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干国
尤干国。
周末,如同往常一样,老板他们要去大仓库理货,王可也是早早的就等在门口准备出门,她要和孙老师一起去维多利亚湖。
来到维多利亚湖,有别于之前的糟乱港口,这才是可可想想中的的非洲第一大湖:青山绿水碧波荡漾,湖面宽广的看不到边。
孙老师知道可可没看过海,说海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只是浪要大些。
湖中有无数小岛,据说花一笔小钱就能买下做岛主。
湖边有五星级度假村,度假村依湖而建,建筑大气,陈设典雅,其中甚至有中式园林区,白墙青瓦、假山堆砌的苏派庭院让可可有了归属感。
两人坐着小船来了一个‘跳岛游’,踏上一个个陌生的小岛,真的是‘小’岛。
划船的导游说,湖很大,对面连接肯尼亚,很多本地人会选择从湖偷渡,他们隐藏在这些小岛上,看好时机出入,很多人因为体力不支或是围追堵截而死,从而形成了一个‘死亡三角区’,那处的湖水一直呈现出一种不同于往常湖水颜色的红色,连周边的鳄鱼都不会靠近。
然后,重点来了。
现在只用花200美金就可以‘三角区’一日游,保证安全、保证合法、专业担保、童叟无欺。
精明如这俩货那是坚决不好奇断然要求返航。
今天为了更好的欣赏这湖光美景和河马鳄鱼,王可还破天荒的带上了眼镜。
船还没靠码头,王可仿佛看到了老板娘,她那件斑点的屎黄色外套坎城绝对不会有第二件了,王可还在不确定,接着又看到了老板和国辉,国辉的高个子很突出。
他们坐在湖边的凉棚里,吹着湖风,吃着美食,看着美景。
他们不是在大仓库理货吗?
怪不得自己从来没去过大仓库。
船在他们吃饭的下方靠了岸,王可清清楚楚的听清了他们说着下周要去赌场把上周输的钱赚回来。
老板娘:“去赌场带上翻译吧。”
老板:“为什么?”
老板娘:“让她去输钱呀。她肯定没去过那种地方,让她输个干净。”
林峰:“她不会赌吧,她那么保守的人。”
老板娘:“你不知道让她赌呀,想不到办法嘛。多说几次就心动上钩了。”
今天所有的好心情都被这个‘大仓库’给冲散,王可不管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融入进去,从一开始就是被孤立的人,如同阿甘一样,一直都被区别对待,甚至伤害。
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意思此刻王可深有理解。
此后,每当他们说起‘大仓库’时,王可就觉得是对自己智商的一种侮辱。
王可搜了一下‘上古秘术’,按着说法画了图文、折了娃娃,每晚八点准时祷告‘输、输、输’,为此还好几次错过饭点。
当周末他们又要去大仓库时,老板娘假惺惺的问正要出门的王可:“哎呀,翻译,要不这周你和我们一起去大仓库吧,大家每周都去加班就你不去也不好。”
王可系着鞋带说:“不用了,你们去吧,玩的尽兴,别输太多。”
然后威风八面的出门。
王可懂老板娘的快乐了,原来阴阳怪气这么爽。
上古秘术不是吹的,果真,当天晚上看到老板和老板娘的脸以及那干啥都不对的状态,王可就知道:输的不少。
但自己也只是局限于这种阿q式的自我安慰,没想升级,直到被抢改变了王可的想法。
被抢
最近生意很好,今天光美金就收到四万,还有无数来不及换成美金的尤干国先令。
大家还是和以前一样,将现金故弄玄虚的放在电饭煲里,老板和老板娘的挎包和背包则塞满了包鞋的废纸。
他们将电饭煲给王可提,其他人则一副现金在身的感觉。
路过转角路口时,两个毫不起眼的本地人突然扑上来,一人抓住老板的挎包,一人拉住老板娘的背包,但他们似乎一提就发现重量不对,毫无心理素质的林峰和国辉直接看向王可。
劫匪扑向王可,就那么几秒钟,就在他们拉住老板老板娘到扑向王可的几秒钟,王可抽出口袋里中午没喝的饮料一下敲在前来的第一个劫匪头上,那瓶子很硬,依旧被砸的碎开。
王可拿着破开的半截瓶子紧接着刺向弯腰摸头的劫匪头背部,也记不得轧的哪里,也就那么一两秒,后面的劫匪已经掏出了枪,周边来往的人们一下把他按到在地,更多的人上来制住了他两。
王可看到老板瘫坐在地上,老板娘被摔了狗吃屎趴在一边,两人都死死的盯着王可,目瞪口呆。
国辉和林峰则像两个局外人一般站在中间。
几人被带到警局做笔录,一直到晚上11点。
而王可的手,因为玻璃瓶的破裂也受伤了,从进
去到出来,只有一个本地做笔录的大姐给她拿了一包纸巾擦拭,回到宿舍血渍都干了。
老板很气愤:“你为什么要还手为什么要打他。现在人家要赔偿,要赔偿。”
劫匪说他们不是抢劫,只是自卫,被打了要赔偿。
王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嘛?警察可没那么傻。”
老板:“你在人家地盘上,你能不能有点脑子。这个赔偿,你自己赔,人是你打的,与公司无关。”
王可有点委屈:“什么?我是为了保护公司财产,我才是自卫。难道不应该奖励我嘛?”
