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诡神疫
“太阳出来我晒太阳，月亮出来我晒月亮。
生老病死，天地万象。阴阳有序，命运无常！”
风儿轻，月儿明，
坐在院子里唱小曲。
此时，华灯初上。
天上的星子闪烁，仿佛高居云端的仙人，偶尔朝凡尘偷看两眼。
若是心向那繁华旖旎之处，便化做流星坠落人间，不愿再回天上承受那千年如一日的孤寂岁月。
祁无涯仰头看着夜空中那星光闪烁，没来由的萌生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随即想到前世那些可歌可泣的仙女下凡，与凡人结婚生子，抵抗天庭无情的神仙故事。
也不知道此番世界有没有类似天庭的存在。
院外，宋天宝抬起手正要敲门，听到祁无涯唱的话，微微一愣，有一种玄妙异常的意境弥漫心头，不由得喃喃念道：
“生老病死，天地万象。阴阳有序，命运无常……”
抬头望月的祁无涯听到动静，也是不禁莞尔一笑，抬手一挥将院门推开。
“宋少侠暮色匆匆而来，看来是出事了。”
闻言，宋天宝这才回过神来，拱手道：“祁先生，你猜得的没错，天书一事确实是一场阴谋。”
“宋少侠没事就好，快进来坐吧。”
祁无涯抬手给他倒了杯茶。
“这次，还得多谢祁先生的提醒，我才能全身而退。”
宋天宝道了声谢，走到石桌前坐下，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心有余悸的叹了口气，
“没想到，这仙居县竟然还有神陨之地。
那山神金水象早有预谋，故意将众人带到死地。
等众人感到身体不适，觉得不对劲时，才发现山神早已逃遁，不知去向。还好没有深入，许多人才得以脱身。”
“神陨之地？”
祁无涯声音疑惑的看向宋天宝。
宋天宝微微一愣，“难道祁先生没听说过诡神疫么？”
这话说出口，还未等祁无涯有所表示，
宋天宝心中就已经了然，眼前的这位高人，不问世事，淡泊名利，
连江湖武道境界这些基本的常识都曾询问过他。
何况还是这等传说的神话故事。
心中不禁想道，或许，只有祁先生这样心静如水，超然物外之人，才能成就大道吧。
人人争抢的天书，他却全然不在意。
而他自己明知可能是个阴谋，却还是忍不住心中的贪念。
两人之间的鸿沟，便是云泥之别，高下立判，一目了然。
思及此，宋天宝看着祁无涯的目光中，愈发的敬仰几分。
他点了点头，解释道：
“说起这个神陨之地便不得不从神话故事说起了。
相传，自开天辟地以来，天下苍生历经，‘龙汉初劫’、‘人神大战’等天地浩劫。”
“龙族在第一次天地浩劫之后成为了万物之灵长。
直到上古时期，人神大战，诸神凋亡，人皇最终获得了胜利。”
“经此一疫，人皇觉得神仙的力量过于强大，人间的凡人难以抵抗。
于是开始了绝地天通，从此天上地下，神仙与人各司其职，互不干涉。
后世便有记载：乃命重黎，绝地天通，罔有降格。”
“此后诸天隐退，万族衰败，一切有违人道的全部寂灭。人道达到巅峰，成为新的万物之灵长。”
“绝地天通后，从此神仙下凡成为了传说，而凡人成仙更是难上加难。
但正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虽然绝地天通之后，成仙得道变得艰难，但也不是全无可能。
人间惊才绝艳之辈，最终还是能窥破一缕天机，得道成仙。”
“而那些在人神大战中死去的魔神朽烂的残躯，将憎恨与怨念，散布尘世。
或化为妖魔，蟠伏荒山野岭，为祸苍生数十年。
或化为疫鬼灾难，贻害世间百余载。
每当有生灵闯进他们的陨落之地，便会被魔神业障所染，
或陷入恐惧而发狂，
或走火入魔，自相残杀而死。
更为恐怖的是，被魔神业障所染的生灵死后一旦化为疫鬼。
它们又能如同瘟疫一般传播，且难以驱除，故而称为诡神疫。”
听了宋天宝的讲述，祁无涯思维开始发散。
龙作为上一代万物灵长，万物生灵，想要获得天道认可，都要化龙才能修炼有成。
难怪神话故事中的神，大多都是各种人类与动物的结合体。
