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救人
“嗖!”
一支没有箭头绑着字条的箭射来,李成对上面的东西不感兴趣,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射箭之人站在屋顶上紧拧眉头,主人的邀约送不到正主手中,回去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一般人不都有好奇心吗?”为何明明不带一点杀气的箭,就是不接呢?
一连三箭全无,愁坏了执行任务的人。
换个法子,一路跟啊跟,从天亮跟到天黑,送信的人快熬不住了,李成一回到客栈,提前进屋把信放到桌上。
想了想又拿起来靠在茶壶上立着,这样一进门就能看得到,从开着的窗户翻出去,再关上窗。
李成站在门外,推开门没进去,放月光草下去拿包袱,都摸到客栈里来了,晚上哪可能睡踏实。
月光草吞了包袱,瞅了眼桌上的信,坏心眼的伸出根须打翻有水的茶壶,送也白送就是不看,算哪根葱送来的就得看,下辈子吧。
李成没阻止,下楼去找掌柜结账,换个地方住。
“不住了?”掌柜诧异一瞬,把账清了给了余银,让小二上楼打扫房间。
李成思量片刻,马车不要了,问了掌柜哪有收的人。
“卖?真卖的话价格不高我要。”车是好车马是好马,掌柜听小二说过。
李成不计较多少,换地方住马车跟着换太麻烦,大晚上不够折腾的,卖了再买就是了。
低价卖给了掌柜,李成拿了银子去找不会被打扰的地方住一晚。
“咚咚咚!”
“谁啊?”大晚上都关门了还敲,小二不情不愿的跑去把门打开。
门外的灯笼光亮照得人脸发黄,小二乍见敲门之人惊得说不出话来。
李成往里走,小二往后退,一脸惊恐的模样活似他要吃人。
“掌,掌柜的!”叫喊声都变了调,小二连忙去找里间睡下的人。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掌柜脱了一半的外衫重新穿起来,不悦的往门外走去。
“唉哟!”冲进门的小二与往出走的掌柜撞了个满怀,鼻子碰酸了。
“着急忙火成何体统!”掌柜不满道,“什么事快说?”
小二捂着撞痛的鼻子指了指外边,眼神那叫一个惊恐万状。
见此掌柜收了心,推开小二出去一瞧,我的他娘嘞!
“你,你怎么,来这里什么事?”掌柜一连串的问话,吓得心脏乱颤背脊生寒。
不会是因着之前那个找妹妹的人告状,特来督促他干活的吧?
也太巧了,掌柜不得不如此作想。
“有地方吗,住一晚。”
没有比茶楼更合适的地方了,没有人敢在幻楼的地盘上搞探听盯梢的事,李成抛出刚结的房钱。
“马车买一辆要好的。”
一并把银子给了,省了他在人生地不熟悉的城里被人给坑了。
李成往掌柜身后的门里走去。
“别别别。”手忙脚乱的掌柜接住抛来的银子,顾不上看是多少,先把人拦住再说。
“我住的地方哪能让您下塌,后院有宽敞的地方,我带您去。”掌柜忙命小二去把新的被褥拿来。
李成随掌柜来到后院,屋子确实比客栈宽敞,用的东西都换成了新的。
“今晚用过的,明儿买了马车我都带走。”不用再另外买新的了,李成困了,打发了掌柜与小二。
小二把热茶搁桌上,出去时带上门,这才跟着掌柜往前头走。
“真会找地方,外头那些人该消停了。”掌柜被整得没法用言语来形容。
“今儿杀了好几个人,没能力就不要往上凑。”小二都懒得讽刺。
掌柜横了一眼小二:“你懂什么,自古财帛动人心,何况还有剑圣的传承,若两样都得了去,人生赢家不为过。”
小二把门板装上,掌柜也回屋去睡了,这一晚谁都没睡踏实。
月光草在桌子上摆好花碗接月光,躺在里面眯觉。
在客栈外的人见屋里黑了,跑到窗户边上捅开个洞往里吹迷烟。
等了一小会儿,拿出匕首撬开窗,动作轻盈的翻进屋内,来到床边。
手起匕落都省了,床上空空的压根没人,刺客猛地转身,也不在身后,屋里就这么大,很少有藏人的地方。
白来一场,刺客刚打算从哪来回哪去,一眼瞄见桌上的茶壶有动过的痕迹,有人比他来得更早。
送信之人一直关注着李成,人没进屋不说还走了,让人情何以堪!
桌上的信也被水打湿了,送信人只得拿着这封送不出去的信回去复命。
深宅大院内灯火通明,下人们忙进忙出,隐约能听到屋里传出的乐声,夹杂着男男女女的欢笑声。
“你怎么又把人给弄回来了,不是让你往北边送?”管家
拦下风尘仆仆归来的二管事。
“主子明后天就到了,上头特意吩咐下来,从运送的人里面挑出几个嫩芽子,这不是赶巧又病了一场,好不容易养好了,就没跟着上次的船一块走。你也知道官府盘查越发的严了,都不好往外送。”二管事不是擅自作主,他也是听命行事。
“几个人?”管家听罢不再追究二管事的错处。
二管事道:“就三个正当年,主子喜欢的口味。”笑得贱兮兮的。
“听话的?”管事生怕当年的事再次发生,一般找人都要安分些的,毛丫头拼死拼活的太不省心,没的败坏了主子的兴趣。
“管教的事吴妈妈在弄,我就一个跑腿的管不到里面去。”
二管事对吴妈妈颇有微辞,总讽刺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就是几个没长开的丫头片子,哪里值钱了这么护着。
“行了,我去找吴妈妈。”管家打发了二管事,往后院偏僻的小院行去。
屋里四一个人一坐三站,十二三岁年纪的姑娘家战战兢兢畏畏缩缩的低着头听训。
“吴妈妈。”管事进门把人叫到外面来谈。
打眼扫过三个丫头,管事不是很满意,就跟吴妈妈道:“干干巴巴的也不漂亮,这等货色能上主子的床?”怕是要闹笑话了,出了事谁担待得起?
