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布莱克什么都知道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从天空中盘旋而下的奇怪口哨声。
“什么声音？”
扫了一眼周围，都没有看见是谁的莱斯特有些不安。
如果不是布莱克的肺部在冒火，现在趁着莱斯特转移注意力的时候，确实是逃跑的好机会。
但是，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布莱克才刚有这个念头，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旁快速闪过。
随后。
“呲！”
“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莱斯特的惨叫声。
然后是莱斯特正在冒血的大腿。
最后是莱斯特身边的罪魁祸首——一个神秘的斗篷人。
以及呆立的自己喉咙里来不及吐出的惊叹词。
“不…”（“no”，看见很难以置信的事情下意识发出的语气词，比如“啊”“草”“该死”）
只见神秘人用刀抵着莱斯特的脖子，黑色的眼睛冰凉地描摹着对方脖子最脆弱的地方。
“嘘！”
“安静点，小猫咪。尽管我的手很稳，但是凡事总有意外，不是吗？”
他声音低沉，如同沾毒的匕首。
“布莱克！”
神秘人用比刚才更温柔地声音叫着布莱克的名字。
“亲爱的布莱克，可怜的布莱克，我因你召唤而来。”
“不要怕！”
“说出来吧！这个丑陋的猫精，他一直侮辱你，找你麻烦，害你失去工作，说说吧！”
“你想让他怎么死？”
“不！”以为他要杀死莱斯特的布莱克只能开口。
神秘人一愣，转过身，拉下兜帽，面向布莱克露出一张鼠精脸。
圆润的耳朵，窄短的鼻梁，白色的绒毛，黑色的脸蛋。
那是一张很年轻的脸，甚至看起来比布莱克年纪还小。
半跪着的莱斯特也看见对方是鼠精，正要变身试图挣扎一下，就被对方一拳打到肚子上。
“哗！”
腹部受袭击的莱斯特无法自制地鼓起腮帮子。
下一秒，腮帮子一松，黄白相间的液体从他嘴里喷到地上。
“呃！”
站在他前面的布朗克只能使出吃奶的力气远离往后跳。
“咳咳咳！去你的…”
神秘人又举起拳头，再次挥下。
“碰！”
这下，莱斯特终于老实了。
随后他很有耐心的细数莱斯特对布莱克所做过的坏事。
都是一些猫精最常对鼠精做的事。
在回家的路上进行骚扰，在工作环境中穿小鞋。
显露出猫精的脸，让他在普通人面前出丑。
只有些细微的偏差，但也只是数量多少的问题。
“不用害怕，这不是我处理的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为创造一个更美好的世界而来。”
“我是你们的殉道者。”
“但是我也不是直接杀完人，拍拍屁股走人，你可以选择你喜欢的方式，让我来执行，我来善后。”
“这是你应得的。”
“你可以选择他们应有的代价。”
“而我是践行者。”
“此乃天启。”
“警察不会怀疑你，因为你充其量只是不幸目睹，侥幸逃脱的受害者。”
“所以，不要怕，告诉我吧！”
“你想用什么方式报复这个可恨的猫精？”
说完，神秘人用刀柄让已经吓得脸色发白的莱斯特抬起头来。
布莱克紧皱眉头，望向那张每次兴奋时都会变成虎斑花纹的猫脸。
只是现在这张脸的出现，不是因为兴奋，而是因为恐惧。
布莱克摇了摇头。
其实这根本就不用多想，他现在只想回家吃点奶酪，然后美美睡一个白天。
不再犹豫，布莱克非常诚恳地说道：
“这样就可以了，放了他吧。”
神秘人：！！！
莱斯特：！！！
“布莱克，我……”莱斯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带动了嘴角的伤口，疼痛袭来，他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
布莱克却只是对他摇了摇头。
“啊，”神秘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也是会遇到这种人的。不会遇到才奇怪呢。”
“你知道你是第几个吗？第十二个。”
“而我今晚已经杀了至少三十个猫精了。”
“所以你根本就不用担心会被报复，像其他人一样，鼓起勇气，反抗吧！”
“不会有代价的，正如我所说，我会替你们践行。”
现代社会，绝大部分人都不会杀人。就像士兵，职业杀手也需要训练才能学会如何杀人。
比如，遇到抢劫犯杀人，直面这种场面的普通人并不会立即做到开枪杀死对方。
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的人们就像被圈养的羊群，哪怕将要被宰杀，也无法从固定的人生模式毫无压力的跳到罪恶都市模式。
因为杀人是错误的这个共识已经根深蒂固，是人类文明的一个发展曲线。
但是如果不是亲手杀人，只是按一个按钮。
在网上打几个字，匿名投票，面对的只是前线士兵阵亡的数字。
那么，这一切就容易的多了。
卡梅隆深谙其道。
现在，摆在布莱克面前的就是这样一个按钮。
按下去，一直侮辱他的莱斯特从此以后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按下去，没有任何代价。布莱克可以安心地工作，甚至回原来的公司上班都没有问题。