诸如龙首人身，人首龙身，或者人身蛇尾，鸟身人脸等等。
而现在人族取代龙族，万物生灵自然都要化人修行，方能得道成仙。
“这次许多人都被那山神坑进了神陨之地，一旦爆发诡神疫，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祁无涯兀自思绪飘远之际，宋天宝站起身来，拱手道：
“祁先生，我须将此事上报师门，而后告知江湖各派宗门，就此告辞了，后会有期。”
祁无涯回过神来，也站起来拱了拱手，“嗯，宋少侠一路走好。”
宋天宝脸上突然神情一滞，怎么感觉这话有些不对劲。
或许是职业习惯，一不小心就将迎来送往的顺口溜说了出来。
祁无涯尴尬的笑了笑：“呃，呵呵，宋少侠此去珍重，一路平安，有缘再聚。”
“哎呀，祁先生你这金口玉言的，说的我是砰砰直跳啊。”
宋天宝拍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也是让祁无涯哭笑不得。
“祁先生留步，后会有期。”
“宋少侠保重！”
祁无涯出门相送，目视着宋天宝消失在了昏暗的街道尽头，这才收回目光，转身回去。
…………
翌日，
一大早的，往生堂外便聚集了许多人，大声抗议。
“祁先生，你唤来的山神害死了那多人，请出来说话！”
祁无涯皱了皱眉，本以为将山神引出来，自己就能置身事外，现在看来失算了。
打开院门，目光淡淡的扫过人群。
“唉，真是麻烦啊。”
眼看着数十号人聚集在此，祁无涯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因为早上，他并没有用黑布蒙住眼睛。
一双奇异的瞳孔眼眸，让每一个与他对视之人不由得心中一凛，背脊生寒，聒噪的人群顿时声音一滞，变得鸦雀无声。
众人咽了咽口水，过了几个呼吸，才有一个年轻气盛的青年，上前一步抱了抱拳。
“祁先生，那山神金水象包藏祸心，故意将我等引入神陨之地，不少人因此被魔神业障所染而走火入魔，身受重伤，甚至身死道消。
还请先生将山神唤来，我等要将其碎尸万段，报仇雪恨！”
“诸位以为，那山神金水象明知祁某能将其揪出来。现在还会傻乎乎的等着我去将其唤来吗？”
祁无涯淡淡开口，隐约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息。
当即，暗中施展望气术，看向人群。
“一处唤不出来，那便多换几次地方，那山神金水象总归是在韦羌山脉之中的。”
此言一出，人群中纷纷有人出言附和，
“对啊，多换几处地方就是了。”
“是啊，一天找不到，那就多找几天。”
“哦，你在教我做事？”
祁无涯的目光，落在了躲在人群中的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的身上。
大汉心中一颤，目光躲闪，阴阳怪气的说道：
“祁先生如此推诿，不肯出手，那我们就不得不怀疑，祁先生与那山神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哦，之前我就觉得奇怪，人人都趋之若鹜的天书，为什么他却毫不在意，原来他和那山神是一伙的啊！”
“哎呀，我还以为他真是什么高人呢，没想到他才是幕后黑手！”
“啧啧，没想到竟是如此，真是人心险恶啊！”
“就是，抛开事实不谈，是他将那山神唤来的，难道就没有一点错吗！”
人群顿时一阵骚动，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祁无涯目光倏然一冷，
“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
祁某奉劝诸位一句，莫要被有心之人，蒙蔽了双眼！”
众人心中一凛，只觉得一股寒意袭来，不禁有些畏惧。
就在这时，络腮胡子大汉，嘴角露出一丝讥笑，义愤填膺地指着祁无涯。
“你们看！他急了！他急了！一定是被我们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