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教育
“准备好了?那就来吧!”
教育吗?当然不是。
数个时辰以前,江玉儿曾坐在酒楼之上,上了一壶桃花酿,端起酒杯正饮得起兴。恍惚中听到楼下酒罐破碎的声音。
探出头往楼下看去,这一幕让她不禁乐了出来。一个无赖打一个小孩,竟然在那孩子手里吃了瘪,于是饶有兴趣地看了下去。
直到孩子抽出了剑,一下子挫断了无赖的刀,杀了无赖,差役前来捉拿小孩,江玉儿才从窗口飘飘落下。
所以,江玉儿掏出的那点散碎银子是付她那壶桃花酿的,楚河卿的酒钱江玉儿可没付……
这么说,江玉儿口中所谓的“教育”也只是为了检测一下楚河卿的实力,看他如此嚣张,顺便挫一下这个小家伙的锐气。
楚河卿抽出那柄紫里发黑的剑。右手持剑,左手持鞘。
楚河卿手中的剑鞘极其的坚硬,用来作为防具再好不过了。
江玉儿见楚河卿摆好了架势,抽出了自己的剑,同样左手持鞘,右手持剑。
可真是一对天生的师徒……
“看剑!”
江玉儿一脚踏出,顷刻间便来到了楚河卿面前。右脚踏地定住身子,向前便是一刺。
一刺,仅仅是一刺,不加任何修饰,就是这么朴实无华的一刺,竟然让楚河卿感到了铺天盖地的压力。
与刚刚拜师时的压力不同,拜师时的压力如惊天的怒涛般汹涌,沉重;而现在凝聚在剑锋的压力却似席卷万物的风暴。在这般情况下楚河卿也只能将鞘护在身前,迎上了那一刺。
“铛!”
这一刺,两人都不好受。由于剑鞘的保护,楚河卿虽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也被巨大的能量冲的倒飞了出去,甚至直接嵌入了后院的东院墙里。剑和鞘都从手中脱离。
江玉儿在刺中楚河卿的剑鞘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撞上了一座山。虽然这种感觉只有一瞬间,但反馈回来的震动也震得右手一阵酥麻。
“这是那柄剑带给他的力量吗?”江玉儿心中暗想道。用力甩了甩右臂,减缓一下酥麻的感觉。同时不忘看向楚河卿,不过眼中没有凶意,反而是担心。
楚河卿从院墙中爬出,并没有急于将剑捡回,而是把手伸向后腰,竟取出了一个酒葫芦,打开了塞子,仰头痛饮。
清酒一滴不剩地全部从酒葫芦中灌进了楚河卿的肚子,将葫芦扔在一边,走去拔出地上的剑,紧握在手中。
江玉儿眉头微微一皱。
战斗中喝酒?虽然这种战斗方式并不少见,但出现在这样一个只有十岁左右的小孩身上,那可不只是少见这么简单了,而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个评价绝不为过。还有,那壶酒从哪来的?
楚河卿重新摆好了攻击的姿势。不过这一次,轮到我先动了吧!
小腿一发劲,楚河卿便像箭一样射出,直奔江玉儿而去。
江玉儿看这阵势,瞳孔微微收缩,表情也收敛了许多,目光变得更加犀利。
楚河卿径直冲了过去,到了切近,突然一脚踏住,强行刹住,改变方向,围着江玉儿转了起来,速度之快甚至在身后留下了一串残影。
江玉儿双手紧握剑与鞘,目光在闪过的人影中闪动,寻找着楚河卿的真身。突然,江玉儿右手一翻,剑锋前指,向前便刺。
“铛!”
一声脆响!
楚河卿剑鞘横护在身前,硬生生挡下了江玉儿这一刺,身体瞬间后退了数米,地面上留下两道残痕。
“再来!”
楚河卿再次摆好了攻击的姿势。
此时的楚河卿小脸微红,酒精已经开始刺激他的神经。战斗,刚刚开始。热身,刚刚结束!
江玉儿只感到云层似乎下降了许多,那孩子的气势却似乎在上升。
楚河卿的剑上出现了一层紫色的光晕,不断向外释放着闪电,斗志也在无形中暴涨。
突然,阴雷大放,楚河卿右臂上的衣袖也被轰成了碎片。
楚河卿只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不断地攀升,阴雷灌入了身体的每一处血液,同时也将他的双眼染成了紫色。
楚河卿闭口不言,右脚向后微移,小腿肌肉一发劲,重踏一步,整个人向前飞冲过去。原本脚踏的地方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江玉儿看到情况不对,双腿快速移动,快速向后倒去。瞬息间便已退了十数米。可一抬头,没料想,楚河卿已到了切近。
就如他剑上的阴雷,楚河卿来到了江玉儿面前。一个闪步,人已没了踪影,再出现,已出现在江玉儿的背后。右手探出,就是一剑!