“你不懂,这才是主子能瞧上眼的,别问了,出了事有我呢。”吴妈妈不愿多谈,把人给打发了。
回到屋里,吴妈妈对三个含苞待放的小丫头说道:“明天好生伺候着,若能得主子青眼是你们的福气,留在主子身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莫要总巴望着回家,真回去了也就白绫一条,干干净净的去了。”
“别不把我的话当真,名声这事不是你想无视就可以在人前过活的,哪怕你是完璧也一样被人指指点点。”吴妈妈苦口婆心劝道。
“主子一表人才,你们三个能搭上才是烧高香,若能凭借肚子上位最次也是位正经八百的妾室,比嫁个人当个正头娘子过得都要好。”吴妈妈冷眼扫过去,“听懂了吗?”
“是。”三人不敢有违乖乖的应声。
“去睡,明儿还得早起。”吴妈妈看不上三人的小家子气,没办法的事,好不容易得来的……
躺在床上的王宁不安的咬着下唇,眼眶含泪却不敢哭,旁边还有另外的两个人。
吴妈妈的话言由在耳,并非是危言耸听的威逼之语,王宁亲眼见过村里的女孩跑丢后,时隔半个月找回去后,村里人私底下的指指点点,女孩家打小定的亲事也没了,在村里更抬不起头。
闲言碎语最是伤人,最终那个女孩受不住恶语中伤悬梁自尽了。
相比于自家,也就家底比村里其他家厚实些,有位别人畏惧的兄长,若是她能回去,少不得背后有人说嘴。
会不会步上她人后尘,王宁也说不准,她希望父母能为了她少些纷争的搬家,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来过。
王宁自知不可能,父母的根在村里,很难离开故土另居他处,回去所要承受的奚落只会更甚。
最好的结局是剪了头发当姑子,一辈子青灯古佛粗茶淡饭,不能时时见父母亲人,苦日子没人想过。
再不如意王宁还是想回家,也许能说动父母呢?也许兄长会替她做主,也许事情并没有她想得那么糟糕?
小妾之流并不能长远,有的人家纳了妾后或卖或送,半点不由人。王安并不愿意走上这条路。
一辆马车在护卫的簇拥下来到良府的大门前,车夫跳下车步上台阶,来到大门前叩响门环。
“快开门,主子回府了。”
看门的下人一个激灵从门房里出来,忙问了一句:“主子回来了?”
“对,把门打开。”车夫应声。
下人忙取下门闩推开大门,恭迎主子回府。
管家站在丝竹声不绝于耳的门外叹着气,杂乱的脚步声渐近,抬眼望去怔了一下,快步上前行礼。
“主子怎么今晚就到了?”管家奇道,之前派出去的人手怕是与主子错过了。
“二弟在屋里?”风尘仆仆归来的良贺,手拿折扇指了指灯火通明的屋内问。
“二公子与人饮酒作乐,请的青楼花魁助兴。”管家一五一十答道,“为的是三日后的行动。”
“呵。”良贺冷笑一声道,“你也别替他凿补,谈正事能让一群莺莺燕燕听去,就是想押妓而已找什么借口。”
管家低下头一句都不敢反驳,良府大公子当家,二公子那点能力都用在结交狐朋狗友上了,所幸还有几分眼力介,认识的人也都有两把刷子,拿来当马前卒再合适不过了。
“盯着他别出了什么意外。”良贺转就走,回去洗漱更衣。
管家着人盯着屋里的动静,自己则跟着主子近前伺候。
“今晚可要人来服侍?”管家在主子用过饭之后询问
。
良贺饮下一杯茶漫不经心道:“吴妈妈不是把人送来了,都带过来我瞧瞧。”
“是。”管家从不问主子一晚上换三人身体能否受得住,只因主子所习功法特殊,讲究的便是阴阳之道,据说此功法练至大成达武圣境界可以容颜永驻。
退到门外,管事吩咐下人去吴妈妈那里接人过来。
正准备歇下的吴妈妈听到有人进小院的声响,忙起身披衣下地开门察看情况。
下人见到吴妈妈传达管事的话,“主子回来了,正等着人用呢。”
“知道了。”吴妈妈让下人去找身强力壮的人来扛人过去,走过去未免太耽误时间,万一主子因此扫兴太划不来。
“知道了。”下人去叫人,扭头走了。
吴妈妈推开隔壁的房门,进屋先喊:“都起来,把新衣穿好,今晚上就是你们三个的造化,自行把握莫要装贞洁烈女,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宁起身下地,乖乖的拿起薄纱般的衣裙穿好,扎头发的动作被叫停。
“不必涂脂抹粉,黑灯瞎火的没人会看,头发不必盘了。”吴妈妈再次扫过三人的面庞,“出去等着。”
三人走出屋子站在台阶边上,不多时便有三名膀大腰圆的下人过来,一人往肩膀上扛一个,飞一般的往主子的小院行去。
感觉不到颠簸,几个呼吸便到了地方,王宁三人被下人小心放到地上。
站稳后随管家入内,身后的门被带上,惊得三人一跳。
坐在桌前把玩茶盏的良贺打量如惊弓之鸟的三人,论长相都一般,大鱼大肉吃多了,尝点清粥小菜调剂一下未尝不可。
“你,躺床上去。”良贺起身指着最右边娃娃脸的女子道。
被指的那一个惊惧的抬头望向男子,木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另外两人不约而同的向左挪着步子,远离被点到的人,只希望今晚选中一个余下的便安全了。
良贺不耐烦的绕过桌子,伸手将选中的一人拖到塌上,床帐放下直接办事。
“啊!”
