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上不得台面
霍承峻点头：“妈。”
乔南枝跟着点头微笑。
宋曼坐到沙发上，看向乔南枝：“你就是我的儿媳？长得好水灵，叫什么名字？”
“我叫乔南枝，南方的南，枝叶的枝，妈你好。”乔南枝笑道。
“你好你好，”宋曼笑着塞给乔南枝一个礼品袋，“这是见面礼。”
乔南枝笑容又浓了几分：“谢谢妈。”
“这是我送给妈的礼物，”乔南枝将霍承峻准备的礼物拿出来，递给宋曼和霍父，“这是给爸的。”
霍父微微颔首：“邓楼，你去书房帮我把礼物拿下来。”
邓叔笑着应是，接着便上去了。
客厅里的四人一时沉默了下来。
霍父率先打破静默，问了霍承峻公司近来的事务。
霍承峻一一作答，言语简洁，神情淡漠。
乔南枝能感觉出，霍承峻对自己父母的态度很平静，虽然恭敬，但情感明显淡薄，一点依赖感也无。
宋曼轻轻嗤笑一声。
霍父立即蹙眉看她。
“瞧，这两人多无聊，见孩子还要讲公事，”宋曼道，“南枝，我带你转转吧。”
“好。”乔南枝应道。
她跟着宋曼起身，刚走了不两步，忽闻霍父轻声道：“无聊总比放浪形骸要好得多。”
宋曼回头瞥了霍父一眼，眼神轻蔑：“假正经。”
乔南枝有些傻眼。
她能猜测到，既然离婚了，肯定是相处得不算和睦，但她属实没想到竟然如此不和睦。
当着她这个外人的面，都能互相嘲讽起来。
宋曼带着她走了出去，外头正阳光和煦，照得人周身暖融融的。
“小峻的腿怎么样了？”宋曼漫不经心问道。
乔南枝道：“出行基本都靠轮椅支撑，偶尔会让生活助理帮忙按一下腿，但不大去医院。”
她能感觉到霍承峻对治疗腿并不热情。
但说句冷漠的，这与他无关。霍承峻患有腿疾更方便她亲近，她不会阻止对方治疗，也不会刻意劝解他去治疗。
“他小时候出过车祸，可能是有阴影，”宋曼道，“如果可以的话，麻烦南枝你劝劝他。”
乔南枝柔顺应：“好，我尽力。”
宋曼微笑：“好孩子。”
她笑起来的样子，宛若玫瑰花轻轻舒展花瓣，美得艳丽。
“我和霍言峰做过不少错事，小峻现在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并不认同我和霍言峰，”宋曼道，“你是他妻子，你们才是一家的，他是个面硬心软的孩子，麻烦你好好待他。”
不管心里怎么想，但表面上乔南枝还是认真应下：“我会的。”
“好，待会儿我给你写张支票，”宋曼笑道，“虽然你们是夫妻，我也不该无偿要求你对他好。”
乔南枝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火热起来，立即保证道：“妈，你放心，我一定对承峻好。”
宋曼拍了拍她的脑袋：“好孩子，我还怕你以为我羞辱你，你愿意我就放心了。”
如果这是羞辱，那请宋曼多多羞辱她一下。
乔南枝腼腆一笑：“这是妈妈你真诚的心意，我懂得的，怎么可能把这认作羞辱呢。”
宋曼顿了顿，又笑了：“你是个有趣的孩子。”
两人又转了一会儿，宋曼手机响了，便走到一边接电话。
乔南枝百无聊赖坐在花园里的石凳上，偶尔瞥一眼宋曼。
宋曼并没有避讳的意思，对上乔南枝的视线，便对着她笑了笑。
对方大概是宋曼亲近的人，聊着聊着，宋曼的笑容愈发真切灿烂。
乔南枝让001查了一下宋曼的气运颜色。
淡紫色。
乔南枝收回了视线。
电话过半，她依着那偶尔飘过来的一星半点的话音，大致猜测出了那人的身份。
甜滋滋的语气，眉梢眼角流露出的娇俏之色，整个人仿佛浸在蜜罐里。
不是面对霍言峰的尖刻，也不是在乔南枝面前的温柔成熟。
大概是宋曼的男朋友？亦或是丈夫？
而另一边。
“过去多少年了，她还是一样的轻浮刻薄。”霍言峰冷笑。
霍承峻没有应声，平静地饮杯中的茶水。
霍言峰也不想再提宋曼了，便转了话题：“你的腿怎么样？”
霍承峻道：“就那样。”
“就那样是哪样？”霍言峰皱眉，“我让人联系了几个美国有名的骨科医生，到时候直接去瞧瞧。”
“你是霍氏的门面，瘸着腿坐轮椅，难免叫人看轻。”
霍承峻道：“谢谢爸。”
见霍承峻态度配合，霍言峰神情也好了一些，又道：“你那个妻子，看起来不太像样子，又是夏家的人，你提防着些。”
霍承峻看了一眼窗外，又克制地收回视线。
霍言峰轻蔑道：“听说只是夏家的养女，怪不得养成这副畏畏怯怯的模样，实在上不得台面。等到霍氏稳压夏氏一头后，你还是把她打发掉吧。”
“幸亏她不是你母亲那种性格，否则我绝不会叫你把她娶进门。”
霍承峻厌烦地按了按眉心，连礼节性地点头都不想了。
霍言峰威风了大半辈子，家世好，人脉广，连儿子都比旁人的儿子优秀，圈子里的人皆敬他三分。
只有一件事是他的心头恨。
——宋曼给她戴了绿帽子。
这件事犹如尖刺插在他心上，又痛又恨，谁敢提起他就要冷脸，十几年过去了也未曾消解。
霍言峰大部分时候都称得上体面人，只有提及宋曼这个前妻时，控制不住情绪，动辄贬低、嘲讽。
但霍承峻清楚，他母亲的品行不如何，但霍言峰也不怎样。
得不到回应，霍言峰略带不满地道：“跟你说话像跟木头说话一样。”
但他也知道大儿子的性格一向如此，扭也扭不过来，随口吐槽了一句，便抛诸脑后了。
霍言峰又想起什么，道：“对了，小珏快要毕业了，到时候让他去公司实习，历练历练。公司有什么位置空缺，我给他挑一个。”
霍承峻道：“他可以进公司，但必须从基层做起。”
“小珏是你弟弟，也是霍家的小少爷，哪能从基层做起？”霍言峰不高兴道，“我又没说让他做副总，合适的位置就行，你这话说得也太小气了。”
霍承峻淡淡道：“我就是从基层做起的。”
“还有，”他补充，“他也不是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