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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旧徐宴淮不是她的财,也不是她的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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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里的风虽然没有冬日的风那样寒冷凛冽,但偶尔狂卷猛扑时仍能使人不自觉感觉到颤栗,顺带捎落满地金黄桂花。

    校园里成排的桂树上残挂混着地上零落,散发的独特幽香久久弥散,偶然经过都像是掉进了蜜罐子里一般清甜腻人。

    每个周一总是保持学习风貌最好的日子。

    整个学校沉浸在夜色里,学生们认真上着晚自习,走廊过道里静悄悄的,偶尔还会从没关紧门的教室里传来几句老师讲题的声音。

    岑意晚饭时间吃的菜太辣了,一路上略张着嘴哈气。

    回到教室里疯狂灌了两大杯水才感觉稍微好些,胃里不再像一开始那样火烧火燎。

    但才刚上课没一会儿就感觉自己憋不住了。

    卫生间里有盏灯因使用年限过长,总是昏昏沉沉的起不了多大作用,时不时还会猛跳一下,瞬暗又复明。

    岑意的眼皮子也跟着一起跳。

    都说左眼皮跳财,右眼皮跳灾。

    但她是两个一起跳。

    无解。

    弯腰伸到洗手池里用刺骨的冷水洗了洗,甩着水湿的双手低着头从卫生间里出来。

    面前一只黑色帆布鞋挡住了她的去路。

    抬头直直对上了靠在男生卫生间门口抽烟,伸长腿挡住她的徐宴淮。

    这人胆子可真大。

    第一次见他也是,这次也是。

    总这么光明正大的站在卫生间外面抽烟,像是生怕教导主任发现不了一样。

    “徐宴淮,你快进去抽。”

    岑意扯了扯唇,喊他的声音中透着无奈。

    顺便还探出头帮他看了看,过道里有没有老师们向这边走来。

    徐宴淮还是保持着那个吊儿郎当靠在墙上抽烟的姿势,指尖猩红长明,表情根本没有一丝慌乱。

    平静的好似现在违反学校纪律的不是他自个儿一样。

    看到她晚饭后回教室喝了那么多水。

    料到她上晚自习的时候会忍不住出来上厕所。

    也知道老师们现在都在楼上会议室里开会,少说没个把钟头下不来。

    心里一旦起了的心思也再落不下去。

    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浪费。

    所以就提前来守株待兔。

    徐宴淮漫不经心的叼着烟,面颊凹陷狠狠吸了一口,明知道岑意最闻不得烟味儿,还是慢慢将脸凑到离岑意那张清纯小脸没几厘米远的地方。

    口腔里的烟雾全吹了出去。

    浓重围缭的白雾瞬间朦胧了岑意的脸,像数层白纱隔在他们之间,让他们都看不清对方眼底的真实情绪。

    烟雾缭绕间,白幕消散前。

    岑意只是偏开头,握拳重重咳嗽了几声,却始终没有将面前的人推开或是直接走掉。

    小姑娘的反应总是出乎他的意料。

    可她要是再不走的话,他就真的忍不住了。

    “徐宴淮,你要干什么。”

    岑意咳嗽了许久才转回头,直直的对上面前徐宴淮漆黑幽深的眼眸,清亮好听的声音打破寂静传入他的耳中。

    徐宴淮还保持着那副凑在她面前的浑然闲散姿势,目光紧紧攥着她,如狼似虎。

    真可爱。

    上课举手回答问题的时候很可爱。

    和沈清梧说说笑笑的时候很可爱。

    就连现在发脾气的时候都很可爱。

    这小姑娘浑身上下,哪哪都找不出一处不合他胃口的地方。

    一直勾着他,让他压不住心里的瘙痒。

    “你。”

    徐宴淮夹着烟的手离她远了些,缓缓从口中吐出一个字。

    岑意没能理解他的意思,迷茫“我什么?”