痛到呼救,压根就不是吴妈妈说的那样!
惊得外面缩手缩脚的两人不住后退,直到后背撞在了门上,王宁萌生出夺门而逃的念头。
转过身手刚搭在门上,就听身后咚的一声响,哆哆嗦嗦的侧过头看去,地上躺着一具被掐死的尸体,身上的衣衫是完好的。
良贺在办事时最不喜听到尖锐的叫声,兴致直接大减。
“你来。”良贺坐在床边指着门口的身穿绿纱放的女子,“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绿衣女子红着眼眶抗拒着,突然间不知哪来的勇气撞开门跑了出去。
站在院子里以防意外发生的管事有了用武之地,房门一响一个人影冲出来,快步上前一计擒拿手将人制住,拖着就往屋里送。
王宁吓到浑身发颤,站在门边的她将屋外的情况看得分明,显然跑是跑不掉的,该如何是好?
“主子这人还要吗?”管家生怕手里不识抬举的丫头弄伤主子。
良贺点了点头,指着地上的尸体道:“拖下去处理了。”
“是。”管家将人送到塌上之前,卸掉对方的四肢,拖着地上的尸体关门离去。
门边的王宁瑟瑟发抖大声不敢出,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难道只能从了?
就在王宁胡思乱想之际,又一具尸体扔在了地上,可怕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你,过来。”良贺慵懒的斜靠在床头,身上的里衣纹丝不乱,脸上眼中毫无尽兴的餍足。
无处可逃的王宁磨磨蹭蹭的走过去,好希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从尸体上迈过去,人也是被掐死的,下一个就是她了。
深吸一口气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王宁安慰自己没什么好担心的,是人哪有不死的,愧对父母的养育之恩,唯有下辈子报答。
躺在床上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王安望向压上来的人,长相如吴妈妈所言俊美,奈何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怪不得口口声声说她们做妾室是高攀,王宁无声的苦笑,闭上眼睛等待死亡降临。
痛,只能咬紧牙关,眼泪不受控制的自眼角流下,王宁后悔没听母亲的话,如果她那天不乱跑的话就不会遇到歹人。也就不会发生后续这些事情。
“咦?”良贺察觉到内息波动,低头看了一眼宛如上刑般的女子,还真有惊喜。
良贺轻笑一声,低头凑近对方耳边道:“我娶你为妻可好?”
什么!
王宁不敢相信的睁开了眼睛,看到对方的笑脸便知是戏耍,咬着下唇不吭声。
良贺不在多言,完事后下地叫来守在门外的管事,指着榻上的人道:“什么来路?”
“这……”管事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主子是在问女子的身家背景。
“城中王家村的人,土生土长本地人。”管事对此次抓来女子的名单心中有数。
“家里还有一位兄长。”管家不明主子问这些有何用意,难不成看上此女服侍的好打算留下?
“除其父母外再没有其他人了?”良贺走到桌前倒了杯热茶喝。
榻上的王宁心中一紧,不是要连他的父母兄长都杀掉吧?
恨得咬牙切齿目露凶光,王宁自知什么都做不了,格外痛恨自己的软弱无能。
管事细细一想道:“没了,基本上都病死了。”
“行,以后她就是我的正妻,准备准备迎娶事宜。”良贺放下杯子握紧右拳,内力在流淌感觉还不错。
“啊?”管家惊掉了下巴,“她一介乡野出身怎能做良府的女主子,恳请主子三思。”
最次也要娶个名门闺秀,此事一经落定怕会被人笑掉大牙。
良贺一眼看穿管家在意的东西,不咸不淡道:“良府家底厚实即不缺钱也不缺人脉,娶个帮不上忙的大家小姐,不如娶个有能力的人更合我意。”
乡下丫头哪来的能力,实在想不通的管家欲言又止,劝说不动只能遂了主子的意愿。
“没你事了。”良贺挥退管家。
管家走时拖着尸体离开,出了门一个劲的摇头叹息。
行至塌前,良贺对满脸震惊之色的女子说道,“我说话一向算话,从今往后你便是我良贺的嫡妻,府里上下也会尊称你为夫人。”
王宁并不感到高兴,甲之蜜糖乙之□□,天上哪有掉馅饼的好事,她不信。
看出对方的迟疑神情,良贺所幸坐在床侧把话挑明,“你是我碰过的底子最好的女子,我可以给你荣华富贵,若你想要与我长长久久下去,如我这般修行,大成后做一对神仙眷侣并无不可。”
王宁僵硬的勾了勾唇角,像是在讽刺听到的可笑之言,这饼画的换一个人怕是要飘飘欲仙找不到北了。
她不信,一个字都不信,男人就算是青梅竹马,也会为了别的事抛弃糟糠之妻,还有那些即使娶了娇妻之人也会纳几房美妾,宠妾灭妻的大有人在。
良贺对有利用价值的人格外上心,“你的血脉特殊,这才是我重视你的根本,我需要的是一个拥有强大血脉的继承人,你还太单薄了。”
王宁听得是一脑袋浆糊,什么血脉?她是父母生的,都是最最普通不过的村民,别是在花言巧语戏弄她,只为看她当真后的丑态。
良贺自床头的暗格内找出一本书,翻到相应的那一页,举在女子面前,“可识字?”
