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枷锁
宋月寒已经绝望了。她闭上了眼睛，内心紧闭着，不停地麻痹着自己。只不过有个东西一直在狂敲她的心门——遗憾。
宋月寒是古戨国公主，古戨国国王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宋月寒就这么死去的话真的是天大的遗憾。
向来端庄文雅，聪明伶俐的宋月寒第一次被人算计的如此彻底。而且还是被自己曾经最忠诚的手下算计。
国家之间的竞争是激烈的，是残酷的。虽然四大帝国表面上很和平，但暗地里依旧是争个你死我活。
这一次宋月寒是被古戨国国王派出来历练的，只是要她在第二圈走走，看看这个大世界。宋月寒出行的时候带着众多高手，但是他们都是光头的手下。
宋月寒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李洪炯这位贴身侍卫和贴身侍女黎雨薇了。他们平常虽然只是服侍宋月寒，但是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觑。
过去了片刻，这里变得安静了。无数战技呼啸的声音不见了，有的只是她自己的心跳。
宋月寒睁开眼，看见前方的场景突然鼻子一酸，眼睛瞬间就红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她坚信这是奇迹，能遇到九颜欢是她生命里的奇迹。
映入宋月寒眼帘的是还活着的三人，以及在前方如刚见面一般盘坐着的九颜欢。光头一行人都躺在了地上，没有了气息。他们的皮肤上遍布裂纹，裂纹还在流着血。
这一切就发生在一瞬间，只不过上一秒还是面对死亡的麻木，下一秒便是死后余生的幸福。
“你们还愿意跟着我走吗？只不过我现在没有一丝力量了。”九颜欢打破宁静，面具之下满脸得意语气却云淡风轻地说道。
“愿意。”宋月寒擦了擦眼眶里的泪水，平复了一下心情向九颜欢走来。
几人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李洪炯召回长枪，看向了黎雨薇和宋月寒，待看到两人没事的他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坐在地上休息。
“这一切都不像是真的，他居然真的有如此实力，为何我不曾听闻他的大名？”
萧浩然还站在原地，嘴角上扬。他很高兴与自豪，因为他心中的九颜欢实力本来就是这样的强大。在九颜欢的示意下，他也迈步走了过去。
“敢问两位先生大名？”宋月寒朝九颜欢行贵客礼。
“闲人颜欢，不敢称大名。”九颜表面谦虚地回道。
“在下浩然，不敢称先生。”萧浩然有模有样地学着九颜欢。
“两位先生对我有救命之恩，若先生以后遇事可以来古戨国皇城找我。我以古戨国公主之名立誓，一定全力相助。”
九颜欢先是一愣，接着便是欣喜若狂。他明白了指针为何要自己帮助她。这个人情的含金量太高了。
萧浩然也是一样，和九颜欢差不了多少。他的心中想着自己成为权贵后那种衣食无忧、纸醉金迷的生活便不愿醒来了。
“那我是不是现在跟着她们回去便可以富裕一生？那我还探个屁的世界尽头啊！”九颜欢也在内心想象自己有钱有权的样子，面具都差点压不住他的嘴角了。
可天不遂人愿，在九颜欢得意之际，左手大拇指上突然传来刺痛。刺痛带着着一股力量顺着经脉直接袭向了他的心脏。
剧痛从心脏传来，瞬间九颜欢失去了看淡世俗的高手模样，他瞬间捂着胸口，全身颤抖地跪在了地上。
九颜欢面具之下面目狰狞，有一种力量在死死的捏住他的心脏，仿佛就要将他的心脏捏爆。九颜欢闷哼一声，捂住胸口蜷缩在了地上。
几人立马向九颜欢靠拢，李洪炯是里面最强的人。众人为他让开一条道。
李洪炯看着九颜欢，眉头紧锁。“颜先生体内有一股不属于他的力量，那股力量在……侵蚀他。”
“是什么力量？我们怎么办？”宋月寒面露忧色。
“不清楚，这种力量很奇异，我没有见过。”
九颜欢颤抖地抬起左手，吐了好几大口血。这血吓了几人一跳，这吐的血也太多了。
李洪泂一眼就看到了他的拇指上一闪一闪的红纹。指针在九颜欢左手拇指留下的符纹原先是黑色，现在却变成了红色。
九颜欢忍住剧痛使劲回想着天夕笔记里的内容，找和这种情况对应的东西。笔记里的确有记载，上面说这是指针苏醒第二阶段的表现。但是笔记没有细说，九颜欢也没有什么应对的办法。
黎雨薇半蹲下来，握住了九颜欢颤抖的手。她也看了一会，但是没有看出个所以然，只能往九颜欢身体里运送纯净的灵力，希望他好受一点。
在众人焦头烂额之际，九颜欢的心脏仿佛也到了极限，他暴喝一声，一股极强的红色灵力自他心脏喷涌而出，直冲天际。
王衍其实在山河走后便来到了众人附近。他隐藏了起来，因为他想知道山河到底因为什么而降临。
在红色力量出现的一瞬间，王衍迅速现身在众人身边，用神力以极快将众人拉开并且用神力化作屏罩护住众人。
这股灵力让王衍也不敢轻视。因为这种灵力他有点印象，只不过过去的太久远了他一时半会没有想起来。