    “我说——”

    “我想亲你。”徐宴淮在拉长的音调中直起身子来,继续微靠在墙上抽烟。

    散漫随意的好像刚刚那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一样。

    指尖的烟星子时明时暗,白雾被晚风送来绕在岑意呼吸间挥散不去,就似徐宴淮这个人一般,不容忽视。

    她向来闻不惯烟味儿。

    却仍旧倔着不肯躲开。

    就像对于他。

    她根本就逃不开。

    “徐宴淮,你过来。”岑意轻轻招了招手,示意让他重新俯身靠近她一些。

    徐宴淮挑眉将烟从唇边拿下,捻在两指间不断摩挲,略微低头凑近岑意。

    瞬间,岑意紧紧攥住他拿着烟的手腕,拉近。

    在徐宴淮略显惊诧的眼神中深吸了一口他手上的烟,忍着呛意靠近他的脸,学着他刚刚的样子对着他的脸吐了出去。

    那就不逃了。

    退开,岑意偏头捂着胸腔咳嗽不止。

    真不知道这种呛人难闻的东西有什么好抽的,天天当个宝贝。

    白雾似给徐宴淮眼底染上暗沉,他拎着岑意的后领子,直接将人拎进女厕所没有人的隔间里,重重摔门。

    “咔哒——”

    还上了锁。

    “徐宴淮,你——”徐宴淮没继续听岑意嘴里未说完的惊呼,直接凑近张口就咬住了她的下唇。

    疼的岑意一瞬间眼泪都飙了出来。

    他咬她干什么。

    好疼。

    徐宴淮纤长有力的大手强硬的摁着岑意的后颈不让她逃开,不是亲吻,更像是在蛮狠的撕咬着她,占有着她,给她打上属于他的印记。

    她怎么敢的。

    欠收拾。

    唇齿不断交错相贴,口中津液接连互换。

    焚林而田,竭泽而渔。

    像雄兽在不断标记自己的所有物般,直到让它们沾染上自己洗不净的气味,仍不肯轻易罢休。

    还要反复确定,是否真的属于自己。

    一个撕咬般漫长的腥吻结束,岑意下唇被咬破的地方仍在持续往出渗血珠,嘴巴里还有被带入的钝钝血腥味儿。

    “岑意,别装傻了,你心里门儿清。”

    徐宴淮的脸保持离岑意不远的距离,缓缓抬手,痞里痞气的用大拇指抹了下唇上沾染的她的血迹,盯着她唇上被他咬破渗血的地方,舌尖轻舔拇指。

    撕开最后一层窗户纸。

    眼底浓重似在告诉岑意。

    如果我之前做的事情你看不出来,那这个吻你总不能再骗自己。

    别再躲了,你躲不开的。

    直面自己的心吧。

    岑意没回答他,也没管唇上不断渗出的血珠。

    只是轻轻急促喘着气,毫不回避的对上徐宴淮充斥占有欲的眼神儿。

    她的小鹿眼里是泪意洗刷后的一片清明。

    “岑意,出声儿。”

    “……”

    “要不要我,嗯?”

    “……”

    “肯不肯让我做你男朋友。”

    不是让她做他的女朋友,而是要做她的男朋友。

    岑意眼神儿晃了晃。

    “再不出声我可就接着亲了,你别嫌疼。”

    也许是因为夜色降临的太早,今晚的月光清寒迷人,也许是因为刚刚做题做的太多,脑子都转不过来了。

    岑意的胆子才敢像现在这般大。

    在徐宴淮倾身逼近,似是要继续刚刚那个血腥味儿的吻时。

    岑意抬起双手抵在他胸前。

    她听见了自己清晰带喘的声音,泠泠的打在安静无人的卫生间里,回音入耳。

    “我不早恋。”

    “嗤。”徐宴淮看着岑意认真的小脸,从胸膛里闷出一声哼笑。

    “占完老子便宜就扔是吗?”

