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下个三目标
天气转凉之后，五点钟的咖啡馆就没什么客人了，阿琳娜夫人索性让米莉娅提前下班。此时天刚开始黑下去，米莉娅兜兜转转地走到了夫基斯克中心医院。
刚走进前台大厅，她就被一名护士认了出来，对方拦住她说：“抱歉，女士，谢廖沙·别尔什塔已经办理出院了。”
米莉娅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上午。”护士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他没有和你说吗？”
“没有。”
索菲娅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谢廖沙怎么就突然出院了？那个名叫格鲁莎的护士的死，对他的打击那么大？
护士拿来出院记录给米莉娅看，底下的签名千真万确是谢廖沙写的。他的腿可还没好利索，出院了他还能去哪？
米莉娅谢过护士，转身走出医院，径直朝谢廖沙的神秘物品商店走去。
她去过那里，知道神秘物品商店里面有个不点灯的黑暗房间，谢廖沙如果想找一个逃避的地方，那就只能是那里了。
她脚步飞快，赶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到了商店的门口，她挂上去的暂停营业牌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虽然店门关闭却从门缝内散发出来的黄色光芒。
神秘物品商店里面有人。
米莉娅没有着急进去，她紧贴着门站着，门内隐隐约约地传来了两个人交谈的声音。
一男一女，声音她都很熟悉。
是谢廖沙和安娜。
谢廖沙的声音很低：“我必须得说，夫基斯克市从没见过你这样漂亮的女巫。”
敢情谢廖沙是跑回店里找新乐子来了？米莉娅狠狠地鄙视着谢廖沙。
安娜的声音还是那么令人舒服：“我也从没见过你这样……符合大众刻板印象的灵媒。”
谢廖沙低声笑了笑：“这样我就不用每次都介绍自己了。”
安娜也笑了，打趣道：“看来我得向你学习不是？出门在外披个斗篷什么的……”
谢廖沙没有应声。米莉娅听见了轻微的杖击声，谢廖沙应该拄着他那根白木手杖。
店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谢廖沙先开了口：“时间不早了，你还需要买什么可以明天来，我随时都在。”
“当然。”安娜答应的很爽快，她像是一直在等谢廖沙的这句话似的，“我会来的。”
“等等。”谢廖沙突然叫住了安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安娜停住脚步。
谢廖沙继续道：“我劝你不要和我太近。”
“为什么？”安娜的声音很轻。
“上一个和我走的很近的女孩，我没能保护好她，她在我面前被恶魔杀死了，连灵魂都吞吃入腹。”谢廖沙用毫无感情的语调机械地说道。
安娜看了谢廖沙好一会儿：“她不是女巫。”
“是的，她不是。”
“她也不是我。”安娜定神道，“我不害怕恶魔。”
“人心比恶魔更加危险。”
她走向谢廖沙，后者却节节后退，始终和她保持着距离，声音里带着警告的意味：“这是我的家族和恶魔之间的斗争，你不应该参与其中。”
安娜的脚步没停，谢廖沙已经退到角落里，安娜的眼神异常坚定，像一根针一样刺痛了他的心脏，让他第一次感觉到真正的手足无措。
“你害怕了。”安娜与他四目相对，轻轻开口。
安娜的眼眸是很深的绿色，灯光下和格鲁莎的有几分相似，但眼神完全不同。
谢廖沙避开与其对视：“你不了解我。”
“我可以了解。”安娜毫不留情地说道，“从我踏进这里的时候，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打算牺牲自己。”
在门外的米莉娅听见安娜这话眼皮突然一跳：言出法随告诉她安娜说的全都没错，谢廖沙打算牺牲自己什么？
谢廖沙对安娜的话不置可否：“那又怎样？”
安娜突然压低了声音，认真道：“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你守护的一切就全完了。”
谢廖沙抿起嘴角：“你又是怎么样知道的呢？”
安娜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开始朝外面走。
米莉娅躲在旁边看见安娜大步走出神秘物品商店，很快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之中。
谢廖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在安娜走后突然疯了一般跑了出来：“安娜！安娜！”
但是四周茫茫黑夜，哪里还有安娜的影子？
米莉娅从暗处走出来：“我听医院的护士说你出院了。”
谢廖沙靠着门框，单手扶额：“米莉娅，抱歉，我还没来得及说这件事。”
米莉娅有点担忧地看着自家哥哥，刚才听声音的时候听不出来，现在两人面对面，谢廖沙的状态明显不太对：“你不是想要做什么愚蠢的决定吧
？”
“哪能，你想多了。”谢廖沙打着哈哈试图将米莉娅敷衍过去，他不知道刚刚和安娜的对话有没有被自己妹妹听见，“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看看你出院了能去哪。”
谢廖沙不提，米莉娅也就不说她听到了什么：“那个红头发的女人今天来过阿琳娜夫人的咖啡馆，她说她叫安娜。”
“是的，她是刚来夫基斯克的。”谢廖沙语气平常道，“她是个女巫。”
两人正互相装傻的时候，奥列尔的电话突然打来了，他语气急促：“‘死亡’正在寻找下一个目标，你们小心点。”
“你怎么知道的？”谢廖沙单手拿着手机问道，“你现在在哪？”
“谢妮娅和薇拉夫人这里，‘死亡’刚刚也在这里，我和他擦肩而过。”
奥列尔并不是突然起意去找谢妮娅和薇拉夫人的，从上次拒绝了谢妮娅的求助后，他心里就一直有一个关于这件事情的结。
他总是会想起马克西姆的话：谢妮娅是不是被派来故意拖延他时间的。
