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如梦临身
“我想我们还是走深层区吧？”叶成尬笑着回头，这才清楚得意识到自己真的进贼窝了。
“当然。我本来就打算走那里的。”壮硕的巨王城青年耸肩，对叶成的不信任表现出轻微的不满。
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顺着石洞向里延伸的地方走去，叶成则是举起恒光，默默得走在最后面。
日记本则是早就被他收起来了，作为压箱底的保命装备，叶成不打算让“拉弗拉姆”过多留意这本日记。
前面“拉弗拉姆”不快得挥了挥手，前方的迷雾越来越浓重了，呼吸起来的感受并不好受。
整片裂隙本来就烟雾弥漫，四处都是雾气笼罩，整个山谷中不见天日，永远是昏昏沉沉的一片，成为了诡异生存的温床。
然而外界涌动的雾气似乎只是从内部透出去的一部分，沿着石洞向里行走，时不时能感受到有风从内侧吹来，并且带来更浓的雾气，能见距离疯狂下跌，两人之间的距离只能越贴越近，用来防止两人走散。
雾气似乎有毒，但很轻微，已经被恒光完全消融。
“青木。”行进的过程中，“拉弗拉姆”忽然叫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叶成才意识到对方在叫他。小队队长转过头来，看向他手上的恒光淡淡说道，“你的恒光，很好用。”
说完“拉弗拉姆”就转过身去，用手上的阳炎纹路照明探路。
叶成并不懂这家伙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只能一声不吭装高冷。
见叶成并不理睬，“拉弗拉姆”补充道：“我虽然官职小，但也听说了有信仰光神（伊格莉尔）的人类来到王城求见了我们的王，你就是光神的信徒吧？”
听到“拉弗拉姆”产生了误解，叶成也不打算去纠正他，误会越深越好，多一层误会，他的安全就多一层保障。
见叶成一声不吭，小队队长下意识得然为他是默认了，阴阳怪气得道：“谁能想到堂堂神使大人，不去信仰帝尊，却去信仰别的神明，这和背叛何异？”
听到这一句明显带有讽刺的话语，叶成也不打算理他，只要他不回话，最后尴尬的一定是别人。
果不然，没有听到回答的拉弗拉姆安静了片刻，但是也仅仅是安静了片刻，没过多久，就按耐不住寂寞继续发问，完全不怕冷场。
“以你在伊格莉尔那的地位，出行难道没有随从吗？”
叶成明显得感受到这句话是试探他了，旁敲侧击得在探听他在神都的地位。可是他在神都哪有什么地位，只有在暗杀名单上能上的了榜吧？
留意到“拉弗拉姆”对伊格莉尔和自己的关系如此关心，叶成不禁怀疑起这家伙是不是在他昏迷期间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不过他也没有好的话来回应对方，他只能保持高冷姿态。
“少说话，留神赶路，免得把诡异招来了。”
很显然，听到叶成这句话，“拉弗拉姆”并不是很服气，但话说的在理，他们本来就是在诡异巢穴中，并不是在郊外闲游，这里并不是什么说闲话的好地方。
他只能乖乖闭嘴，在浓雾之中和叶成一前一后地向前摸索。四周的雾气越来越重，但两侧的山壁却在变窄，过道的空间越来越小，就连上方的顶部也越来越低。
看着那越来越小的甬道，叶成陷入了沉思，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通道越来越小，直到它的高度已经不足以站立，两人纷纷爬下，用手肘支撑起身体的重量，匍匐着向前行进。
两人的身体素质都已经比常人好上太多，这样的贴地爬行两人还是能够撑的住，无非手臂有些酸痛，小臂有点发麻，但体力是能支撑得住的。
看着自己附近的山岩，叶成的心缓缓得沉了下去。
太像了。
这一条甬道和他追逐怪声而走的那条路简直完全一致。
要是甬道的尽头是那个有着水潭的石室，那就能够说明一切了。
前面的“拉弗拉姆”爬着爬着忽然停了下来，整个人怔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在叶成想要凑近了去看看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熟悉感及时地遏制住了他的动作。
