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认罪书
苏昭梨这般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王高金一跳。
昏黄的灯光下，被磨的反光的菜刀口正对着他的小兄弟，散发着冷森森的寒光，似乎下一秒就能让他断子绝孙。
王高金不止噤了声，甚至就连动都不敢动了。
王高金脸色发白，冷汗一滴接着一滴从脑袋上往下滴落。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他就成太监了。
王高金不停地咽着唾沫，一时看着两腿之间随时能让他没了子孙根的菜刀，一时又看苏昭梨，目光带着深深的惊恐。
苏昭梨到底怎么了？
她不会是疯了吧？
苏昭梨可没什么心情关注王高金的心理活动。
她蹲的有点腿疼，干脆到外面的堂屋搬了把椅子过来坐下。
又见王高金居然趁着她不在的这一小会儿把菜刀给踢开了也不在意，而是随手捡起来对着王高金比划了两下，才冷飕飕道：“王高金，你想死还是想活？”
“呜呜呜……”
王高金双眼瞪大，什么叫做想死还是想活？
苏昭梨这个贱人到底想干什么？
“呜呜呜呜？”王高金又开始冲着苏昭梨唧唧歪歪。
苏昭梨也懒得猜王高金这是在说什么，抬手拔掉了他嘴里面的破布。
“苏昭梨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你到底……”
“别叫！”
苏昭梨拎着菜刀贴在了王高金的脸上，发出“啪”的一声。
她打断他的话，声音轻柔但语气却阴沉道：“不然小心我剁了你下面那二两肉，让你当一回新花国的第一位太监！”
王高金：“……”
妈的，疯子！
苏昭梨肯定是疯了。
王高金只觉得两腿间凉飕飕的，还有些隐隐作痛。
他忍不住夹了夹腿，低声皱眉问道：“苏昭梨，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快放了我，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
这种话一听就不真诚，苏昭梨也懒得和王高金扯这些，而是晃着手中的纸和笔道：“想活的话，给我写份认罪书，交代清楚你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我就放了你。”
“什么认罪书？”王高金下意识反驳道：“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干过坏事儿了，还写下来，我可是工人阶级，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哪有什么坏事，你快点把我给放了，不然待会儿你妈他们过来看见了，我看你怎么交代。”
王高金的拒绝在苏昭梨的意料之中，他话语里面的威胁，苏昭梨也没当一回事。
苏昭梨比划着菜刀说：“那看来你是想死了，行，我现在就宰了你。”
说着，苏昭梨重新把破布塞到王高金的嘴里，而后用大拇指抹了一下刀口，自言自语道：“从哪里下刀呢，腿，胳膊，还是干脆一刀砍了头。”
说一句，苏昭梨手上的菜刀就在王高金的身上比划一下，最后结结实实落在了王高金的脖子上。
森冷锋利的刀口沿着王高金的脖子来回滑动，就像是能随时咬人一口的毒蛇。
“啧啧啧，也不知道这刀口利索不利索，毕竟是菜刀，不是斩骨刀，我的力气也不算大，不像那些杀猪的屠夫，一刀下去就能轻易将骨头砍两半，按照我的力气，恐怕至少得十来下吧。”
苏昭梨一边观察着王高金惊恐的表情，一边回忆大学时候在戏剧社扮演过的变态，继续表演欲十足道：
“王高金，对不住啊，我也知道一刀毙命能让你少受点罪，可是我的力气太小了，肯定要多来几刀，你就忍一忍，我也尽量动作快一点，让你死的稍微不那么痛苦。”
“呜呜呜呜呜……”王高金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急切。
苏昭梨的描述让他想起了肉铺的屠夫杀猪时候的场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可猪一时半会却不会死，它们会在案板上不停的挣扎，嚎叫，抽搐，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猪要死的时候都会害怕，他自然也怕。
王高金甚至越想越害怕，拼命挣扎着想要远离随时都可能要他命的刀口。
可苏昭梨却一脚跺在他的胸口，不耐烦道：“你躲什么，我不是说了让你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吗，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就像你之前要强·奸我的时候让我忍一忍是一样的，也不会很疼，你好歹也是个大男人，忍一下就过去了，很难吗。”
