣的供词后,裴熠便把所有的事串联起来了,难怪皇上仅凭莫商的告发就认定了太子的罪,这当中,太子妃的信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
还有就是锦绣为何会被杀死在天牢里,无人追究,锦绣妹妹的去向便是个突破口。
接着裴熠又重新审问了一遍东宫的宫女太监,最后在一个太监嘴里发现了一条线索。
那便是禁卫军包围东宫之时,是锦绣护着太子妃往后撤退的。
若是他没记错,王滇的口供是收买了太子妃身边的人,最后绊倒太子妃的也是身边人,这才导致太子妃躲避不及,中箭身亡。
所以被收买这人会是锦绣吗?
按慕云笙所说,到吴大牛家里买走锦绣妹妹的,是个面白无须得男子,慕云笙怀疑是宫中太监。
王滇何时与宫中太监也有勾结?按宫中规矩,禁卫军是严禁与宫内任何人有联系的,还有,锦绣妹妹如今又身在何处?
带着这个疑惑,裴熠回到北镇抚司。
同时把玉佩交给了侯赢,让他去查这枚玉佩的来源。
这时,去查王滇在外产业的朱亥也回来。
还给裴熠带来了好消息。
秦通口中的王有,乃是王滇同村,不知隔了几房血脉的堂兄,此人游手好闲,还有赌博的恶习,十赌九输,唯一的一个女儿也因为他赌输,收了十几两的彩礼钱,给卖掉了。
欠了巨额赌债,后来不知怎么,投奔了王滇,而王滇居然也收留了他。
按理说,王滇收留他,也没什么,但据同住一起的人员说,王有依旧每日出入赌坊,身上还总是有银两,王有比王滇还要大上几岁,也没有出去工作,除了去赌坊就是待在宅院里,也不知身上哪里来的钱。
因为秦通的话,朱亥自然对王有特别关照,去到王宅的时候,王有还在屋里呼呼大睡。
朱亥威逼利诱,恐吓,王有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自然是倒豆子一般,朱亥问什么他便说什么。
原来王滇每日初八都要通过他见一个人。
那人是王有的亲妹妹,原名王阿花,因为家里贫穷,年仅十四的王阿花便入了宫,当了宫女,原本按照年龄,二十五岁之后便可以出宫,谁知恰好到她出宫那年碰上了意外。
这个意外是什么王有不知道。
而王阿花没有按时出宫,继续留在了宫内,后来更是成为了二公主的教养嬷嬷,二公主出嫁后,便跟着二公主,荣养在公主府。
还从王有口中得知了,王滇与王阿花从小一同长大,后来王滇十四岁便跟着自己的师傅出去闯荡江湖,约好待三年后便回来迎娶王阿花。
可惜王阿花没有等到王滇的迎娶,反而在王滇离去不到一年,十四岁的王阿花,因为哥哥要娶妻,而被卖入宫中,从此断了自由身。
而二公主是德妃的长女,前年成的亲,难怪是从三年前开始,每月初八都要见一人,也许之前在宫中便有了联系,反而出宫后二人相见才困难。
还要通过王有,毕竟一个是禁卫军统领,一个是公主身边的嬷嬷。
王阿花,宫女,难怪,王滇箭上淬的毒是先帝在位时曾出现过的毒,想必王阿花当年与先帝景妃一事或多或少有些干系,否则怎么会有这毒?不过这就不是裴熠该管的了。
就是不知这当中,德妃扮演了什么角色。
二公主李玉娴又是否知道自己的教养嬷嬷与王滇的私事?
不过,在这之前,裴熠还要去确定一件事,那便是这当中,有没有他的插手。
毕竟当初他们发现有人想要陷害太子后,便冷眼旁观,并没有出手,而是任由事态自由发展。
他们唯一没有料想到的便是王滇居然胆大妄为,在东宫直接射杀太子和太子妃,以及王滇与这王阿花的牵扯。
这是始料未及的,幸好的是其余情况都顺着他们的计划一直在进行着。
太子死不死,裴熠不关心,但现在他的任务是重审太子一案,让构陷太子的背后之人落网,他可不想误伤友军,看来要见上一面,询问清楚才行。
让人暗中去查之后,裴熠便只身离开了北镇抚司,前去见李云思了。
裴熠躲开王府侍卫,小心翼翼地来到飞鸿院。
而李云思得知了裴熠的来意之后,有些无语,“你是担心查到我身上?”
“我是担心你连累我。”裴熠冷冷地说道。
李云思忍不住笑出声,“放心,本世子也怕死得紧,不过,倒是没想到裴大人还真是厉害,王滇说不得连亵裤都要被你查得清清楚楚。”
“行了,”裴熠直接打断道,“你知道我想要问什么。”
“放心,你所查到的这些,尽管上报,与本世子可无关。”李云思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裴熠盯着李云思,见他脸色如常,一点都不见异样,才道,“无关便好。”
“哎,等等,”李云思抬手道,“你就因着这个,特地冒着风险来王府找我?”
“不然?”裴熠冷漠地说道。
“算了,”李云思摆了摆手,好心地道,“德妃宫里有个三等太监,记得查一查,还有这个给你。”
看着李云思递过来的一个锦囊,裴熠犹豫了一会才接过,“这个是什么?”
“你会需要它的。”李云思没有回答裴熠的问题。
裴熠就这么定定地看着李云思,“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李云思耸了耸肩,“谁知道呢?说不定连你,我也知道一清二楚。”
闻言,裴熠眼神忽变,冰冷地直视着李云思。
“别别别,开玩笑开玩笑。”李云思连忙摇手。
见状,裴熠深深地看了眼李云思,把锦囊往怀里一塞,随后闪身一跃,翻墙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