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如果和那梦境中的一致的话，那么“拉弗拉姆”下一动作步就应该像怪声一样，将脑袋伸在两臂之间，伸长了脖子回头看他，
在叶成的凝视中，“拉弗拉姆”果然缓缓地将脑袋送到两臂之间，伸长了脖子看向身后的人类。
再次看到这一幕的叶成只感觉头皮发麻，胃里一阵翻涌，此情此景不知道用什么话来说才好。
这是梦境照进了现实？
叶成左手伸进了衣服领子，随时准备掏出日记本给“拉弗拉姆”来上一下，
“青木。”小队队长的声音响起，并非是怪声那种瘆人的说话语调，“前面是一个岔道，你觉得走左边好，还是右边好？”
“拉弗拉姆”好像是正常的？真是他太过敏感了？这里真的和梦境毫无关系？
脑海里飘过三个疑问，叶成开始思考对方的问题，但其实他想选择第三种方案。
能不能原路返回啊？这地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去处，就那么自信能够找到生路吗？不过这样的话显然不合时宜，略加思索过后，考虑到对方惊人的气运，叶成回答道：
“你跟着自己的想法走，我负责跟着你走。”
“好。”“拉弗拉姆”缓缓把头收了回去，凭借着自己直觉选择了一条路，接下来又是一阵安静的爬行，四周只剩下衣物与粗糙山岩的摩擦声响和轻微的呼吸声。
“到了。”“拉弗拉姆”轻声说道，示意叶成尽量不要发出声音，“我们该下去了。”
看着小队队长的身影消失在了洞口，叶成也紧跟着爬了出去，然而此处并没有那不断扰动的水潭，倒是四周厚重的雾气和记忆中如出一辙。
“跟上我，尽量离我近一些。”小队队长走在前面，“我走过的路才是安全的。”
叶成没有去问他为什么，显然“拉弗拉姆”对这里了解的很多，肯定是有什么秘密傍身。
两人在巨大的石室中行走，四周依旧安静得出奇，但只要屏住呼吸，依旧可以听见某处会传来轻微的鼾声。就在两人走过去的地方，一些诡异突然现出身形，不过依旧是昏迷状态，没有对一心赶路的两人进行袭击。
似乎睡的很沉？
所谓的“王”出了问题，所以导致这些寄居在深层区域的诡异也一起出了问题？
看着那些形态各异，但都形体扭曲的诡异怪异，叶成只能祈祷“拉弗拉姆”对这里足够熟悉，不会在这巢穴深处引来怪物的围攻。
不过，既然“拉弗拉姆”带上他，肯定是因为后面的旅途需要他出手，他是整个逃生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叶成左手始终按在胸口，随时准备将日记抽出来，来应对这里神秘莫测的诡异。
这里的诡异和外界的不同，平时并不会显现身形，远远看去只会是一片虚无，只有当靠近的时候，这些诡异才会一只只的显形。
叶成怀疑这些诡异会自发的向外进行精神污染，但他没有证据，因为有恒光的存在，这些无意识行为下的精神污染都太过轻微，以至于感受不到。
随着“拉弗拉姆”一路排查，两人终于穿过了石室，再次来到一处甬道口，和之前那道一样的狭窄。
回头看了一眼，确认叶成还跟在身后，小队队长率先爬了进去，叶成紧随其后，再次双肘撑地，缓慢爬行。
已进入安全的地方，“拉弗拉姆”就忍不住话唠起来：“你看到刚刚那里了吗？那些都是一些最弱小的精神类诡异。平日里你难以察觉到它们的存在，他们就像溶于空气一样，难以捉摸，难以预测。”
叶成继续保持自己的高冷形象，一言不发，静静听着“拉弗拉姆”讲解。
“即使它们昏迷了过去，当感知到有人经过时，它们也会无意识得进行精神污染，不过效力就要低的多了。”
“拉弗拉姆”说完这段话之后就默然不语了，因为前面又有新的石室。
“走吧。”小队队长轻声说道。
接下来他们陆陆续续又经过了数个石室，相应的雾气也越来越浓，两人只能几乎贴着行走。与此同时，这些石室内的诡异体型也在不断变大，形态更加扭曲和畸形。
为了避免惊醒这些睡梦中的怪物，两人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直到两人再次来到了一处通道口，依旧是“拉弗拉姆”率先跳了下去。
将身子缓缓挪出甬道，叶成神色凝重地看着新的石室。这里比之前的要小得多，然而这里却有着前面石室里从未出现过的东西：
一口幽邃不可见底的深潭。
池水不住地涌动着，单调的水花声在叶成心中激起千层浪。
这时，他看见“拉弗拉姆”兴奋地跑到池水边，满脸笑容地招呼他过去。
“看！我找到什么！青木，是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