九颜欢在红光之中备受煎熬，红光里面有一种神奇的东西一直在往他的身体里融去，同时身体的一处处肌肤都在被摧毁然后重塑。
九颜欢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生变化。先是气海变发生了变化，最显著的是气海将近扩大了一倍；然后是他的五脏六腑都变得更加有活力，心脏除外；其次便是他的肉身变得更加坚韧了，他皮肤变得白哲，肌肉线条优美富有力感。
最让九颜欢在意的是他的心跳，在红光出现的一瞬间便停止了。
“怎么个事？我的心跳呢？我的心脏呢！”九颜欢不停地摸着自己的胸口位置，他难以接受。
刚刚九颜欢经历脱胎换骨之痛他都没有去多想，因为他知道一般的脱胎换骨都是对自己极为有利的。只是心跳没有确实令他无法接受，这是他第一次对指针有了抵触的想法。
“没有了心跳我还算是个人类吗？”
片刻之后，红光退去。红光所接触的地方都化为了灰烬，遮天蔽日且布满法阵的金墙也无法抵挡。王衍神来的及时，这才没有误伤没到宋月寒几人，不然他们真的可能化成灰烬了。
九颜欢静静地站在坑洞中，他摸着自己的胸口，控制着灵力查看自己的身体。九颜欢的模样变了，外貌如同二十几岁的人，目光也变得深邃。
九颜欢发现自己的心跳是真的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被黑色半透明物质包裹的罗盘，罗盘在缓缓转动。罗盘只有一个拳头大小，非常精致，让他注意的是罗盘上没有指针。
“改变我的绝对是指针的力量，它为何现在改变我。”九颜欢又看着自己的左手，左手被红色符文覆盖，手掌上的符文更加密集，像极了密密麻麻的刻度。
萧浩然没有管站在自己旁边的人是不是所谓的神，他还要和九颜欢去探索世界尽头，去寻找回家的路。他径直从神力包围圈里跑出，跑到九颜欢面前。
“没事就好，只不过看你的样子好像长大了？”萧浩然看到了九颜欢没事便松了口气，只不过九颜欢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那红瞳格外诡异。
九颜欢不语，他还在检视自己的身体。
“赶紧把衣服穿上！还有两妹子呢！”萧浩然这才看见九颜欢一丝不挂，递出了一套衣物。
九颜欢闻言迅速地穿上宽大的白袍。但是他看着自己的身体又陷入沉思，同时有点不敢接受自己的身体发生那么大的变化。
“古戨国公主拜见王衍神。”古戨国公主伏地，她身后几人也跟着她一起跪拜王衍。
“起来吧。”王衍唤起几人，向着九颜欢那里飘去，宋月寒几人也紧跟其后。
“指针？”王衍神瞬间来到九颜欢身前，他心中有答案，只不过他不太确定。
宋月寒三人见状也紧随其后。
“等等，颜大人的气息变强了好多！”黎雨薇看着九颜欢惊讶地说道
九颜欢点了点头，“不错，我是指针所有者。”
李洪炯一听，眼睛瞬间睁的老大。他也不管有神在他身边，直接就站在了九颜欢身边，满眼都是小孩子渴望玩具般的神情。
九颜欢见风度翩翩的李洪泂突然出现这副模样非常想笑，但是他为了维持自己高手的形象便将笑意强行压了下去。
“深渊塔。”九颜欢伸出的左手，掌心朝上。
九颜欢手掌和手臂上的红色符纹全数亮起，一缕红光从掌心渗出，化作一根精致、形似钥匙的指针。
王衍一挥手，一股力量将李洪炯推开。“不要靠近指针。”
九颜欢来了兴趣，看向王衍神问道：“为什么？”
王衍神没有提九颜欢礼仪方面的问题。其一是九颜欢有太阳神血脉，其二是山河。
“我也听闻过指针。指针拥有者注定孤独，和指针拥有者走的太近的人会遭遇不祥。”王衍此话一出，众人都面带疑色地望着他。
“具体我也不知道，但我们当时那个时代确实有这个说法。”王衍又解释道。
九颜欢收回指针，“你说你那个时代也用指针？而我的长辈也说过他那个年代也有指针，这是怎么回事？”
“指针每过一段悠久的时间便会现世，它的出现必是那个时代的巅峰时期。它会指引拥有者去世界尽头的一个地方。”
“那有没有人走到过那个神秘的地方？”黎雨薇插了一句。
“没有，有的人走到终点的话世界将会发生极大的变化，而那时指针便不会在世间现身了。”
王衍更加靠近了九颜欢，他看着九颜欢说道：“指针拥有者只有两条路，追寻和死亡。而指针自古以来都只有一个目的——世界尽头的秘密。”
“我不管你能不能听懂，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所有的指针拥有者都是自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遭遇了什么。即使这样你也不要放弃，因为世界需要你，神需要你。”这段话是王衍神直接传入九颜欢心里的。
九颜欢听了刚要思考，只见一道天雷从外界透过遗迹直接劈到王衍神身上，将王衍神直接劈没了。这一幕将在场的所有人震惊了，所有人都张开了嘴合不上了。
“小事，反正我也快要消散了。”王衍神望着九颜欢的眼睛说道
九颜欢抬起了手看着着满手的符纹，心里想着：“这是枷锁吗？它给我力量，我必须到它所要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