    岑意偏开头不肯再看他,殊不知耳朵已然悄悄泛红“明明是你占我的。”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明明嘴上倔着说不喜欢,却从退不去潮红的脸颊和看向他带光的眼底表露无遗。

    “是,因为喜欢你。”

    徐宴淮磁性似是含着沙砾的声音,一字一字坚定打在岑意耳边。

    快要让她放弃抵抗。

    晚风穿透过道里和卫生间墙上没有关紧的窗子,猛然形成对流打在人的身上,寒冷瑟缩,也让人头脑清醒许多。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只给我打水买早饭,为什么只让我坐你的摩托,为什么只对我这么特别,为什么喜欢我。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这么差,没有一个优点的我。

    “因为只想要你。”

    因为你是岑意,因为我只对你有控制不住的欲望奢念,因为我只想让你的身边一直是我。

    因为,你是你。

    因为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足够吸引我。

    “是非要不可,非我不可吗?”

    岑意对上徐宴淮漆黑幽暗的眼,那一瞬间突然希望她是能被他坚定选择的。

    不是一时兴起后的玩笑挑战,不是相互对比后的权衡利弊,不是窥寻内里后的随意放弃。

    而是无论她怎样,他都能全盘接受。

    哪怕就一次也好。

    哪怕说过后做不到也好。

    “是。”平息渐落的风将徐宴淮的声音清晰的灌在岑意耳朵里,狠狠打在她心尖,无处可逃。

    “谁都不行,必须是你。”

    岑意的眼神晃了晃。

    抵不住了。

    好没出息。

    如果你现在迫不及待就答应,可能是会和以前一样被轻易抛弃的。

    毕竟越容易得到的东西就越不会被珍惜。

    “那你让我考虑考虑行吗?”

    徐宴淮抬手将岑意被风吹落下的刘海儿别回耳后,俯身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了个温柔的吻,嗓音含笑“行,给你个考察期。”

    岑意想。

    双眼皮跳果然是有原因的。

    徐宴淮不是她的财,也不是她的灾。

    他是她的劫。

    在劫难逃的劫。

    =

    “你们这次考的——”

    老邓站在讲台上,左手拿着透明玻璃杯的杯盖缓缓磨了杯口,照例巡视了他们两圈儿才出声“还行吧。”

    “呼——”底下大气不敢喘的学生们听见这句话后,都猛然松了口气。

    班里响起了聚在一起的不小叹息声,大抵是都在庆幸终于不用再被班主任的阴阳怪气荼毒了。

    “不过。”

    刚松了的气又深吸了回来,心继续提到了嗓子眼儿。

    因为按老邓的惯例,转折后面必定不是什么好话。

    “我实在是想不通,你们坐在同一个班里听的都是一样的课,怎么有人能上700分,有些人连上个630都这么废劲呢?啊?”

    中气十足的话音刚落,班里同学稀稀拉拉转头,视线不约而同的都看向嘴里叼着笔,手里还在折卫生纸的徐宴淮。

    不用说都知道,整个班里能上700分的也就只有徐宴淮了。

    只是那些或明或暗投过来的目光里有羡慕,有敬佩也有不服气。

    在他们早自习不间断背单词公式时,徐宴淮在睡觉;在他们下午吃饭时间里埋头苦学的时候,徐宴淮在打篮球,闲聊;

    在他们抓紧晚自习所有能问题的时间问老师的难题,徐宴淮看两眼就有了思路,知道该怎么做了。

    凭什么,凭脑子好就能不用功还总比他们考得高?

    70的努力就真的追不上30的天赋吗?

    他们不信。

    徐宴淮从老邓口中又听到自己的名字,散漫的将手中折成玫瑰花形状的卫生纸扔在岑意桌上,撩起好看的单眼皮,还朝她挑了挑眉。

    意思明显。

    “爷牛吧。”

    岑意看徐宴淮这臭屁样儿,忍不住眯眼笑出气音,偷偷在桌下用两只手给他比了个大拇指,晃了晃。

    “真棒。”

    徐宴淮嘴角挑起的弧度再压不下去。

    又被她夸了,真得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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