王宁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视线已经被书中的内容所吸引,越看越心惊,心里念叨着:这怎么可能!
“亲事我会派管家去提,邀请你家中之人过府商定婚期,为免夜长梦多最好能快些。有了正式的身份你也能在这府里行走,熟悉一下良府的环境。”
说这么多只为铺垫,良贺怕对方看不明白,伸手指了指最为重要的几句话。
“古来有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好好想想将来,做一个让人不得不敬重的人上人。”良贺利诱道。
“你若不同意,我自然有别的办法让你屈从,到那时可就不是这般待遇。”良贺威逼道,好让对方开窍,自私一点也没什么不对。
王宁又从头到尾一字一句看了一遍,脑子乱成一团,心绪不宁的闭上眼睛,她该怎么做?
自愿和被逼都由不得她选择,两条路可选,前者能过得更好,是她所梦寐以求的富贵日子,后者过着猪狗不如,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日子。
该怎么做?一个是苦别人,一个是苦自己,王宁有那么点心动,理智盖过疯长的恶意。
看着在纠结的眼前人,效果达到了便收了书,吹灭桌上的灯烛,良贺翻身上塌睡到里面,贴心的给身边人盖上被子,闭眼睡去。
心乱如麻的王宁瞪着眼睛了无睡意,脑子里乱糟糟的,为什么会是她,怎么会是她?
一连串渐起的疑问找不到合理的解释,王宁身心俱疲。
睡醒了起来洗漱,李成到前边的店里去,小二说掌柜亲自去买马车去了,让等一等。
李成带着月光草到早市填肚子,顺路买吃食路上好用。
吃着肉包子,李成在一家卖刀削面的摊子前停下,长长的面条下到开水锅里一煮,捞起来过凉盛在碗里,浇一大勺子卤子,再放上半只煮的鸡,看着就想吃。
“来一个大碗鸡肉面。”李成找地方坐下,抽了双筷子坐下等着。
不一会面上桌,李成左手边同时落坐一人,看不去不像是来吃面的,别样的眼神飘来。
只要不动手,李成不会在意,夹起一筷子面吹凉了吃。
月光草捞碗里的鸡肉吃,尝个味就行,吃饱就算了,街面上还有不少没吃过的,离开前都试试。
付了钱起身要走,左边的人动了,李成没搭
理。
月光草瞥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富家公子,看人的眼神过于凌厉,不是个好相与的家伙。
吃了一路饱了,身后的人跟了一路,一点看不出跟累的样子,李成不得不赞一句好深的定立。
“有何贵干?”李成审视眼前比他低半个头的年轻男子。
“在下良勇,有意与您结交并无恶意。”良勇没话找话补了一句,“您与王安是好友,恰巧日前得知其人妹妹走失一事,如有兴趣不妨过府一叙。”
满眼充斥着利用,李成看出对方有意借刀杀人,心思过于明显,越过其人往茶楼方向行去。
没否认与王安之间的关系,良勇心中难掩嫉恨,跟了这么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李成买了些能放住的吃食,拎着大包小包往前走,月光草正帮他盯着背后之人。
茶楼门外停着辆看上去很不错的马车,小二正往车上搬被褥等物,一拧头便看到回来的李成,高悬的心放回肚子里。
李成把买的东西放到车上,检查了马匹和车子,防着外人在车上做手脚。
王安心焦磨烂压根等不到茶楼掌柜说的时间,在街上寻找妹妹踪迹时拐到茶楼去。
“你要走了?”看到坐在马车上的人,王安加快脚步赶过去。
同样的话良勇只张了一半嘴没出声,王安的出现即替他道出心声,又近一步佐证了两者之间的关系。
“对。”李成抬手一指,“这个人自称良勇,口口声声称知道你妹妹失踪的情况,有事你二位聊,先行一步。”
“驾!”
“唉?”想拦没拦住,良勇也不敢硬来,小命在对方手中也就晃眼的事。
良勇?良家?
