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哭哭的云好可爱，超了
但是她呢。
她也是成年人了啊……和一个成年女性同居，难免会被人议论。她不相信雷狮没想过这些，但雷狮即使在避嫌，也仍旧会帮助她，接她进自己家里住。这份关心和感情，令沈云一度想要说出来，告诉他，想和他变得更亲密……可她，有什么资格呢？从什么角度出发呢？她也只不过，是被养在雷狮家里的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吧。
她也不敢。不敢打破这份得之不易的关系。
点点头，没有多说，一如既往保持沉默。
她很想问。
如果以后你有了女朋友，那我，又该去哪里。
她知道的，答案……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她和雷狮是什么关系，朋友？家人？
她不知道，她从来不和雷狮谈论这些，似乎一切只要恰到好处，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但，又当真如此么？她这样渺小的存在，对雷狮而言，又到底算什么？
她想问，她想问……去问雷狮，在他心里，她到底算什么。如果以后一定得担任一个“妹妹”型的角色，像第三者一样妨碍他和那个女朋友，又或者……
……
又或者，他将她赶出去，从此不再联系。
她能阻碍雷狮么。她说，她害怕会这样。
揣着一份被人否定嗤笑的，微不足道的资金，她摸起画笔，不知怎么的，突然就不太想动了。
也许她确实做什么都不行，无论去怎么努力，资质平平的她都得不到任何肯定，她也无法去肯定自己，因为她知道，她确实是这样。
是怎样？
是懦弱，无能，悲切。
是不求上进，羸弱无力，又渴求依赖的。
“……”
她走进雷狮的房间，凌晨十二点的屋子里亮着灯光，雷狮在写着她看不懂的东西，见她进来，随意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有点睡不着。”
“那你坐会儿吧。”
她乖乖坐在床边，看着男人成熟俊朗的侧脸，又将眼神移到了桌面，假装不去看他。
“是做噩梦了？”
“没有。”
两人的交流很短暂。
沈云忽然说道，“我想……和你一起睡。”
“……”雷狮停下笔。
沈云脸上很烧。但这次她没有移开目光。
看着看着，雷狮道，“你已经是大姑娘了……”
“大姑娘就不能和你睡了吗。”
“不能。”
“……只是躺在一起，也不行吗。”
雷狮没说话，沈云坐在床边低下头，手里拿着的是一直陪着她的小玩偶，见女孩真的是情绪低落，雷狮叹了口气，刚想揉揉头安慰她，就见她看着自己，脸颊两边是流出的热泪。
沈云眨了眨眼，眼泪又滴了几颗下去。
“怎么又哭了。”雷狮给她递去纸巾。
“不……不知道……”
她一边擦，一边丢，很快屋内的垃圾桶就扔了半桶，她看着雷狮，小声啜泣道，“我画的……真的很丑吗。”
雷狮选择安慰道，“哪有。”
“……他们说我接稿赚钱是异想天开，可我明明也有在努力了，难道真的，连画画都不被允许了么？”
她忍不住哭出声，又努力憋住眼泪，将鼻涕和眼泪忙不迭擦掉，看起来手足无措。
“关他们什么事，想做什么就去做。”雷狮伸出手，想替她理一理被哭乱的头发。
“……”她忽然拽住雷狮的手，“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没用？我待在这里，是不是……就是个累赘？”
“……”
雷狮抿了抿唇，皱眉道，“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沈云放开他，像被抽空了力气。
雷狮轻轻抱住她，“不用去在意他人的眼光，每个人都有一个过渡期，喜欢什么，就去做好了，我支持你。”
“真的吗……”
“真的。”
“那你呢。”沈云看着他，“你有你的同事，朋友，家人，支持你的人会很多，但是我……”
却只有你啊。
“……”雷狮微微垂眸，说道，“我一个同事的女儿也和你差不多大，也喜欢画画，看动漫，你想的话，我带你们认识……”
“不要。”
“……”
“我不想交朋友。”
“不交朋友怎么行。”
“难道你不要了我吗？”
“这是一个问题吗……”
沈云攥紧他的手。
雷狮居然觉得，手心异常发烫。
他撇开眼，“我记得你不是有几个网友吗……她们肯定也会支持你的。”
“就是她们说我的。”
“……”
她擦了擦眼泪，一张脸花花的，强行微笑一下，笑起来有点难看。
感觉女孩又要哭起来，雷狮赶紧道，“已经很晚了，我陪你睡，你先上床睡觉吧，洗把脸，别再哭花了，啊。”
没说同意也没说不，沈云呆呆地去洗了把脸，然后坐回了床边。
这样的场景，雷狮已经有些习惯。
她总是容易否定自己，因为别人而否定自己，他能做的，除了安慰，支持，什么也做不了。
某种程度来说，他不也是一样没用么。
过了好几年，还是没能照顾好她。连她所思所想的什么，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起码平息了她的情绪，雷狮将剩下的东西写完，就跟她一起躺下了床。
记忆中，好像只有最早开始的时候一起睡过一次，那时候女孩很小，虽然年纪已是少女，但发育不全，雷狮也不会多想。但现在的话，他是感觉万分艰难。
沈云假装睡着之后翻了个身，腿放在雷狮腰上夹住，感受男人清晰地动了一下，但又忍住没动静的样子，沈云心里异常兴奋，也导致她脸色又红的不像样子。
雷狮当然也看到了她红润的脸，知道她是装的，碍于这种暧昧的感觉下，他还是没有推开她。
这一晚，睡的不踏实。
他居然会因为跟自己后辈的女孩睡在一起而躁动不安，九岁的年龄差令他强压下去那份情愫，半夜起床喝了两次水后，才睡到早上六点。
沈云其实早就醒了，她也没睡好，强装着熟睡的样子等雷狮起床后，她才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眯着。
“我走了，饭在桌上，凉了自己热一下。”雷狮轻轻推开门说了一句，见没动静，便将门关上，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