按下去，按下去，按下去，按下去，按下去啊，布莱克！
你为什么不按下去。
但是布莱克只是摇头，看起来也不是不相信神秘人，有那样的能力可以杀死那么多的猫精。
他轻轻说道：
“莱斯特从高中的时候就看我不顺眼。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我是转校生，后来发现，也不仅仅如此。”
见神秘人确实没有直接下手，布莱克放松了一点，开始试图说服他。
本就擅长察言观色的布莱克知道神秘人其实说的都是真的。
会杀死莱斯特并且善后是真。
会遵照布莱克的意愿也是真。
但是，如果布莱克不想杀莱斯特呢？
如果没有很好的说服理由，布莱克敢拿他冰箱里所有的奶酪制品保证，神秘人一定会当着他的面让莱斯特人头落地。
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但是这样就可以了，他已经被你吓破胆子了。”
“已经足够了。”
“我只需要他不再来找我麻烦就可以了，但是请不要杀他。”
“因为他也只是一个学期加半年的工作时间在骚扰我。都会过去的。”
神秘人不赞同的看着布莱克，伸出一只手指在他面前来回摆动：“不不不。”
布莱克赶紧补充道：
“而且，而且我记得他还有家人。他们没有那种习俗。”
“但是你孤家寡人。”
布莱克沉默了。
他的父母都是被猫精杀死的。
这是他一生的悲剧来源。
似乎没有被说服，神秘人有些气愤地把莱斯特拎起来，像甩猪大肠一样甩动莱斯特，连带着拉扯着他一直在流血的大腿。
“啊…啊…啊！”
被腿上的伤口刺激到的莱斯特只能不知所谓地呜咽着。
“啊，其实高中的时候我也不是只被他一个人欺负。”
“没关系的，只要他别再出现在我眼前，桥归桥，路归路。各自过自己的生活就好。”
“你可真是善良。”
“但是没有好报。”
神秘人轻飘飘一甩，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直接把莱斯特甩到他的呕吐物上。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确定是要这样的代价吗？”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想想他曾经对你所做的事情，不，想想他刚刚对你的所作所为。”
“他像在玩捉鬼游戏一样，戏弄你，恐吓你，玩耍你，最后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
“你知道你会一直在这个很少有人来的地方昏迷到明天下午吗？”
“你得自己一个人一瘸一拐的去医院，花掉你辛辛苦苦赚的钱。没有人会给你赔偿。”
“甚至如果没有人能及时赶来，你说不定就会一个人孤独的死在这里。”
沉默。
布莱克看了一眼低着头的莱斯特，叹气道：
“他不会，我想他不会这样做的。”
“他会送我去医院的。”
莱斯特终于意识到他的呕吐物那种酸臭的味道了，他立即抬起头。
眼神湿漉漉的看着布莱克。
“理由。”
“男孩，给我一个理由。”
神秘人转了转手中的镰刀， 让这把武器在他的胳膊上跳舞。
一二三四五……
他决定再杀十个凑个整数，今天就回去了。
不过得先确定这个人真的不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才能放心。
长期的受害者身份，也许会让他习惯这样的处境，甚至认同这样的处境。
被神秘人犀利的眼神注视着的布莱克吞吐了一下唾沫，轻声道：“因为我知道，我知道他的秘密，所以他会送我去医院的。”
“不，不。”莱斯特终于发出声音，他开始不顾及脖子上的伤口摇头，试图阻止布莱克继续说下去。
那是他准备藏到棺材里的秘密。
神秘人表情严肃：“什么秘密？你知道还让他这样对你？你不会用这个把柄来让自己过的好点吗？”
“而且，什么秘密会让他暴打你之后还会送你去医院？”
“我可见过不少这样的猫精，送他们去医院也只是担心他们死掉，害得自己去坐牢。”
“更多的是毫不在乎他们的命，让他们死在那里。”
“就像你的父母那样。”
布莱克沉默不语。
最后他还是说了下去。
他是如此憎恨这样的恶行，他是如此厌恶这样的暴力。
他是多么想要忘记那样的痛苦。
所以他只能这样做。
“是……不太一样，我见过他看我的眼神，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莱斯特试爬起来，但是失败了，他只能虚弱的撑着上半身仰视着布莱克。
他喉咙干涩，平时巧舌如簧的嘴巴说不出一句恳求的话。
或者别的什么。
“哦，我明白了。但是你知道这其实并没有区别，对吗？布莱克。”
布莱克点头，眼神坚定：“我不希望有谁会死，我就只希望他能离我远点。”
“好吧！我说话算话，下一次再发生这件事，记得再次呼唤我。”
“我会及时赶到的，我保证。”
以愿望而生的卡梅隆，本就不会强迫许愿者的意愿。
不然的话，一开始就不是扎莱斯特的大腿了。
“谢谢你，先生。”
看着布莱克将莱斯特扶起来渐渐走远，卡梅隆耸耸肩，自言自语道：
“啊，人多起来，总会有概率遇到这种事的。”
“啊！又有人在呼唤我了，这次那个猫精可没有那么的好运了。”
卡梅隆一个踮脚，纵身一跃，消失在夜空中。
不久后。
随风传来若隐若现的口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