王安没有与其人相谈之意,大跨步进了茶楼,查找消息这件事上,他更相信茶楼背后所代表的能力。
碰了一鼻子灰的良勇振袖而去,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拉着一脸生人勿近的脸家去。
此时,在丫环的服侍下沐浴更衣,见到笑得跟弥勒佛一样的吴妈妈,满口的夸赞听得让人反胃。
王宁只是略略皱了一下眉头,说奉承话的吴妈妈立刻止了声,以往对她的大呼小叫冷嘲热讽仿佛在做梦,一点也不真实。
“姑娘的福气在后头呢。”吴妈妈拿捏住应有的分寸,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给新人添堵,转头在主子那里吹吹枕边风,她可真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主子一向说一不二,既然让管家筹备迎娶眼前人的事宜,就会真的去做,吴妈妈是个知情识趣会看人脸色的人,在别人春风得意时绝对要顺着来。
“姑娘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说着吴妈妈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圆筒,笑呵呵的拉起眼前人的手,将东西郑重其事的搁在对方手心里。
吴妈妈拖着丫头微颤的手指,用力的往掌心一握,“可东西精贵着呢可得拿好了,我也是奉命行事,姑娘要不提回家的事,也就没这般主张了。”
王宁颤抖着手在吴妈妈一再强调下,握紧了手中之物,回家的话也是今早起来情急之下说的,以为那人不会答应,随之出人意料的同意了。
现在骑虎难下的感觉尤为明显,由不得王宁拒绝,微垂的眼帘内有无奈有痛苦。
“这东西很好用,揣在袖子里不易察觉。”吴妈妈轻描淡写的说着用法,“只要按下中间的凸起就行。”
吴妈妈指着同等大小看不出正反的两端,告诉对方哪一边朝着人,哪一边冲着自己,“可不能拿错了地方。”
王宁点了点头表示记下了,迈着沉重的步子出了门,一步步随下人往良府大门口行去。
握着圆桶的手出汗了,王宁将之塞入袖中,捏着里层的袖子擦掉手上的冷汗。
另一边,王安问掌柜:“确切消息可有?”
“有。”亲眼瞧见眼前人与李成说话,掌柜哪敢守着之前的约定,一股脑的道出查明的消息。
小册子递过去,掌柜心里想的却是瘟神走了,希望是真的出城了。
王安拿过册子最先看到两个字‘良府’,印证之前门外所见之人的身份,接着往下看去,及其醒目的是拐卖二字,怒火直冲天灵盖。
果然是本地势力才敢明目张胆的大白天做恶,官府也拿这些树大根深的家伙无可奈何。
谁能想到常常救济灾民于危难之间的良府,背地里背然干着龌龊的勾当。
听闻良府大公子修习阴阳采补之法,夜御数女风流成性,长了副好相貌摊上个顶好的家世,外人再瞧不起也有人争相巴结讨好。
看过所有,王安放下册子,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突,怒火高涨恨不能即刻马上赶去良府,向良家人索要妹妹。
掌柜的一句话打断了王安全部思绪,脑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刚才在门外,李成指了那人便是良家子,你怎么不问上一问?”掌柜单纯的好奇,不要求
对方做答。
李成!王安心下大骇,哪个李成?不会是……
王安强做镇定道:“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我更相信掌柜的判断。”
掌柜瞥了一眼没见识的家伙:“李成的话不听后果自负。”都是血泪的教训,由不得人反驳。
王安深吸一口气道:“李成也没说什么。”
掌柜白眼一翻,“你还想让李成说什么?怪就怪在良府的二公子为何会和李成在一处?”
这时小二回来,一句话解了掌柜涌现的疑惑。
“良二公子真有精神头,跟了一路了,李成都没给个好脸色,小心思一大堆全写在了脸上,没死在当下算他运气好。”小二绘声绘色的说着刚得的新消息。
王安听后放下一百两银票,匆匆的离开茶楼,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脑子里被从长计议、拉大旗扯虎皮以及官府三个关键点占领,一时拿不定主意。
官府指望不上,万一衙门中有与良府交好的人存在,把消息透露出去,等待妹妹的或许只有死亡,王安思虑再三不敢冒这个险。
仅凭他一人独闯良府不现实,自己有几斤几两再清楚不过,动起手来妹妹或许会成为人质。
必要放出个让人畏惧的靠山,李成的出现恰巧给了王安莫大的勇气。
李成离开的消息还没有大范围的传开,趁现在赶紧动手,打良府一个措手不及,兴许还能有几分可能。
眉头紧了松松了又紧,王安咬了咬下定绝心,抬头一看前方,居然下意识的出现在良府所在的方向,再走几步就快到了。
“小心脚下。”负责驾车的车夫拿了个脚凳放在马车前,在旁看着新夫人上车。
同去的还有管家,王宁看到管家上了马车后停着的马上,拎着裙子一只脚踩在矮凳上。
突然,右臂一紧整个人顺着拉扯的方向倒去,一阵天旋地转方才站稳,抬眼看去止不住热泪盈眶,王宁捂着嘴哭,实在不敢奢望眼前所见。
“莫哭,为兄带你回家。”王安在看到登车之人的侧脸,一下子便认出是妹妹,果断出手在良府之人未及反应前将人带离。
“哪里走!”管家一看人被掳了去哪里还能坐得住,一拍马鞍腾身而起,一连翻了几个跟头,跃到打算带人离开的人面前。
“兄长!”王宁明显的惧意显露,紧紧的抓住兄长的衣袖,满眼的惊恐。
王安冷下脸道:“我妹妹王宁必须跟我走,我不去官府告你良府抢夺民女已经很客气了。”
输人不输阵,未离开良府范围之内,必要硬气一些。
“哦,原来是新夫人的兄长,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管家朝年轻人拱了拱手,眼神淡淡的扫过躲在其人身后的女子,似是催促又或是想让知情人说几句话解开误会。
接收到管家投来的视线,王宁抖若筛糠往兄长身后藏。她不是很想懂对方眼神中夹带的含义。
“新夫人?”妾室?对方的话很难不让王安多想,妹妹通身的打扮确实不是普通人舍得置办的行头。
管家表面上客客气气道:“确实是新夫人,此行便是同夫人回娘家,与家中的长辈商定良府大公子迎娶正室夫人的章程。”
王安闻言眉头皱得死紧,明明是被良府掳去的人,原何变成良府大公子的夫人?