手腕一抖,又是一剑,速度之快,竟如两剑齐出。
江玉儿不得不转过身去应对这两剑。而楚河卿又闪到身后,再是两剑齐出。
一秒四剑!
楚河卿的脸上已隐约出现了喜色,但下一秒,笑容却在脸上凝固。
“铛,铛,铛,铛!”
江玉儿回身一斩,竟将四剑同时挡下。
楚河卿满脸震惊,但脚下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加快速度绕着江玉儿,以闪电般的速度从多个方向进攻江玉儿。一时间仿佛有四个楚河卿同时发起进攻。
可是在江玉儿的眼中,楚河卿的速度却被放慢了许多,仅仅是一个楚河卿在不停地围绕着她。不得不说,转的让人有些头晕。可这有何不是楚河卿的计划。
“别说我欺负你。”干脆,江玉儿闭上了眼睛。通过身边变化的气流来感知楚河卿的位置。清晰的图像在江玉儿的脑海中浮现,楚河卿出现的位置都已然在江玉儿的心中成形,楚河卿的小伎俩可骗不了他的师父。
尽管楚河卿的速度在江玉儿心中放慢,但实际上可也不慢,楚河卿不断地攻击,江玉儿将右手防到背后,仅用右手的剑鞘便将楚河卿那不痛不痒的攻击尽数挡下。
楚河卿心中一惊,“仅凭单手就能挡下我的攻击,这‘师父’的实力不容小视。”心里想着,手上可不敢慢半分,定了定心神,猛地又提快了速度,向江玉儿进攻。
后院一阵叮叮当当。
楚河卿的进攻算不上犀利,但也是相当的稠密。江玉儿虽是一只手防御,但也被楚河卿的“抓痒”打得右臂微微酸痛。
“该结束了!”
江玉儿显然已经受够了这不痛不痒的攻击,内力外爆,一股巨大的压力以江玉儿为中心瞬间释放出来,楚河卿的速度瞬间下降,攻击也随之慢了下来。
江玉儿双眼微眯,力量也在右手上迅速凝聚。突然,左手剑鞘飞出,直奔楚河卿而去。轻轻一跃,右手上的剑瞬间甩出。一剑既出,难以追回。
这样的攻击,楚河卿明显吓了一跳,停止了围着江玉儿攻击的策略,双手护前,硬生生地挡下江玉儿的剑鞘。可也被这一击打出几米远,身形还没站稳,却看到又有一剑飞来。
可惜,扑了个空。
楚河卿在被刺中的瞬间,剑上的阴雷大放异彩,楚河卿瞬间化作一片紫电,江玉儿的剑直直的穿过。
江玉儿刺了个寂寞,右手微张,剑又回到手中。抬头看去,只见楚河卿挥剑从半空劈来,身后拖着长长的紫电。
“看来,小看他了。”
刺眼的金光从江玉儿身上迸发出来,剑上仿佛燃着可以比肩太阳的金光,迎上了那道紫电。
好似黑夜与白昼的碰撞,又如混沌与现实的较量,双剑相撞,黑白颠倒。
强烈的气流向四周冲去,四人不得不放出内力护体,即便如此也被冲得退后了半步。
“好强大的力量!”
“轰!”
金色和紫色如两只红了眼的饿狼般相互撕咬,谁也不肯退后半步。阴雷在楚河卿的眼中变得更加旺盛,似乎要将那外来的金光赶出自己的领地。
一声嘹亮的凤鸣在紫金中响起,楚河卿抬头看去,似乎有一只巨大的凤凰在缓缓展翅,全身的金翎随着翅膀的完全打开而倾泻而出。毫不留情的向楚河卿穿去。看这阵势,并不像是师傅对徒弟的教育,而是生死的博弈。
一道刺眼的金光闪过,楚河卿恐惧的眼神中,金色占据了整个天空。一切都归于平静,漫天的灰尘代替了金光。
“咳咳。”
“咳咳。”
身穿蓝色长裙的白露师娘从怀中掏出一张写满符文的符纸,两指间,轻轻一吹,符纸化为烟尘,一阵狂风吹来,吹散了后院中的灰尘,露出其中的景象。
一高一低,一立一伏。
江玉儿毫发无伤,楚河卿却伤痕累累。
四人赶上前去,灼华站在江玉儿旁,倾城抱起楚河卿往回走,清杳在后面准备给楚河卿治疗。只有白露眉头紧锁,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迅速离去。
只剩下了灼华和江玉儿。
“这孩子,来历不凡。”
江玉儿微微颔首。
“白露的卦象不会出错。”
……
黑云压城城欲摧。雷云滚滚,紫电划空。
一片混沌,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又一个千年,那一天恐怕要到来了。”
一道紫电与一片金光碰撞,破碎。竟然是金光占据了上风。
一切尽看眼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