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疫症
清远县的李郎中被姚青火急火燎地拉到连山寺，气都没喘匀见到文思佑就赶紧行了礼：“拜、拜见文大人！”
文思佑见他喘息不定，赶紧将他扶起来：“李郎中，今天要多麻烦你了！&34;
李郎中摆摆手道：“不妨事，来的路上小姚就跟我说了，尸体现在在哪里？”
“走，我带你一起去！”说完，文思佑拖着李郎中的手赶紧去看了那三具躺在地上的尸体。
李郎中仔细检查了他们的尸体，又向仵作询问了一番，不过一会，他忽然脸色苍白腾地站起身来。
“怎么了？”文思佑见他那副样子，焦急地问道。
“疫症！疫症！”李郎中颤抖着身子说道。
“什么？”文思佑慌忙拉着他，正色道：“你再说一遍？”
“大人！他们的样子像是得了疫症，表面上看是与风寒之症一样，但其实大有不同，最起码风寒不会致死，而这病却会让人死啊！”
“不管什么病，这才三具尸体怎么就能轻易下结论？你不要信口开河！”文思佑皱着眉道。
“大人！”见文思佑不相信，李郎中也有些急了，“我没有信口开河，这病程这样快，而且这群流民中一共有十人得了类似症状，其中三人已经死了，就是大人看到的那三具尸体，另有两人失踪，其余五人还躺在连山寺，我恐怕这疾病并不简单，恐怕是能传染人的疫症！”
文思佑眉头陡地一跳，如果真是疫症，那这连山寺上上下下不就都……文思佑忽然不敢再接着想下去，他连忙吩咐姚青道：“姚青，你派人把守好连山寺的所有出入口，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随意出入，快去！”
“是！”姚青在旁边听文思佑和李郎中两人谈论疫症时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是看大人那严肃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并不简单，陡然听到文思佑的命令，他心头突突直跳，预感大事将要发生，不敢耽搁，立即转身离去。
连山寺的和尚们一脸困惑地被困在自己的房间和打坐室，住持云淡风轻地问道：“姚大人，莫非文大人认为那三位小施主不是病死，而是被人谋杀，且杀手就在我们寺庙中吗？”住持这么一说，其他和尚们纷纷喊道：“无辜！我们无辜！”
姚青被这帮和尚念叨得头疼，摆摆手道：“这件事已经查明了，那三位并不是被人谋害，而是病死的！”
“既然如此，为何要将我们关押在这里？”一个小沙弥喊道。
“我不知道，我只听大人吩咐。”姚青面无表情地答道。
“根本就是欺负我们！”另一个小沙弥也叫嚷起来，一时间，不少小和尚都喊起来，吵着要见文思佑。姚青被他们吵得不行，只能捂着耳朵站在一边。
这时连山寺的住持忽然开了口：“再等一等吧，既然不是人祸，想必就是天灾了，文大人这么做就有他的道理，诸位还是静心打坐，再等一等吧。”
说着自己坐在了一个蒲团之上，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其他的和尚听他这么说，也纷纷安静下来，捡了个蒲团垫在自己身下，闭上眼睛打坐，没有蒲团的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
文思佑将李郎中带到了还病着的五个人面前，李郎中站在门外看他们面色惨白，奄奄一息的样子，不敢进去。
文思佑将自己身上的巾帕掏出来系在他面上遮住他下半张脸，一边系一边说：“我记得以前曾在书上看到过，这疫症虽然传染，可只要挡住了口鼻，传染的概率就会大大下降。”
“是有这么个说法，可都几十年的事情了，也不知现在这样还管不管用！”李郎中忧心忡忡地说。
“我知道这有些‘掩耳盗铃’，可清远县若真的出了疫症，那谁也跑不了。如今，病人就在里面，还望李郎中能进去看一看，确认病情，我们才能更好地对症下药。”
文思佑这番言辞恳切，李郎中深受感动：“大人这话说得极是，草民本就是行医之人，这看病救人的事情本就是我分内之事，何须大人这般殷切之语？”说完，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踏步进入了房间，文思佑本想跟在他后面一起进来，却被他伸手拦在了门外：“大人您是咱们的父母官，后面还有好多事指望着您，这看病一事又不是您的分内之事，您还是不要进去了。”
文思佑知道李郎中这是在为他着想，考虑到接下来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处理，只能点点头，目送李郎中进去，随后招来一个小衙役：“小勇，你在这听李郎中的吩咐。”
“是！”名叫小勇的衙役答道。
文思佑吩咐完后，连忙又赶到另一处关着其他流民的大殿中，那里早已乱成一团。这群流民乞丐眼看着一群衙役官差守在大殿外，害怕自己摊上命案，纷纷吵嚷起来。看见文思佑过来，其中一个人赶紧喊道：“文大人，你把我们关起来做什么，我们什么都没做！”
文思佑一个一个扫视过去，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道：“你们中间有没有人身体不舒服的？咳嗽、头痛、嗓子痛等症状？”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文思佑的意思，只是摇摇头。
文思佑心里的大石头这才落下来。这些流民乞丐这么多，若真像李郎中说的传染性强，那他们也一定会中招，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李郎中说得那么严重。
“只是暂时先委屈你们一下，等事情查明了，一定将你们放出来！”文思佑说道。
“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凶手就在我们中间？”
文思佑担心他们胡思乱想，只能将事实告诉他们。听完文思佑的解释，众人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有一位老者说：“大人，那病真能人传人？”
文思佑点点头，但是为了安抚他们又接着说道：“现在还只是李郎中的猜测，后面还要看有没有其他人发病。”
众人一下都乱起来了：“那我们在一起不都会中招么？”
“可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地方给我们，是不是？”老者抬头问道。
文思佑沉重地点点头。
老者忽然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罢了，罢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就这样等着吧。”
“老叔，你不能这样，我们怎么办啊？”
老者忽然冷了脸，将身边的棍子一甩道：“什么怎么办，就在这等着！如果不是文大人当年给你们找地方住，你们还有命活到今天？都乖乖给我待在这里，谁若是敢出去，我第一个不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