“你说。”拉妹妹到面前,王安要听实话。
“我,我是。”王宁低下头去不敢看兄长的眼睛,她能说什么,什么都不能说,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有话可以到府上同大公子谈。”管家朝府门外指去,“都快成为一家人了,误会之处也当讲明才是。”
王安一个字都不信,一定是良府用花言巧语蒙蔽了妹妹,亦或是强行要了妹妹,给一个说得过去的承诺,内里未必真想结亲。
以良府的家业,娶谁也不可能轮到妹妹,王安还没有失心疯到别人说什么就信的程度。
“不必了,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要带妹妹回去。”王安压下心底泛起的疑惑,拉着人就要走。
管家上前一步拦住去路:“那可不行,哪能让亲家就这么走了,夫人心里该不安了。”
实在懒得与人废话,言语中暗示该出手之人快点动手。
王宁这下再装听不懂不太可能,哆嗦着手伸进袖子里,拿着圆筒形的东西调转方向,按吴妈妈说的话拇指搭在凸起的地方。
抓着他衣袖的手一松,王安以为妹妹被眼前人欺骗要跟着回良府去,或是劝说他进良府,对于他而言都不是好消息。
“哥,我不想的,我真不想!”说着王宁举起了手掌长的圆筒正对着兄长的心口,闭着眼睛按下去。
“你……”王安见势不妙正要闪躲,妹妹手中之物能射出万根如牛毛般的细针,虽不见血封喉,却能快速的制敌,暗器中最为难缠的一种。
细针会随着行动在身体里乱窜,拔除时困难重重,王安怎么都没想到妹妹尽然变得连他都快看不透的程度。
“只有我能独活,只有我。”王宁大吼一声,突然转变针对的方向,直指看好戏的管家。
“去死!”
她不能,她接受不了亲手杀掉血脉至亲,已经给亲人添了太多的麻烦,实在昧不了良心独活。
在最后的一刹那,王宁宁愿选择该死的人去死。
“刷!”
“啊!”
“啪嗒!”
数不清的飞针击出,管家毫发无伤,有事的却是使用暗器的之人。
王宁不清楚发生了何事,只知道五脏六腑被扎穿了,踉跄的捂着胸腹倒地,手中的圆筒滚落一旁。
“妹妹!”觉出异常的王安急着去扶倒下的妹妹,手指抹掉妹妹嘴角溢出的鲜血痛心疾首道,“为什么!”
“骗子,骗子。”王宁气喘如牛愤恨的瞪视着对面的管家,一切的一切像是早有预谋一样,是她太过当真成了笑话。
“别说话,我带你走。”王安抱起妹妹提气踏空而行。
“你,你逃,别管我。”王宁用尽最后的力气告诉兄长,“良家要的是血脉,是家里所有人的血脉,心脏,吃,吃了它,挖出来,吃了它!”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怎么可能那么做,一定还有救,忍忍。”
王安脑子很乱,城里不能呆一定会被找到,也许只有一个人能救妹妹。
“良府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管家早料到新夫人九成会使诈,故意背着主子教了吴妈妈错误的暗器使用方式,人死了一了白了,主子的正室该有更好的女子担任。
管事追上前去一路穷追猛打,不会放过两个活口,趁主子知晓前处理掉。
疲于应付的王安唯有拔足狂奔,身上有伤口再多只要不致使还能撑。
一滴血落在了脸上,兄长受伤了不能再这么下去,到最后一个都走不脱。
王宁哭求道:“哥,你走,别管我,快走。”
“我不会丢下你的,快了,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城门口,王安抱着妹妹转身,脱出一只手硬扛了追兵一掌。
内息不济被拍出数米之外,直接跃过了城门重重的砸在地上。
“噗!”
在下落时王安用自己的身体当垫子护住了妹妹,鲜血止不住的流出,伤得不轻。
江湖人打斗,城门卫以及差役只有远观的份,现在冲上去只会成为炮灰,等两方分出胜负再行收尾。
管家自半空落地,轻蔑的讥嘲道:“一个个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便是你二人的死期,来日下地府团聚去吧!”
“你敢动我试试。”王安情急之下怒道,“李成不会放过你的。”
管家拍出的一掌收回,内息激荡受了点内伤,李成二字可以说是所有人畏惧的存在。
不过,管家不肯信眼前人与李成有关,“休要胡言乱语,李成可不是谁都能攀上的,假借他人名头今日你能从我手上逃脱,他日必将死于你祸从口出之下。”
王安也怕李成找他算账,眼下情势不得不借用他人名头,大声嘲笑回去,“有本事就动手。”
“有本事你叫李成来此。”管家面上一派淡定,内心急得拿不准该不该动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若两人之间真有关联,不只他一个人遭殃,连同整个良府都得搭进去,到时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笑话,他上哪去叫李成来救,能有几面之缘已经不错了,王安装作不上当的神情嗤之以鼻冷哼出声。
“叫谁?”