“呜呜呜，呜呜呜……”
王高金拼命摇头，眼中的惊恐都要溢出来了。
他觉得苏昭梨肯定是真疯了。
或者苏昭梨本身就是一个疯子，只是他以前没有发现，以为她真的善良柔弱。
他被骗了！
可他现在也不敢和苏昭梨这个疯子计较，万一苏昭梨真的动手了怎么办？
只要一想到苏昭梨可能真的会一刀一刀剁了他，王高金就有些不寒而栗。
想到这里，王高金连忙又急切地冲着苏昭梨开口：“呜呜，呜呜……”
苏昭梨见状，挑眉冷笑道：“怎么，你又不想死了？”
王高金连忙点头，“呜呜呜呜……”
苏昭梨拎着刀贴着王高金的脖子，轻轻柔柔道：“可惜晚了，咱们同归于尽吧。”
“呜呜，呜呜呜！”王高金先是一愣，紧接着又开始剧烈挣扎。
好半天，他看苏昭梨似乎没了继续说话的心思，只一个劲儿地擦着菜刀，以为她是真的想杀他，心中一狠，挣扎着爬起来冲着苏昭梨跪下。
“咚！咚！咚！”
王高金对着苏昭梨磕头，嘴里面还不忘“呜呜呜”着发出求饶的声音。
苏昭梨冷眼晾了王高金很久，才不情不愿道：“行。但你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王高金拼命点头，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苏昭梨抬手，落在了堵着王高金嘴的破布上。
倏然，她又收回去手。
王高金的心口倏然一跳。
又怎么了？
下一瞬，王高金就听见苏昭梨说：“你不会乱叫吧？”
可不等王高金回答，她又好似自言自语道：“乱叫也没关系，反正我现在这样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大不了同归于尽。”
她这话太轻飘飘了，王高金又忍不住咯噔一下。
苏昭梨这是巴不得他闹出点什么，好杀了他吧？
王高金心里发慌，拼命冲着苏昭梨摇头。
今天这事儿说到底是他的错，要不是到最后一刻，他绝对不会让外人知道的，否则别说到时候苏昭梨要杀他，就是苏昭梨没杀了，闹大了，他的销售主任也干不下去了。
可若只是面对一个苏昭梨，虽然她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但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孰轻孰重，他心里自有一杆秤。
王高金继续摇头，拼命表示着自己绝对听话。
苏昭梨冷眼看了一会儿，才拔掉王高金嘴里的破布，“选吧，死还是写认罪书？”
“写，我写！”王高金是真的怕了苏昭梨这个疯子。
不管怎么样，当下还是保命最要紧。
至于其他的，先能活下去再说吧。
“行。”苏昭梨点头，接着把外面堂屋的破桌子搬了进来。
紧接着，她把王高金绑在床腿上，让他跪在地上，这才松开了他的手。
“写吧。”苏昭梨指着桌子上的纸和笔。
王高金愣了愣，“我跪着写啊？”
苏昭梨冷笑，“不然呢，我还伺候你吗？”
王高金：“……”
“可这跪着……”王高金还想要争取一下，就看见苏昭梨拿着菜刀上了床，一边晃悠腿，顺便还用刀抵着他的后背。
王高金立马就道：“写，我现在就写。”
可是对着白生生的纸张，王高金又有些发愁。
这让他到底写些什么啊。
说实在的，他这些年干的坏事儿多了去，但那些都是不能说的。
这要是真写了，他倒不是怕苏昭梨能拿这些拿捏他。
一个小丫头片子要是以为有一份认罪书就能去革委会告他就太天真了，他姐夫可是革委会的副主任呢，马上就要升主任了，在市里面拿捏一个疯丫头还是轻轻松松的。
可他怕就怕在他姐夫回头知道了生气，以后有什么好事儿就不带着他了。
王高金越是盘算越是觉得不能写，忍不住就试探苏昭梨道：“我这实在想不起来我干过啥坏事啊，我这些年一直勤勤恳恳，真的没干过坏事，阿梨，你看要不就……”
苏昭梨把刀往王高金的后背用力怼了怼，“我看要不就直接砍了你算了。”
“咕嘟！”
王高金的脸顿时白了一下，“写，我立马写。”
苏昭梨不耐烦道：“别再想着给我打马虎眼，给我把你这些年贪污受贿的历史，你参与迫害的人，你搞的所有小动作，还有你亲姐夫的亲姐夫，那个革委会副主任的事儿，比如姓温的那一家，都给我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了。”
“你怎么……”王高金的话还没说完就对上苏昭梨冷飕飕的眼刀，他瞬间住嘴。
他甚至已经来不及想苏昭梨怎么会知道这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次恐怕真得写了。
王高金不敢再试探，开始趴在桌子上动笔。
苏昭梨看了看就说：“还有你这次和卢美丽一起算计我的事，也别忘了。”
王高金胡乱点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