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虎父无犬女
太子看着宋云岚手忙脚乱的跪下来给自己磕头的样子,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这宋云岚和她爹还挺像!
他走过去端坐在刚刚宋翊川坐过的位置上。
“免礼,都起来说话吧。”
宋将军先行问道:
“不知殿下把臣的副将拦下是为何事?”
太子端过小厮新奉的茶,悠然的喝了一口,细细的打量了下众人,才开口说:
“将军既是要请我父皇为你们定夺,那又何必舍近求远,如今本宫已经在将军府上了,将军也不用再跑进宫麻烦我父皇,本宫替你做主了便是。”
“臣谢太子殿下!”
宋翊川也跪在地上给太子磕了个头。
“宋将军快快请起。”
太子赶紧把宋翊川叫起来了。
这俩还真是两父女啊!这磕头的姿势都磕的一模一样!
这朝中谁人不知他宋将军是自己的师父,他打小就跟着宋将军在军营里习武,他还跟自己来这一出!
明明自己就在将军府上,他还要派人进宫去给父皇递帖子,这递帖子的人不直接出门去,还非要往西绕一圈来书房告诉他!
算了,他要演他就陪他演一回。
太子幽幽的瞪了宋翊川一眼,才转头看向裴大夫和莫侍郎。
裴大夫和莫侍郎也正疑惑着呢,往日这两人不是来往甚密吗?怎么今天?还这么讲究了起来了?
“两位大人,刚才本宫在外边也听了个大概,不知尔等可知罪?”
听到太子的问话,莫侍郎和裴大夫立马又跪了下来,莫少宇和裴意暄也跟着扑通一声下跪了下去。
“殿下明鉴!这…这…此事犬子确实是有错…只是犬子他…他也是为了维护裴小姐才会口出妄言。
但求殿下能饶了他这一回,而且这事也不全是犬子一个人的错,这错也是裴小姐有错在先的…”
“怎么又是宋小姐有错在先了呢?”
“殿下,您有所不知。之前这宋小姐一直对犬子死缠烂打,低三下四的求犬子要娶她,但犬子对宋小姐实在是无意。
于是这宋小姐便以性命要挟,投湖自尽,想借此来逼迫犬子,这犬子对宋小姐口出不逊也是臣管教无方。
还请殿下宽恕犬子一回,回去臣定当对他严加管教,重重责罚!
况且犬子也是想尽快和宋小姐说清楚,他是不会娶宋小姐的,这一时情急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么一回。”
宋云岚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老油条就是老油条,这冷静下来了,思绪捋好了,这狡辩的话说的就是越来越顺溜了。
落水这事,她本来还想放到后面再提,给他们致命的一击,没想到这莫侍郎,脑子倒是灵光,自己先提起了这事。
那也好,那她就跟他们一起把这笔账算算清楚!
“莫侍郎当真是好口才!若这莫公子只是想跟本小姐说清楚,就要指着本小姐的鼻子辱骂本小姐,这裴小姐就要辱了本小姐的清白。
若只有这样才能说清楚的话,那我朝的言官,上朝进言时,岂不是都要指着陛下的鼻子直呼其名辱骂于陛下!”
莫侍郎一听到宋云岚这大不敬的话,吓得直哆嗦,也不敢再跟她争辩什么,生怕太子殿下真的会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
“臣不敢…殿下…臣不是这个意思…”
太子不满的瞥了莫侍郎一眼,没有说话,只觉得这宋云岚还真是大胆啊,连这话都敢说。
但是他也不能批评她啊,毕竟他还要帮他师父端着呢。
都说虎父无犬女,这两父女,确实都虎的很!
“殿下,莫侍郎刚刚提到昨日臣女落水之事,臣女才想起来,昨日臣女落水,一旁的小厮要下去救臣女,但是都被裴小姐和莫公子拦了下来。
导致本小姐在水中一直无人相救,差点溺亡。还是我将军府的侍卫赶过来,才把臣女从水中救了起来。不知裴小姐和莫公子此举为何意呢?”
裴意暄听到宋云岚这话,吓得更惨了,哆哆嗦嗦的根本就说不出话了,只是一个劲的哭。
她没想到宋云岚竟然还会提起这事,其实当时她也是一时冲动,只是想刺激宋云岚一下,可她没想到宋云岚真的会跳湖。
可她也没真想要她死,只是想让她在水里泡久一点,多吃点苦头而已。
谁曾想这宋云岚被救上来时直接就快不行了,而且那当时望月楼里的人都看见了,这事她是怎么也抵赖不了了。
“殿下,这一切都和裴小姐没有关系,臣愿意承担所有的罪责!”
莫少宇看着裴意暄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实在是于心不忍,她还怀着他的孩子呢,他怎能撇下她不管。
况且他始终觉得宋云岚不会真的任由太子重罚他的。
莫言之听到他儿子这话,胸口憋着一股闷气,他只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吐出一口老血来了。
他真的想撬开这臭小子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自己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要给那贱蹄子求情!
可是谁让他就只有这一个儿子,他就算再气,也没办法拿他怎么样!
太子看裴砚书一直在一旁没吭过声,又问了他一句:
“裴大夫呢,可有何要申辩的?”
“回殿下,臣无从辩驳。”
裴砚书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还能有什么可辩驳的,裴意暄这死丫头做出此等丑事,把他的老脸都丢光了,他还有什么可辩驳的!
见裴砚书无话可说,太子转而看向莫言之:
“既然如此,那这一切都已清楚明了,莫侍郎。”
“臣在。”
“本宫觉得你刚才说的那一句管教无方甚是有理,若这为人父亲的用心把这孩子教好了,也不会惹出这诸多祸事来,所以莫侍郎和裴大夫就罚俸十年以示惩戒。”
“谢殿下。”
裴砚书愤恨的瞪了裴意暄一眼,然后磕头领旨。
回去他定要把这孽畜收拾了才行!
莫言之则惊愕的看着太子,十年!他在朝为官十几载,现在都快六十了,他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活十年!
这跟撤了他的官有什么区别,好歹撤了他的官他还能在家养老,现在是他还要白干十年啊!
莫言之压着一口老血,脑瓜子嗡嗡的,艰难的吐出一个“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