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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二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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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谢廖沙说出恶魔的那一刻,房间里安静极了。

    片刻之后,奥列尔翻出偷来的奥夫娜的笔记开始猛翻:“你确定吗?我看见过关于恶魔的记载,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

    谢廖沙看见这一场景直想感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总有一天奥夫娜的笔记得被他们两兄弟全给偷完了。

    “在这一本上。”他快速回到自己的房间,拿来一本羊皮笔记本。

    米莉娅好奇地凑过去看,却被谢廖沙躲开了:“好了米莉娅,你该知道的已经都知道了,回你房间去吧。”

    奥列尔接过笔记开始认真研究,并没有表态。米莉娅知道她争论也没用,因为她也曾经偷看过奥夫娜的笔记,结果根本看不懂。

    她赌气嘟囔道:“好吧,那我走。”

    自从知道了墓地里的东西是一只恶魔后,两个哥哥就开始整日整日地研究奥夫娜的笔记,米莉娅丝毫插不上手,但她也没闲着。

    或许是身为女性天生的第六感在作祟,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她开始试图在互联网上寻找关于恶魔的信息。

    网上的信息鱼龙混杂,花了一番功夫之后,她还真就在一系列疑似恶魔的事件中,找到了一个与她在墓地经历非常相似的事件。

    诡异的白雾、不断下降的气温、若隐若现的低语……

    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情就发生在她所在的夫基斯克市,时间是二十多年前。

    那时候没有录像,只有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位年轻的女人,浅色头发和浅色瞳孔,四肢被几个成年男人按住但还在努力扭动,她面目狰狞地看着镜头,似乎想要将所有注视她的东西全部撕碎。

    这个女人被恶魔附身了。

    然而线索到这里又断了。

    没有任何记载后来这只恶魔怎么样了,似乎它突然出现后,又这么凭空消失了。

    二十多年前,掐算着时间,米莉娅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晚餐时间,她壮着胆子询问奥夫娜:“妈妈,夫基斯克市二十多年前出现的那只恶魔,是你处理的吗?”

    据她所知,母亲奥夫娜是在她出生后才退隐的,二十多年前她还没出生,那时的奥夫娜还是夫基斯克最强的灵媒。

    她话音刚落,余光瞥见谢廖沙和奥列尔都抬起了头,从他们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们也得出了相似的推论,只是没敢像米莉娅这样问出来。

    奥夫娜当然也看见了两个儿子的眼神,她神色淡淡的扫视了一圈,回答道:“是的。”

    “那这次的恶魔,和之前的是同一个吗?”谢廖沙抢着问道。

    “不是。”奥夫娜回答的很干脆,“之前的那只被我杀死了。”

    “那这一只来到夫基斯克想做什么?恶魔之间不存在复仇之类的吧?”这次询问的是奥列尔。

    奥夫娜没有正面回答奥列尔,她抬起头:“孩子们,问题已经够多的了。”

    “这段时间戴好护身符,不要到处乱跑,尤其是你,谢廖沙。”奥夫娜像变戏法一样拿出那枚坠着粉红色石头的项链,递到谢廖沙手里,后者只好不情不愿地接下。

    “好的,妈妈。”

    他们相互对视,各自心怀鬼胎,却又不谋而合。

    为了查到更多关于恶魔的资料,米莉娅一连好几天都在泡在学校的图书馆里,查阅相关的资料或记事录,但始终一无所获。

    某天放学,她像往常一样准备去图书馆的时候,被瓦里佳在半路拦了下来。

    瓦里佳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书,揶揄道:“想堵到你还真是不容易,米莉娅,你最近都在忙着研究什么?”

    “和你没有关系。”米莉娅绕过瓦里佳想走,却被她一把将手里要还给图书馆的书抢了下来。

    “让我看看你在看什么……《夫基斯克近代简史》?你想要往历史方面深造吗?”

    米莉娅劈手将书抢了回来:“你管的是不是有点宽了,瓦里佳。”

    “我是来说正事的。”瓦里佳仰起头大声说道,“你愿不愿意听随你。”

    米莉娅停下脚步回过头:“什么事?”

    瓦里佳朝她伸出手:“给你。”

    米莉娅下意识的伸手去接,立刻感觉掌心一沉。瓦里佳递给她的是一枚很大的戒指,上面镶嵌着一颗不菲的黑色宝石。

    瓦里佳态度高傲:“你哥哥店里的东西,还给你。”

    “你那天从我哥哥店里偷了东西?”

    听见“偷”这个字,瓦里佳的脸色立刻变了,她低声吼道:“我出于好心才把它还给你的,不要让我后悔。”

    米莉娅低头看着掌心的戒指,古银的戒身,雕刻着小玫瑰花与骷髅,它们共同环绕着那颗发光的黑色宝石,整体十分精美。

    看了好一会儿后,她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张口问道:“你确定这是我哥哥店里的东西?”

