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风景画
宫沫的朋友……
这么说，他也有机会进入宫沫的社交圈，认识宫沫的朋友了？
陆筹怀着激动的心情回到家，一路上都在因为这个认知而雀跃，连平淡的生活都光亮了不少。
来到熟悉的居民楼门口，却发现家里亮着灯。
他推开门走进去，居然是母亲张春荣回来了。
“妈？你怎么提前出院了？”
陆筹一点不可置信地踏进屋里，饭菜已经做好了，摆在桌上冒着热气。
母亲见他回来急忙摆好碗筷：“我都已经好了，还赖在医院做什么，多住几天还要多付住院费呢，我可舍不得。”
“您提前回来应该告诉我一声呀，我都没能去医院接你。”
陆筹为她拉开椅子，张春荣却没有立刻坐下，转头进房间拿出一件衬衫来。
“我住院的时候闲着没事做，把你以前不能穿的衣服都改了改，你快试试看，现在合不合身。”
是一件淡蓝色的衬衫，陆筹个子长高后就不再穿了，没想到母亲还记得，将它改得丝毫看不出破绽。
“先吃饭吧妈，我一会儿再试。”陆筹为她拉开椅子。
母亲也没有责怪：“那好，我先给你放进房间里去。”
陆筹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坐在桌边静静等待，不一会儿张春荣走了回来，手里拿着一张素描画像。
正是宫沫给他画的那一张。
陆筹瞳孔一缩，立刻从餐桌边站了起来，自己先前将它塞进床头柜里，没想到居然被母亲发现了。
“这是什么？”张春荣没有将画里的人认出来。
“这……我也不知道，”陆筹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母亲仔细端详了一阵，是一个提笔写字的人，四肢轮廓都很清晰，唯独脸没有画出来。
她不懂画画，更不懂速写，只觉得这画画得粗糙，而且纸张皱皱巴巴的，比起她绣的小像差远了。
“奇奇怪怪的，你不知道就扔了吧。”
未等陆筹阻止，她扬手将素描扔进了垃圾桶里，俨然把它当成了垃圾。
陆筹眼睁睁看着那张画像飘落下去，却不敢上去捡，生怕引起母亲的怀疑。
张春荣没有察觉到他异样的表情，坐下同他吃起晚饭来。
陆筹心不在焉，手上夹菜的动作不停，心思却早已飘进了垃圾桶里的那张画像上。
都怪自己没有小心收好，才会被母亲发现误会。
不过幸好没有画完，要是被认出是自己的画像，又该如何解释呢？
好不容易捱到吃完晚饭，陆筹立马冲到厨房去，借故刷碗将母亲支走。
那张素描静静待在垃圾桶里，底下是一堆摘下来的烂菜叶，他小心将画捡出，翻来覆去心疼地看了又看。
纸张背面已经被沾污，不知是泥土还是鸡蛋清，黏黏糊糊地粘在纸上。
陆筹匆匆擦了一下，将剩余的垃圾提到门口扔掉。
快步回到房间，他悄悄将门反锁，在灯光下拿出纸巾努力补救。
幸好正面的笔迹还没有模糊，只是背面脏了一些，陆筹将素描晾干叠好，重新放回了口袋里。
放在家里不安全，以后还是随身携带吧。
视线扫到工作服上，陆筹又回忆起林筝霜的话来。
离宴会没有几天了，要出席的名流权贵他却知之甚少，犹豫了一瞬，他决定联系江浩。
就从宫沫身边亲近的朋友问起好了，他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给江浩发了一条短信。
那边很快就有了回复：“大小姐朋友不多，只有一位比较熟，叫李依诺。”
陆筹还想问什么，江浩的电话却打了过来，他虽然不愿意还是按了接听。
那头是一如既往的冷漠音调：“宫太太是不是让你认人了？”
“对，还说在宴会前宫沫会与朋友碰面，让我到时候一起去。”
江浩毫无保留，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李小姐人脉广，一般聚会都是她组局，但是大小姐不喜欢社交，一般十次邀请只会去一两次。”
陆筹想到宫沫在落地窗前静谧的表情，没有孤寂只有宁静，应当也是很享受独处的。
“想不到她的朋友这么外向，这是奇妙的友情。”他感叹道。
“之前李小姐还会抱怨，不过交了男朋友后好多了，但是大小姐不喜欢她的男友。”
“为什么不喜欢？”陆筹提问。
江浩没有明说，陆筹的喜恶都写在脸上，表现得太过明显反倒对宫沫不利。
“那下一次聚会是什么时候？”陆筹又问。
“随时。”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解释道：“李小姐几乎天天开趴，你想去认人有的是机会，现在当务之急是将礼物画好，其余事情都可以先缓缓。”
陆筹了解得差不多了，道谢后挂断了电话。
明天又是江浩轮班，陆筹将脏污的工作服拿去洗净，找了个借口出去晃到下班时才回家。
第二天总算又等到见宫沫的日子，他拿出干透的工作服穿上，将人送到熟悉的画室。
宫沫轻车熟路地走向画架，巨大画布上已铺了大块颜料，一片绿油油的在落地窗前很是显眼。
“真快，都画得这么多了。”陆筹心中怅惘，恨不得时间能过得慢一些。
宫沫忐忑地将画看了看：“幸好进度挺快，也算提前完成任务了，现在只剩一些地方没有细化，再有半天班应该就能搞定。”
陆筹忍不住上前欣赏。
明明只是普通的树林和阳光，在眼前却好像活了一样。
生机盎然的森林在画纸上展开，一树挨着一树向两边绵延。
和煦阳光穿过翠绿穹顶照下来，在晨雾弥漫的林间洒下金黄通路。
“太美了。”他由衷感叹。
“真的吗？作为礼物合不合适？”
陆筹说不出什么专业点评，只是想第一眼看到的感觉表述出来。
“这幅画让人内心宁静，就好像置身林间一般，阳光射在身上，既不刺眼，也不燥热，深吸一口新鲜空气，都是枝叶和泥土的清香。”
就好像能荡涤心灵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