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第二天一早，乔晨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熟悉的静音室中。
他觉得好了一些，便拿出之前写好的退役报告，准备交上去。
在去办公区的路上，他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默默想，不要碰到向扬不要碰到向扬……
碰到了又能怎么样呢，徒增尴尬而已。乔晨想起昨天他们见面后两个人都说不出话的场景，心脏一阵抽紧。
可塔里的办公区就是一个人多又杂的地方，虽然没碰到向扬，也还有其他令人讨厌的人。
刚走过一个拐角，乔晨就听到了不远处几个他认识的哨兵在聊天，似乎聊天对象还是他。
其中一个哨兵——吕向文，很多年前和乔晨结过梁子，以前每次见到乔晨都要和他互骂家人，最近几年，乔晨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生活态度，虽然每次都退一步越来越气，但他也确实打不过人家，只好提前认怂。
于是他站在远处的墙角，没有过去。
听到那边传来：
“果然做哪一行得上面有门路才行啊。”乔晨一下就听出来，是吕向文的声音。
“怎么突然这么感慨？”另一个声音问道。
“我们这些普通打工人最惨了，这么多年没个向导，你看那谁，两个抢呢，刚给分配一个，另一个就杀过来了。”吕向文嘟囔道，“不怪我这么多年看他不顺眼，你不觉得这人特招人恨吗？”
“我也看了些八卦，感觉那位大佬也不是冲他来的吧。就算再念及旧情，等级摆在那，不行就是不行，也不至于因为这么点小事断送前程啊。”
“我赞同，看网上分析贴，都说大佬不仅没有旧情，似乎还很不待见那谁的样子，怀疑很多年前他们结了梁子！”另一位哨兵也加入了讨论。
“那你说为什么大佬还待着不走呢，不是紧急任务吗？”吕向文反驳道。
“看上你了也说不定呢？他不是要换哨兵搭档了吗？”对面的向导回他。他觉得说不定向扬会因为想报复乔晨，而选吕向文做搭档。本来这种级别的向导，选搭档其实没有太有什么意义，因为不可能让他们围着一个哨兵开展工作。只是碍于制度，不得不选一个放在身边而已。
“真的有可能，向文你也是最近几年有些名气的哨兵了，至少咱们塔里能排个前五吧。如果他想在咱们塔选人的话，不然他为什么要留这么久。”
“那我倒是很好奇，”吕向文笑得不怀好意，“要是大佬选了我，他是什么反应。”
乔晨实在忍不住了，也没在意落在他身上的无数道目光和尴尬的视线，径直经过他们谈话的区域往前走去，装作自己耳聋眼瞎。看到办公室主任并不在，便将退役报告扔在他桌子上就扭头离开了。
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哨兵。
有个没参与他们讨论的哨兵先反应过来了，跑过去好奇的看了眼他交了什么东西，看了一眼就被惊呆了。
“……这，他要退役啊？！”
某塔内八卦论坛。
1楼：自认一个冷门贴。qc交了退役报告。25岁退役，就算是哨兵也太早了吧。
2楼：楼主求解码！不过25岁确实早了哈，身边还有三十岁出头的还在一线呢。是因为身体原因吗，还是说精神原因？
3楼：d级哨兵退不退役有区别吗？
4楼：唏嘘。
5楼：同楼上。年纪比较大，看过他风光的时候，对比过于强烈了。人类本质踩高捧低罢了。
6楼：楼上可别假慈悲了，谁知道前几个月他刚换向导时候，还有几天前，你们是不是骂的最凶的几个。这时候看人家真要退役了，其言也善了？
7楼：果然qc这两个字就是战争的源头，这种贴也能吵起来，服了。
8楼：前几天见过他，胳膊腿都好好的，不像受伤的样子啊，自己去交的退役报告吗？
9楼：接楼上，那就是精神方面出问题了？
10楼：有点奇怪，任何一个在役哨兵精神出问题都不奇怪，但你们口中这个向导搭档无限续的令人嫉妒的存在，精神也会出问题吗
11楼：我其实早就想说了，怕人骂。他早些年那么厉害，突然就不行了，是不是精神世界不稳定的原因？
12楼：排楼上，我也有过这个想法。
13楼：那你们是觉得，fz比起xy差了三个级别是吗？狗头。
14楼：不敢不敢，楼上别引战。
15楼：但新向导和fz肯定还是有差距的，不然怎么换了几个月就要退了？
16楼：那塔怎么不给他再换个试试抢救一下呢
17楼：抢救那么多年了，也仁至义尽了吧……你塔是什么做慈善的组织吗？
18楼：所以说到底还是唏嘘……
19楼：话说，我前些天还看见过从塔里出去直接住进精神病院的例子，不敢想象qc也这样
20楼：给一些刚毕业的人解释一下，别怪我们唏嘘，很多年前qc真的是白月光啊，放在当时向导都会反过来争着抢他的那种。
