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借口总会被打败
万延直接飞奔去警局,他揉着自己的脑袋,这一次比撞玻璃更严重,他还要防止伤口愈合。
【宿主,你的伤口被铁锈沾上了,不用刻意破坏伤口。目前,宿主的逐性抗化启动,铁锈上还沾着有毒物质。】
这次得谢谢强哥了,不然涡虫特性都救不了他,伤口在消除感染前愈合还变慢,真是因祸得福!
因为涉及人命,120和110迅速赶来了解了情况,目前证人只有熊孩子的父亲,这个证人说的话定有偏袒,警方直接就拿了作案凶器去坚定。
万延初次被鉴定为重伤,可能带有伤口感染的加成。不过他却很清醒,这简直是奇迹。
万延不但头疼,还牙疼、牙龈疼、脖子疼,这些都是头骨被重创后产生的余震。
他的脑袋被包成了木乃伊,模糊的视线焦点渐渐清晰,看到自己老妈脸上泪痕交错。
“病人颅脑损伤,可能会出现些智力问题,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万延:“……”
万国信上身趴在床上,双手抓紧了床单:“如果小延恢复不了,我干脆拿把刀砍了他们全家!”
医生即使见惯了这种场面,也忍不住退后留出空间。医生一走,万延便无奈拍了拍老爸:“你别做傻事,我好着呢!”
万国信猛地抬头,见儿子目光炯炯地瞧着自己,哪儿像一个智力受创的人?
“医生说是可能,又没说一定,你们儿子命大着呢!”
医院里的万延,因头颅治疗,伤口愈合加快。如果现在来个再次的鉴定,就是轻伤了。
而审讯室内,熊孩子的爷爷方雄,正被质问是否挑唆孙子报复。
毕竟,万延的录音还在里面,熊孩子的奶奶说,在她家门口的人出了事他们就可以拿钱。于是,这个年仅13岁的初中生,就拿了一块没有框的玻璃板,拦截了一些人的必经之路。
有人看这里是装修地,过去不方便,绕路逃过一劫。但有人却撞上了玻璃,还留有血迹。
鉴定出来,玻璃渣子上的血迹,还有铁棍上的血,都和万延的一致。
玻璃板上有几个未成年人的指纹,而工人搬运都是需要带手套的。铁棍上只有陆金珍孙子方天耀的指纹,从万延的伤口鉴定来看,确实是方天耀袭击的万延,过程与万延所述的一致。
而方天耀的动机也有了,因为万延举报他奶奶聚众赌博,也或许有方雄的煽风点火,他的行为都逃不掉。
然而,他只有13岁,一个身高一米七五,快和万延差不多高的13岁。
陆金珍的小女儿此时得到父母包括侄子全部进局子的消息,赶紧来杭州打探消息,结果被人带路到局子,作为方天耀的代理亲属旁听。
“给13岁的审讯,要有旁听的成年亲属,结果和他住在一起的爷爷奶奶都有嫌疑,也找不到代理人,你总算来了。”
方筝不得已作为侄子的旁听人,边听警方一一询问方天耀的案发情况。
“你说是万延先挑衅的,这不能作为你澄清的词。”哪个暴力事件,暴力者不说是对方先挑衅的?
方天耀胆子不小,竟然还伸手拍桌子,对此处毫无敬畏之心。
方筝被吓坏了,赶紧扯住侄子的手。结果这小子力气还不小,他平时就非常嫌弃这个姑母,性格懦弱,好不容易傍了个厉害的姑夫,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方筝差点被方天耀甩在地上,审讯民警也怒了,一个拦在门口阻止他逃跑,另一个协同方筝勒令他坐回位置。
方筝现在是到场的成年人,需要配合警方提供证言。而警方说出万延这个名字的时候,她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奶奶说的,我是小孩子,杀人都不会犯法的!”
方筝恨不得捂住侄子的嘴!
“你奶奶还说了什么,你家门口那玻璃板怎么回事?”
方天耀从不参考法律,他认为自己最大,他身体强壮,又没到对法律负责的年龄,这一巷子里的人都怕他。
方天耀简直无所畏惧,他还有脸忿忿不平地道:“在我家门口的装修,太碍事了,奶奶说要是有人因为装修地死在我们家门口,我们就可以向他们要钱。”
“你搬玻璃板你爷爷奶奶知道吗?”
方天耀满不在乎地道:“瞎吗?都搁在我们家门口了,怎么可能不知道。”
“是你奶奶希望死个人,还是你希望死个人,来达到赔偿的目的。”
方天耀道:“奶奶正缺钱去打麻将,她钱有多的就会给我,反正我是小孩子,这种事我做了又不犯法。”
“你打万延是因为他举报了你奶奶聚众赌博吗?”