一辆马车出现在眼前,王安张大嘴巴蠕动着唇角说不出一句话来,心突突直跳,被正主逮了个正着,羞愧之情溢于言表。
管家侧过身一瞧,行驶而来的马车上,确实坐着一位年轻人士,只不过头戴纱帽看不清面容,不过单就姓王的所表露出的惊愕,足矣说明问题。
“谁找我?”蔚风摘下依旧被风吹飘不太顶事的帽子,斜睨了一站一倒的双方一眼。
“李成,救命!”豁出脸不要了,为了活下去王安只能求助眼前人,亏得李成来了,要不然拉的大旗扯的虎皮未必能持久。
管家快人快语道:“难不成您要连我家主子的家务事都准备插手?”
“他胡说,是他主子逼迫我妹妹成亲,是良府掳了我妹妹在先。”王安又气又急词不达意语无伦次。
蔚风眉头一挑,不太爱管这些个闲事,不过……
跳下车,手中的帽子飞出,碍眼的人不该在此聒噪,蔚风走到两兄妹面前,弯腰伸手捏住二人下颚,观其面容。
“刷!”
“咚!”
没等管家反应,瞪大了眼睛倒地不起,半个脑袋削飞出去,脑浆流了一
地。
帽子连同半个脑袋掉在了地上,血将帽檐染成了一片,其上的半只眼珠子里仍有一丝愕然挥之不去。
王安扶住妹妹,轻拍着妹妹手背安抚,李成若有恶意就会像对面的人一样死得很惨。
“巫族血脉,稀薄的就剩头发丝细了。”蔚风放开二人,弹指间蓝焰飞出,用它烤了烤手指消个毒。
兄妹二人见此尴尬的无地自容,王宁想说什么犹犹豫豫半晌说不出来。
“多谢救命之恩。”王安放下妹妹,郑重其事的跪好,朝李成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我可没救你们,身上的毒不好解,早些寻大夫去吧。”蔚风还没闲到给人当大夫。
转身往车上走去,蔚风听到背人有人在叫。
“等等。”王宁忍痛起身,挥开兄长的手往前爬。
“我换,拿我的心脏换兄长一命。”王宁不希望兄长再因她而惨遭杀害,眼前人既然能一眼看穿血脉一事,就有可商谈的余地。
王宁深知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要让人救必须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如今的她一无所有,也就半条命可用,她希望兄长离了她这个累赘能活得更好。
不希望家中的父母因她而闷闷不乐,强颜欢笑自吞苦楚,王宁鼓足勇气说出心里的话。
“妹妹!”
王安膝行上前道:“爹娘见在一定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爹娘,爹娘他们……”王宁心神具震,眼泪不争气的滴落,“是我害了你们。”
不必兄长多言,已然猜到父母去世的诱因。
“爹娘让我无论如何带你回去,不要放弃。”妹妹是他唯一的亲人,王安说什么都要保下她。
“李成,我,求你……”别无他法的情况下,王安更信对方有能力搭救,“当牛做马绝无二话。”
另一边的良府,管家追那对兄妹去了,车夫傻了眼好半天才回过神,忙冲入府中。
“主子,主子。”边跑边喊一路来到书房门前,车夫上气不接下气道,“主子,大事不好不了!”
“什么事如此喧哗?”门一开,良贺背着手走出门来喝问。
车夫言简意赅道:“管家与新夫人在大门外遇到了夫人娘家的兄长,管家与从交谈解除误会,夫人拿出暗器欲射杀其兄长,不知怎么想的在最后关头又对准了管家,熟料出事的是夫人,其兄长带着受伤的夫人逃离,管家去追了。”
“岂有此理!”精明如良贺一下子便从车夫的话中抓到重点,一切都是因管家引起的。
他是叮嘱过管家让夫人亲手杀掉家中人,好继承来自于血脉的力量。
前提条件是拿回死者的心脏,这种脏手的活若其人实在做不来,可以由管家一人代劳。
没想到管家尽然背着他阳奉阴违,良贺不希望除夫人以外的第三人知晓血脉的事,吩咐的话哪怕略微含糊,也不该是如今的现状。
“人呢?”为今之计先将人追回来再从长计议,实在不行只能是一不做二不休,良贺阴着脸大步流星往府外行去。
车夫赶忙跟上,回话道:“不知三人去往何处,极有可能毙于管家掌下。”
一府的管家非一般的下人可比,有些事比主子的主意还正,替主子做主的事没少发生。
由于主子格外器重管家,府里的下人都不敢说一句不好,此次出了事别说车夫心里正高兴着呢,看管家还能有几日好活。
大门外一人探头探脑被车夫抓了个正着,大声喝斥道:“干什么的,鬼鬼祟祟?”
那人朝良府中人拱了拱手道:“小的是来报信的,府上的管家正在城门外与人打起来了,最要命的是弱的一方喊出了李成二字……”
闻声良贺面色惊变,迈出去的脚收回,忙折回府里点齐高手,与他一同前往城门外。
车夫喜上眉梢急问报信之人,“管家与李成对上了?”
“李成的马车停在那边,具体情况由于我跑来报信,未能得知。”报信之人有什么说什么。
“行了。”车夫拿出二两银子扔过去,随主子一行离开。
接住抛来的银子,报信人喜滋滋的走了,去晚了可就看不到城门外的一场好戏。
说实在的,城里没人不想看到良家吃瘪,最好是打落了牙和血吞,披着伪善面皮的家伙死干净才好。
救人?有值得救的必要?