21楼：孤陋寡闻了，是我太年轻了吗？为什么我看到的都在骂他
22楼：年纪大的人不爱上网罢辽
23楼：这贴炸出来多少老人号哈哈哈
……
89楼：楼主哪儿去啦？开完贴就跑吗，是怕被骂吗？想问问还有什么内情吗，看我八卦脸。
90楼：大家不要吓楼主啦，楼主一看就是个不自信的小可爱，自认冷门贴，有qc两个字都不会是冷门贴。
91楼：新人不懂，为什么说起他退役，仿佛他死了一样？
92楼：这个嘛……说多了贴又会被封
93楼：有什么不能说的，正常到了年限退役的哨兵还好说，一般都没什么太大问题，定期接受塔内派去的向导精神疏导就好，但大家都知道的，向导是稀缺资源，平时出任务还不够用呢，这种工作有时候安排的不及时也是难免的。
但对于精神世界不稳定，提前退役的哨兵来说，没有
及时的向导进行疏导就……你懂得。
94楼：于是他们最终的归宿是精神病院或者监狱
95楼：不会吧……这也太惨了，这算工伤吧，塔里不管的吗？
96楼：楼上太天真，听说过卸磨杀驴吗
97楼：说两句行了啊，要是今天只有一个向导，一边是十几个哨兵有生命危险的危险任务，一边是一个需要精神疏导的退役哨兵，你是领导会把这个人派到哪边去？向导真的不够用啊，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听说qc有了新向导，大家这么气愤。
98楼：唉，说到底做哨兵就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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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晨刚从办公区那边回到静音室，正恹恹地靠坐在床上，端着杯水慢慢喝着。
突然看到一只有着漂亮金色花纹的金钱豹穿墙而来。乔晨一口水差点没咽下去喷出来。
那豹子很熟悉乔晨的样子，看到他就亲昵地钻进了乔晨的怀里拱来拱去。
随后黄宵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拿起对静音室内专用的处理声音的话筒开始疯狂输出：“乔晨你是不是傻！为什么要退役？！活人还能被尿憋死吗！！”
他气得长长吐出一口气，“你就是第一个不愿意接受向导疏导，然后因为精神世界狂乱而死的智障哨兵！”
“冷静，冷静，宵哥，你怎么听说这消息的，”乔晨晨无奈的笑，抚着金钱豹的头。“我真不是故意不接受疏导的。”这话他说过好多次了，可黄宵就是不相信。
黄宵作为乔晨在塔里为数不多的朋友，也是位哨兵，也是除了乔晨和甄南两位当事人之外，唯一知道他们俩真实情况的人。虽然他对于乔晨所说的，他自己很配合可甄南突破不了他的精神屏障，这一说法并不相信，执意认为是乔晨自己不愿意接受人家的疏导。
“你要是真想找向导，很好办啊，”黄宵道，“你看上哪个，哥哥给你搞来，我昨天那个就不错，年轻帅气，精神力充足，重点是x大活好，各项服务到位。”说着还拉下领子给乔晨看脖子上的草莓，“啊，昨天睡得好极了~”
乔晨脸一红。
他连忙摆手，“算了算了，还是你来吧。宵哥，你的豹子真的不会吓到向导们吗？”
“当然不会让他们看到了，不对！你不要给我转移话题！”黄宵正经道，“你能不能看开哪怕一点点，也不要求你去酒吧找个向导一夜情，就让你新搭档当给你治个病。”
“宵哥，我这次真的要退役了。”乔晨打断他。
“？”
“申请已经交上去了。”
黄宵简直要被他气死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精神世界不稳定的哨兵，退役后的下场是什么样！”
他最后说。
“既然忘不了他，为什么不试试去找他呢。”
乔晨没有回答。
可那个时候，是他先抛弃了向扬。
另一边，向扬又接到了来自潼市的夺命连环call。
“你是不是不行！这么久了，我等的头发都白了！”刚接起电话，向扬就被林嘉言疯狂吐槽，“你抓紧时间啊，我可看到了一些不是很妙的八卦。”
“少看八卦多干活。”向扬冷漠脸，还是同样的一句话送给他。
“他的精神世界是不是属于很不稳定的那类？”林嘉言提出疑问，“我记得他上个向导是冯璋，那么厉害的向导都处理不好他的问题，换个新向导肯定不行啊。”
向扬沉默了。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至少他们还是搭档的时候，他的哨兵精神世界稳定健康，里面有大海阳光微风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