如果他再早一点出发，他没准能赶在“死亡”杀掉格鲁莎之前到医院。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很难拔除，所以趁着米莉娅出门兼职，奥列尔毫不犹豫地去了薇拉夫人的住处。
如谢妮娅所说，薇拉夫人那个晚上的确晕倒了，她自己的解释是年纪大了，血压不稳定，有时候会有一些突发状况，缓缓就好了。
谢妮娅一脸阴沉地站在薇拉夫人身后看着奥列尔，丝毫没有好脸色：「我没有骗你。」
奥列尔暂时没有理会她，他以探望的名义和薇拉夫人聊起了这段时间的生活，自上次帮助母女俩沟通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薇拉夫人的精神状态明显更好，但身体情况却不如以前了。
“可能是人老啦，也该到时候了。”
奥列尔看向谢妮娅，对方朝他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做。
但奥列尔敏锐地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看向房间四周，一切都和他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几乎没什么改变，依旧是那老式的花纹地毯；老式的橱窗玻璃；老式的摇椅。
唯独改变的，是房子给他的感觉。
奥列尔不绕圈子直接向谢妮娅问道：「你做了什么？」
谢妮娅瞪着奥列尔：「我能做什么？」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奥列尔锐利的目光紧盯着谢妮娅，将一旁的薇拉夫人看的有些紧张。
“怎么啦？你在看谢妮娅吗？”
奥列尔无声地和谢妮娅交流：「你想让我告诉你母亲吗？」
谢妮娅歪着头讥讽地笑笑：「你以为你说了她就会信？我可是她的女儿！」
两人几乎针锋相对的时候，头顶的灯忽然毫无征兆地闪了两下。
奥列尔立刻蹙眉。
薇拉夫人却习以为常地起身：“这灯老是接触不良，你习惯就好，我看看怎么回事。”
说完她搬来凳子放在灯管的正下方，就要站上去看看。
奥列尔当即起身拦住了她：“不必了，薇拉夫人，不影响的。”
他越过薇拉夫人的肩膀，看见谢妮娅以一种略带期待的眼神看向他的方向，在注意到他的目光后，那表情又转瞬即逝。
奥列尔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测：谢妮娅绝对有问题。
他转身从背包里拿出蜡烛点燃，薇拉夫人有点错愕：“是灯光太暗了吗？”
奥列尔摆摆手让她放轻松，他眼睛一刻不眨地盯着手掌上的火焰，进入通灵状态，另一个世界犹如透明盒子一般呈现在他眼前。
一团漆黑如墨的东西正盘踞在薇拉夫人房顶的正上方，像一团挥之不去的乌云。被奥列尔看见的一瞬间，那团东西迅速收缩，并以极快的速度朝他扑了过来。
他的速度太快了，奥列尔根本来不及做反应，千钧一发之际，他胸口的黑曜石护身符忽然热了起来，黑影在距离奥列尔的鼻尖只有几寸的地方停住了，随后飞快地朝另一个方向窜了出去。
奥列尔用最快的速度念出了他在奥夫娜笔记里学来的口诀，但还是让那个东西给跑了。
一瞬间足以让他认定：那就是“死亡”，他回到了这个召唤他来到人间的地方绝对不是偶然。
奥列尔脸色阴沉地看向谢妮娅，后者完全不介意被他看穿：「被你发现了。」
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一身白裙的女孩令奥列尔感到后怕：「你想让你母亲成为下一个死者吗？」
谢妮娅笑着：「不好吗？这样她就能看见我了，我们交流再也不用依靠你了。」
「“死亡”不会留下她的灵魂。」
谢妮娅笑的更加肆意，但很快她又将笑容收了起来：「你又没和他商量过，你怎么知道呢？」
「你太傻了，他是
个恶魔，怎么可能放弃唾手可得的灵魂？」
谢妮娅的执拗让奥列尔觉得无可救药，她摇着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除非还有第二个可以供选择的灵魂……」
谢妮娅原本的计划，是让“死亡”将他和薇拉夫人一起杀掉。
个恶魔，怎么可能放弃唾手可得的灵魂？」
谢妮娅的执拗让奥列尔觉得无可救药，她摇着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除非还有第二个可以供选择的灵魂……」
谢妮娅原本的计划，是让“死亡”将他和薇拉夫人一起杀掉。
个恶魔，怎么可能放弃唾手可得的灵魂？」
谢妮娅的执拗让奥列尔觉得无可救药，她摇着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除非还有第二个可以供选择的灵魂……」
谢妮娅原本的计划，是让“死亡”将他和薇拉夫人一起杀掉。
个恶魔，怎么可能放弃唾手可得的灵魂？」
谢妮娅的执拗让奥列尔觉得无可救药，她摇着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除非还有第二个可以供选择的灵魂……」
谢妮娅原本的计划，是让“死亡”将他和薇拉夫人一起杀掉。
个恶魔，怎么可能放弃唾手可得的灵魂？」
谢妮娅的执拗让奥列尔觉得无可救药，她摇着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除非还有第二个可以供选择的灵魂……」
谢妮娅原本的计划，是让“死亡”将他和薇拉夫人一起杀掉。
个恶魔，怎么可能放弃唾手可得的灵魂？」
谢妮娅的执拗让奥列尔觉得无可救药，她摇着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除非还有第二个可以供选择的灵魂……」
谢妮娅原本的计划，是让“死亡”将他和薇拉夫人一起杀掉。
个恶魔，怎么可能放弃唾手可得的灵魂？」
谢妮娅的执拗让奥列尔觉得无可救药，她摇着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除非还有第二个可以供选择的灵魂……」
谢妮娅原本的计划，是让“死亡”将他和薇拉夫人一起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