方天耀道:“他活该!是他自己指着自己的头说,要打就打这里。”
审讯人觉得无可救药地摇了摇头,将笔归为原处……
后来根据邻里指证,警方鉴定、检察官询话等各种复杂流程,确定陆金珍涉嫌教唆儿童的罪名成立,因检查作案未遂的玻璃板很脆,一旦撞上被害人很容易有生命危险,遂先以刑拘,等候判决。
方筝痛哭流涕地恳求警方能放自己母亲一马,她咨询了律师,律师说如果获得被害人或者被害人家属的谅解,就能提出减轻陆金珍之后的刑罚。
方筝把自己所有的存款都提了出来,找到了万国信,万国信一把就将现金扔在地上,还踩了几脚。
方筝想着侄子才13岁,能有多大力气,就打着看望病人的名义去看万延。
万延早就发现了这个可疑的女人,正是胡佑升的女友。方筝已经记不得万延早就变化过的样子,她见一个眉目清俊的男子,被一层层绷带包裹。
万延见着方筝,当做不认识她,眼睛看着前方,表现出呆滞的样子。
“你不是病人家属吧?”护士过来给万延体检了,“你不要打扰病人休息,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他为什么呆呆的样子?”方筝问道。
“颅脑损伤了,都有可能这样的。”
方筝傻了,要是万延的脑子被她侄子砸坏了,她给多少钱,态度多诚恳都没用啊!
想到自己母亲要在里面呆上数年,方筝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流出。
其实她在那个男朋友面前,毫无地位可言,以前母亲让他给哥哥找工作、给侄子在魔都找个好学校,她都不敢说出口。
万延在方筝看不到的角度白了她一眼,不但被男友pua,还被父母当做谋取利益的工具,这女人虽然悲惨,但万延却同情不起她来。
万延更同情之前的毛彤彤和施亚琪,她们也是受害者。和方筝比起来,这两人四处流浪没有任何依靠,最后还是靠着自己挣扎着努力存活。
方筝离开后,万国信才提着一篮子水果进门,坐在了床边。
“小延,你这样子,万一被人识破是装的,上诉说你的行为影响判决,那怎么办?”万国信有些不安地问道。
“我伤得怎么样医院判定的,这伤总不是装的吧?”这点伎俩怎么会难得过万延,也要看他大学学的是啥,“再说了,我哪里是在装智力残障,我就是头太疼了,不想搭理人,总是想静一静发呆。”
万国信懵住了,正剥着橘皮的手给橘子榨出了汁……不愧是学法的,真会钻这方面的空子!
“爸……还有一件事我要和你商量下。”万延接过了一半的橘子,“我今天想出院,我感到自己好多了!”
这是万延住院的第6天,他头上就剩一些表面的伤,感觉护士都开始怀疑了。
要不是先前有权威官方证明的鉴定,怕是都要怀疑自己弄虚作假。
“今天办出院手续,你不会脑子真的被砸坏了吧?”重伤啊!换别人都是昏迷不醒,醒来成傻子,他儿子怎么就第6天就要出院了?
“我人没被砸傻,都快躺傻了……”万延直接起了身,摇了摇头,头骨已经固定长好了。
这么个动作,万国信惊得水果袋都掉了下来:“你干嘛呀!这一晃颅脑又出问题了怎么办?”
万延被拉着躺回床上,还是坚持不懈地让万国信给办理出院手续。
医生看万延病情稳定,伤口愈合留疤痕,伤者神智清晰,情况意外地好。
但是万延拒绝做颅内检查,并签署了保障协议,办好了手续。
万国信推着轮椅送上了车后座,一到车里万延就从轮椅上下来了。
“你6天前鉴定的,真的是重伤吗?”就这恢复趋势,顶多属于轻微伤级别的。但那是铁棍打伤的,棍子上还沾着好多血,怎么可能是轻微伤?
万延道:“我恢复能力快,和别人不一样。”
万国信可没看出什么,万延这孩子从小就乖,不喜欢与人起冲突,从没打过架,也不怎么受伤。他哪里知道,儿子的伤口恢复能力,和别人的有什么差别?
“爸,我待会儿收拾下东西,回魔都。”
万国信方向盘一扭,开车进了小巷:“怎么,来这里呆了几天就要回去了,不习惯啊?”
“我打算去穷游,这个事儿麻烦爸和妈说一下。”
万国信对儿子的教育观点是锻炼和吃苦,万延去穷游对他来说还是可以接受。但邱淑萍却不认同这种观点,一直帮万延抵挡了各种风雨。
万延从小就是温室的花朵,思想上被万国信灌输了各种自立、闯荡等字眼,身体上又被邱淑萍细心照料。
直到上了大学,万国信提出把魔都郊区边界的一套房给儿子,让他一个人住锻炼一下,小姑娘都不喜欢和父母一起住的男人。
想到儿子的婚姻前程,邱淑萍才得以松口。
万延到了民宿区,万国信才联系邱淑萍说儿子出院了。
在老妈回来之前,万延赶紧洗漱完躺下装睡,万国信把自己关厨房里,开始炒油烟味最重的菜。
邱淑萍回家后,被厨房浓雾止步,又找万延见儿子已经熟睡。
万国信探头探脑从厨房里出来,见老婆满脸怒火盯着自己,立刻转移了话题:“淑萍啊……我们家小延想去旅游。”
他说的是旅游,没说穷游。
“怎么了……小延不会伤口恶化了……”邱淑萍恍然泪眼婆娑,哽咽起来。
一个刚出院就要去旅游的,就让邱淑萍往最坏的地方想。是不是儿子觉得自己没啥活头了,就想多看看外面的世界。
“小延没事,小延没事,医生都说伤情稳定了,小延只是觉得太闷了,还和同学约过的,一起出去旅游。”
“这样啊……”邱淑萍抹了抹眼泪,她看儿子在医院里也没异常,怎么就想到坏的地方去了,“出去旅游好啊!大病初愈,是该去去晦气了,什么时候出发啊?”
万延从被窝里窜出来:“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