蔚风转过身直视嘴唇发紫的兄妹二人,“我手上可没有拔毒的良药。”
王安闻声并不失望,由此可以看出李成真的碰巧出现在此,他得感谢进出城门皆得盘查的城门卫,拖延了李成离开的时间。
“还有别的办法吗?”王宁捂着心口痛到浑身抽搐,鼻下一热,上手一摸满手是血,泛着黑的血中能闻到一股腥臭。
蔚风曲指弹了弹袖子,给胳膊
上的月光草一记眼神。
月光草想了想,能用得上的也就前不久才做的东西,吐出一块小牌子递过去。
“凶人可真大方。”月光草好奇仙骨制成的东西能有什么用?
只是去掉两人身上的毒,月光草觉得大材小用,至于凶人提到的巫族血脉,有也跟没有强,总不能用上仙骨之后就能化腐朽为神奇,立地变成最强的血脉?
月光草不喜欢身边跟着两个拖油瓶,一有事还得护着,出去闯了祸到头来都推李成身上,真有可能百口莫辩跳进黄河洗不清。
骨牌到手一分为二,动了动手指将之打入到二人眉心,蔚风拍了拍手告诫:“好自为知。”说着跳上马车驾车离去。
眉心先是一痛,再就是燃烧般的火热漫延全身,王安不受控制的倒在地上,宛如犯了疯症不停的抖,嘴角处黑血一股股的外溢,染满了半张脸。
王宁也没好到哪里去,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往出挤,眉心处的不适被浑身针钆般的痛掩盖。
中计时射出的针是一下子进入胸腹,痛也就一瞬间的事。
现在则不同比施针还要痛苦万分,真就是在一点一点的往外钻。
王宁不感有太大的动作,害怕自行钻出来的细针又被按回去,咬紧牙关告诉自己可以挺过去。
所有的针排出,王宁自觉轻松不少,身上的衣衫被黑红的血染成可怕的颜色,泛着说不出来的臭气。
“良家来人了!”围观的人群中有人高喊。
话音未落只见十数人飞过城门,踏空而行直到门外落下,周围窃窃私语之声哑然而止。
一眼掠过躺在地上还喘气的兄妹二人,良贺的目光重点放在了管家身上,沾血的围帽上多出半个人脑袋,大白天看着依旧瘆人得很。
不难看出是一招性命,现场毫无管家反抗的痕迹,而致死的凶器显然是边缘并不锋利的帽子,看得良贺背脊一寒。
值得庆幸的是,唯恐与李成对上的良贺没碰到正主,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上前一步审视躺在地上的两人,表面看上去中了毒,所中之毒的出处没有比良贺更了解的,确实是针筒造成。
为了能一击必中,良贺特意吩咐管家在针筒上多做一层准备,不给王宁反悔的机会。
没想到管家利用这一点,故意告诉错误的暗器使用方法,造成现如今的局面。
李成没有把两人带走,就还有回旋的余地,良贺抬手一招,命身后的下人上前瞧瞧两人的伤势如何。
如果还剩下一口气就送两人一程,直接把心脏挖了了事。
反之,人若还能活就有利用价值,良贺怎么也得在外人面前演一出非卿不娶的好戏,让围观众人无可指责,都散了。
下人上前刚一伸手准备搭个脉,不曾想地上侧躺的新夫人上手就是一下子。
女人带给下人的威胁并不大,下人没躲以为就抓一道子而已,破皮都不可能的事。
太过想当然总有倒霉时,下人手背一痛,划开皮肤的细条血道红肿发紫,冒出来的血点泛黑,俨然中毒之兆,下人本能的给了对方一掌。
“噗!”
一口鲜血喷出,王宁从地上颤颤巍巍站起来,一步步朝欺辱她的人走去,手里抓着几根沾着毒血的针。
眼前人不死,留给她和兄长的机会越发的渺茫,被强行带回去只有一个结果,她要在兄长苏醒之前做点什么,最好能将眼前人解决掉。
下人慌忙的在逼毒,恨不能一掌打死眼前的贱货,一点配不上主子。
王宁每近前一步,良贺率众舍了脸皮往后退,气息十足的人赫然站在面前,很难不让人多想。
由其针上涂的毒非常难解,半个时辰内准没命,良贺怀疑李成以某种方法救了兄妹二人。
步步紧逼而来的王宁眼神太锋利了,握着空拳的手上一定有能致人死亡的东西。
“你……”良贺想不出该说什么。
“骗子!”王宁脚步不停,怕她就好,借着李成的名头占了上风。
良贺挑眉不承认此事,“都是管家自作主张,人已经死了,我一向说话算话你依旧是我的正妻,有什么话回府再说,大庭广众之下实不必言及家事。”
“放屁!”王宁不给对方拖延时间的机会,快步冲上去。
良贺是真怕,本能的出手挥开冲着他来的疯女人。
“砰!”
王宁胸骨塌陷倒飞出去,脸朝下重重的摔在地上,口吐鲜血满眼不甘。
“你该死!”好想让良家的死光光,察觉出自己快要死了,王宁不甘心,她要保护兄长。
“去死,去死,去……”王宁闭上沉重的眼皮,呼吸一止。
正当众人以为很好解决的问题,突生异变。
一道白光自王宁眉心飞出,带着她最后的执念飞向良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