老板语气平和了下来:“抢劫是不能反抗的,让他们拿走就是。他是今天掏枪慢了,换做平时我们早没命了。你不要命不怕死的,我怕,我惹不起。”
王可:“钱在我手上,被抢了,老板你能认定是被抢的,而不是我弄丢的嘛?”
老板楞住了,王可现在居然已经能够看穿他的花花肠子和伎俩,这对他是莫大的威胁。
王可继续追问:“你会不让我赔嘛?”
老板哆哆嗦嗦的大声说了一句:“当,当然。”
王可拿起手机:“好的。录下来了,下次不会这样冒失了。”
王可挥挥自己的伤手,说:“赔偿,我承担。但我不信这个邪。”
这时印度大姐给王可打来电话,她已经听说了,她老公的公司就在印度街。这些消息传的很快。
出门时王可还不忘跟老板说:“老板,关一下门。”
印度大姐看到王可裹着纸巾的手,很吃惊,她和她的四个孩子围着王可给她清洗伤口,她小女儿说:“你妈妈肯定很伤心。”
王可:“你咋知道?”
小女儿:“我上次从楼梯上摔下来,磕破了,妈妈哭了好久。你这个比我严重好多,你妈妈知道了肯定会更伤心的。”
印度大姐笑了:“还不是因为你老吓我。她当时差一点就摔下楼了,还好我老公逮住了她的脚,我当时被吓傻了,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后怕。”
当得知王可明天还要独自去处理赔偿的事情时,印度大姐说:“coco,我知道你是个成年人,这也是你自己的事我本不该多嘴,但是,我和你们老板一家已经是十二年的邻居了,但却未曾说过话。你是第一个。”
王可怎能不懂她的意思,老板一家并非友善可结交之人,而自己与他们不同,不同则意味着不合,也就不会被善待。
晚上躺床上,王可看着自己贴满创可贴的手,来尤干国‘她’真是受尽伤害,旧疤还未复新伤又起,此后定要好好保护‘她’。
“不让你再受委屈。”王可摸摸受伤的手,像是安慰。
第二天可可独自前往警察局处理,也就一上午可可就说清解决了事情。
王可在警局碰到过来办事的杨主任,在听了王可的遭遇后,她叹气一声,说:“早点回去吧,人最耗不起的就是时间。成长要拿时间来换,可以换这样的,也可以换那样的,但肯定要换值得的。”
王可还是问了那个她一直想去确认的问题:“杨主任,在尤干国穿短裤短群犯法嘛?”
杨主任歪了一下头:“当然不犯法。”
王可:“那宗教会管嘛?”
杨主任:“你又不信教,为啥管你。”
此时警察局就有好几个穿着短裤的妇女在两人面前。
王可笑了:“知道了。”
王可在外面瞎晃到晚上才回去。面对老板娘的责问,王可头也没回,直接回到小间躺下。
脑子里回响着:我要改变。
次日,王可穿了短裤,虽然尤干国的天气对她这种怕冷的人来说确实穿短裤有些凉了,但这是她的态度。
老板娘见了,一声未吭。
可可开始摆烂。
做饭她就做辣的,味精酱油照放,问,就死不承认。
买菜挑最贵最好的下手。
让去清关或是卸柜,她就瞎晃荡,定给晃满一天。
她都以最低价格售卖鞋子,老板娘对此骂言颇多但也无可奈何。
当她发现多出现金时,她会故意找错找零补出去,绝不留给公司。
她买了酱油味精老干妈,放在房间,到饭点就自己盛出来放餐桌上,国辉和林峰都爱上了这个蘸料。
原来,最终都如同阿甘。
但可可不允许自己的离开与他雷同,这激发起她强大的斗志。
孙老师给王可找了一块地毯边角料铺在她的小间,她更加努力的锻炼,生怕他们看不到自己的进步;可可正大光明毫不避讳的和孙老师和印度大姐来往,她得有自己的圈子;她买了尤干国劳动法每天在店子研究,时不时的还能和老板娘讨论上两句。
孙老师说,可可潇洒不少。
可可去海关清关,清关她不看关单,
给她多少费用她就交多少,哪怕明知交多了也不纠正,收费的工作人员再三确认可可说就交这么多。
老板知道后不敢生气,就笑嘻嘻的说:“以后还是要对一下金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