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黎明前的黑暗
是夜。
星光闪烁，清风徐来。
就像耶洛的心情一样，平静而美好。
因为他知道明天将会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又一个。
那个餐厅的老板，以开业大酬宾的理由，会请他的族人来免费品尝自己的招牌菜。
耶洛尝过狱奇的手艺，他相信这将是他们最开心的一餐。
当他用他为数不多的语文修养来形容那些食物的美味。
听到的族人个个兴奋异常，纷纷表示期待不已。
所以，他的父亲，采石场鼠族现任首领破例让大家这次今晚的觅食活动早些结束。并且会分享一部分过冬的食物让大家度过今夜。
大家齐声欢呼，感激不尽。
毕竟天气一天天变冷了，食物越发难找。
不管如何努力寻找，每个冬天总会死一部分族人。大部分都是老人和幼儿。
这还不加上每年猫精对他们的侵扰。
首领知道再不想想办法，不过几年，族人的数量就会下降到个位数。
也许你会说已经这么惨了，为什么不再找一个采石场的工作呢？
实际上，在这个国家，想要找一个工作，一个最大的前提就是不能列入征信不良的名单。
尽管并不是所有的鼠精都被列入了征信不良的名单。
他们只是在最初破产的时期，没有来得及找到工作。
导致被没收了房子，已经无法交上租金，赶出房间。
而且被赶出来的同时还被列入了征信不良的名单。
这是合法的，但是却是残忍的。
之后的事情就像滚雪球一样，饥饿，寒冷，没有工作，从哪里得到食物……
偷窃，抢劫，被抓，被打。
有了犯罪记录，更加严重的征信不良。
这样基本就无法在这个国家找到工作，房东也不会租房子给他们。
在这里，有过犯罪案底，就相当于被社会隔离。
所以他们只能住在废弃的采石场那里。
也许他们可以利用他们的种族优势？
但其实鼠精这种伪森的体能基本上跟人类差不多，或者说，除了他们大多有些生性胆怯，喜欢抱团，可以变成鼠人，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甚至相对的，这种群居型的鼠精，消息更闭塞一些，在人类社会上没有太多地位。
兜兜转转，他们只能成为拾荒者。
但是似乎是近年来这个城市进行了一定的改革，其他改革对这些他们都不重要，但是有一个非常重要。
他们管那个改革叫做清除流浪汉计划。
为了城市的面貌，或者是为了新市长的选举，他们似乎会把流浪汉驱赶到某个区域。
首领有理由怀疑那不是个好去处，可能会更糟。
唯一能够得到心理安慰的就是这项计划，只会在市长选举之后才能实现。
更有可能，市长选完之后，那个新市长就会忘记了这件事。
但是这个消息让首领心里警钟长鸣。
他想要结盟，加入其他的鼠精集体。
尽管首领的自尊让他还有些犹豫，但他知道，他只是需要一个推手。
他在等待一个时机。
而他最溺爱的儿子告诉他的秘密让他有了新的想法。
一个格林，一个刚搬过来，手下有狼人和人鱼的格林。
但是首领想不到像他们这样的落魄者能够为对方带来什么。
一整晚，首领都在思考这样的问题。
还记得上一次他这样深夜沉思，还是在采石场倒闭，妻子死去的时候。
他望向渐渐来露天食堂吃饭的子民们。
说是食堂，其实只是搬来了几块石头，围成一圈。
他看像坐在中间，一直在说话的耶洛。
他很少看见耶洛如此自信的模样。
他不再犹豫，大不了还是和从前一样。
只是——
他们得先能活过今晚。
“首领，猫精！”
一个看起来两鬓斑白，实际上真实年龄更年轻的中年人，急忙来到他的身边报告。
首领向他指向的方向望去。
不远处，黑夜的笼罩下，有十几个闪着幽幽绿光的眼睛正在往他们的食堂靠近。
“怎么会那么多？根本就没有听见汽车的声音。”
“他们是来报复我们的！”
这些猫精应该把交通工具停在了更远的地方，徒步赶到了这里。
他立刻下令大家做好防备，放下食物，四散逃离。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几乎是一个呼吸之间。
逃跑的众人都被猫精堵住了。
可是这些猫精没有立即攻击他们，而是在旁边看着，似乎是在欣赏他们的惊恐和绝望。
“你，就是你，你这只小胖鼠！”
“你竟然还活着！”
来人中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年轻人站了出来。
正是罗伯特凯尔。
那天晚上，逃回家的罗伯特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心。
之前从来没有格林管过这种事，他们都是去杀更大的猎物。
根本就不在乎他们这些小鱼小肉。
他坚信他只是运气不好。
让那个格林以为他们在欺负一个人类，而这个狡猾的老鼠幸运地躲过了格林那可怕的眼睛。
所以他用一天的时间，许诺了特别多的好处，几乎花光了他半年的零用钱。
把他周边学校，甚至是已经工作几年的猫精都拉拢了过来。
加上他和他的两个哥们，共计十七人。
他一把推开一个有些坡脚的光头，领起耶洛的，神情冰冷，一字一句地咬碎着吐出来：
“今晚，就是你的恶梦。”
下一秒。
他变成猫人的形态，露出险恶的神情。
一个沙包大的拳头狠狠击中耶洛的面门。
“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后。
更多的猫精行动起来。
他们撕扯鼠精本就破烂不堪的衣服，戏弄的让一个鼠精来回逃跑。
想要反抗的，与猫脸一个照面就被吓的勇气全无，另一些克制住恐惧的也在愣神间被他们迅速一人一个棒子打倒在地。
本就饥一顿饱一顿的鼠精，在面对罗伯特他们三个人都只能抱头鼠窜，就更不用说现在面对十几个血气方刚，有备而来的猫精了。
最后，只有被踩在罗伯特脚下的耶洛还能继续痛得大叫。
他的父亲已经被人打断腿像破烂一样随意丢弃在一边。
已经猜到他们是父子的罗伯特坏心眼地将耶洛的脸面向他父亲。
“看看，看看，这是谁啊？”
“怎么了？这次就没人来救你了。”
罗伯特又抬头，环视四周已经被制服的鼠精。
他忽然想到一个有趣的点子。
他要彻底击垮这些老鼠的尊严，让他们从今往后连搬救兵的想法都不敢生出。
他要杀鸡儆猴。
“各位老鼠们，看看吧，这就是不好好做老鼠的下场。”
罗伯特张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
在光头骤然拔高的音量下，向耶洛的脖子咬去。
“不—————”
“唰！”
一道闪电划过。
然后是零零散散的雨滴开始降落。
“嘭！”
千钧一发。
耶洛直接用头撞击罗伯特的牙，锋利的牙齿轻易地戳破他的头皮。
但也让他暂时远离了生命危险。
同时，也彻底激怒了罗伯特。
罗伯特还没来得及再放几句狠话。
远处骤然传来口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