    不知是不是言出法随的能力启动了,她愈发觉得这枚戒指并不是出自谢廖沙的商店。

    瓦里佳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但仍满是讥讽:“我说你们别尔什塔家的人是不是都有点毛病?爱要不要!不然我卖给古董店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瓦里佳却始终没有把戒指抢回去的动作。刚要转身却又像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说,你也不想我四处宣传我母亲的死可能与你哥哥有关吧。”

    米莉娅再次停住脚步:“你母亲的死和谢廖沙并没有关系。”

    “是的,但是那么多人都听见了你哥哥描述我的母亲。”瓦里佳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来,“只要我这么说了,就一定会有人信的。”

    她带着笑意走近米莉娅:“所以为了你哥哥的生意着想,我劝你最好把嘴闭严一点。”

    米莉娅眯起眼睛,毫不客气地开口回击:“好的,我就当没看见你那天屁滚尿流离开墓地的样子。”

    “你……!”瓦里佳的笑容瞬间消失,她出手来,瞧见指尖贴的创可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收了回去。

    米莉娅很清楚瓦里佳在想什么,她指尖的伤口就是因为她一句话而来的。

    “不过就是个灵媒家的杂种……”瓦里佳愤愤地撂下狠话,扭头离去。

    米莉娅将掌心的戒指扔进背包里,按照原计划去图书馆还书。

    图书馆前台的管理员已经认识她了:“米莉娅,你最近到底在找什么?打算位期末的课题研究做准备吗?是不是还有点早?”

    图书管理员的岁数不小了,没有四十也三十多。于是米莉娅试探着询问他是否记得二十多年前,夫基斯克有名的案件。

    管理员想了想:“还真有一件。”

    米莉娅眼睛一亮:“是什么?”

    “有个女人,她之前是个老师,有一天突然就疯了,伤了好几个学生,被学校辞退,当时好多人都说这个女人是被恶鬼附身了。”

    是照片中的那个女人!

    米莉娅眼睛都亮了起来:“后来呢?这件事是怎么处理的?”

    “我不知道。”管理员摇摇头,“不过说来奇怪,这件事闹的很凶,但结果好像悄无声息,几乎没人知道那女人去了哪里。”

    管理员说着说着止住话头:“用这个做期末课题不太合适吧,你会得f的。”

    米莉娅没说什么,谢过管理员,马不停蹄地往家赶。

    至少她知道了那个女人是个老师,被恶魔弄疯了,后来的事情,应该是奥夫娜出手了。

    想到照片上那个浅色头发和浅色瞳孔的女人,她总觉得好像有点眼熟。

    不过眼下她还有另一件事情要去处理,那和瓦里佳给她的戒指,她得去找谢廖沙问清楚什么情况,到底是不是他店里的东西。

    回到家,米莉娅被奥列尔被告知谢廖沙并不在家。

    “警察给他打了电话,好像是关于那场车祸的。”奥列格正在玩他的电子吉他,间隙中抬起头,“你要找他干什么?”

    “是我一个同学的事情。”米莉娅如实说着,转而问道,“我是车祸的第一目击者,警察为什么不找我?”

    “不知道。我猜是我们的妈妈警长不想让你插手这件事。”奥列尔耸了耸肩,继续低头玩吉他。

    米莉娅无奈,只好回房间看书。

    没一会儿她就有些困了,连灯都没关就睡着了。半梦半醒中她听见有人轻轻打开了她的房门替她关灯,她挣扎着想起身看看是谢廖沙还是奥夫娜,但困意席卷而来,她眼睛睁到一半重新闭了回去。

    这一宿她也没能睡好觉,梦里全都是那辆轿车冲入墓地的情景,梦的最后,那个熟悉的声音在雾气中呢喃着她的名字。

    “米莉娅,米莉娅……”

    米莉娅努力想要看清那人是谁,却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她挣扎着伸出手去……

    “米莉娅!”她猛地惊醒,把站在她床前的奥夫娜吓了一跳,连忙摸她的额头,“怎么了?做了噩梦?”

    今天是周六,米莉娅要到市中心的咖啡馆去兼职,奥夫娜和那家咖啡馆的老板阿琳娜夫人是多年好友,她是来拜托米莉娅帮忙带一些自制的甜点给阿琳娜夫人的。

    奥夫娜有些担忧地看着米莉娅:“没睡好?怎么都有黑眼圈了?”

    米莉娅摸了一把额头的细汗:“是做了噩梦。”

    醒来之后,梦的内容就模糊了,她一点也记不起来她梦到了什么,只是凭本能将其定义为“噩梦”。

    她已经起晚了,谢廖沙一大早就出了门,她再次错失询问戒指的机会。

    吃过奥夫娜留给她的简单早饭,米莉娅便出发前往阿琳娜夫人的咖啡馆。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睡好的原因,她这一上午工作都有些

    心不在焉,几次配错咖啡的比例,还差点打翻一盒牛奶。

    阿琳娜夫人看在奥夫娜的面子上没有说她,只是嘀咕了几句年轻人应该早点睡觉,不要老是熬夜。

    中午休息的时候,米莉娅在咖啡馆里找了个位置坐下,她愈发地感觉自己今天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地方出了毛病,或许她应该让谢廖沙或者奥列尔给她点一支净化蜡烛。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走到了桌子旁边,强行把她的思绪拉扯了回来:“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店里是没有其他空位置了吗?

    米莉娅有点不情愿地抬起头,随后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来人是那辆冲进墓地轿车后排坐着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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