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可以
宁景玉不错眼地盯着对面，魏君泽暗道不好，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公主，你看我们的河灯走得可真远！”
宁景玉没什么表情地朝魏君泽指着的方向看了一眼，旋即转向对面。原本以为中秋可以和文思佑一起放河灯，谁知道偏偏被这小子拉过来。
她狠狠瞪了一眼身旁的魏君泽。
看着文思佑和柳云州一起聊得开心，她真是羡慕。眼见着两人牵着手不知要往哪里去，她噌地站起来，想要跟上去。
魏君泽紧紧跟在她身后，伸出手为她挡住挤来挤去的人群，生怕有人不小心撞到这位身娇肉贵的小公主。
等他们过了桥，赶到对岸时，早已不见了文思佑和柳云州的身影。
宁景玉气得狠狠跺了跺脚，对魏君泽发起脾气来：“都怪你！”
魏君泽觉得无辜：“他们在一起玩得开心，我还能拦着不成？”
“那你干嘛拦我？”
“我……”魏君泽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总不能说他担心宁景玉坏了他兄弟的好事？
见魏君泽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宁景玉更加生气了。她抱着手背对着魏君泽，一句话也不说。
魏君泽挠了挠头，暗骂自己多管闲事，早知道让文思佑自己处理了。
“要不，我送您回宫？”魏君泽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又惹她生气。
宁景玉把头偏向一边，噘着嘴道：“我偏要在这等着，我倒要看看那家伙还能不能想得到我！”
魏君泽没办法，只能陪她一起等着，心里默默祈祷文思佑能够早点过来。
柳云州与文思佑走到了一个僻静处，岸边杨柳依依，有河灯在旁边顺流而下。
“云州哥哥你到底想说什么？”文思佑一路上都在好奇这个问题，所以一停下来就迫不及待问了出来。
柳云州看着文思佑那双澄澈的双眼，突然想到了曾经的自己。那时，他也曾这样叫过另一个人哥哥。
“思佑，我也曾像你这样，满怀期待地看着一个人。我八岁就跟在他身边，那时我什么也不懂，老师嫌我学得慢，他就一个字一个字的教我，读书写字，比起那些老师来，他更像我的老师。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教给我的。”
柳云州看着远方，回想起曾经，声音缓慢而沉静。
”他待我比任何人都好，我心中欢喜。十八岁的时候，他说，他爱我。我信，我也爱他。“
文思佑怔住，他盯着柳云州。
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
柳云州却没有看他，而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
“我们起过誓，要一辈子在一起，他不娶妻，我不娶妻。”说到这里，柳云州垂下眼帘，遮住了所有情绪，“后来，他背弃了自己的誓言。”
“我……”文思佑想要说些什么，柳云州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又接着说道：“五年，仅仅五年，再深厚的爱情也只有五年。”柳云州重新抬起眼睛，看向文思佑，接着说道：”思佑，你看，那么深厚的感情也就维持了五年。所以，爱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它总有一天会消失。”
不，不是这样的，文思佑想反驳，可是嘴巴却像被糊住了一样，张不开口。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那个人是太子吗？”
柳云州没有否认，也没有回答，转而对他说：“我喜欢你，我们做一辈子的朋友，这难道不好吗？”
“可是……”文思佑恨自己嘴笨，都到这时候却说不出话来！要是，要是这时候有酒就好了！
想到这里，他环视一圈，发现附近真的有一家酒铺。
他对柳云州说道：“云州哥哥，你在这里等着我，我一会就回来，一定！”
还不等柳云州答复他，他蹬蹬就往酒铺跑。
他向店家要了一碗酒，猛吸一口气，全数灌进肚子里。柳云州见他往酒铺跑，就猜出他要跑去喝酒，担心他出什么事，赶紧跟上去。
“你疯了！”柳云州斥道。
文思佑喝完酒，有点上头，闭上眼睛喘着粗气，脸也迅速红了起来。忽然他的眼睛一睁，紧紧盯着柳云州，那神态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柳云州知道他又喝醉了。
”我说了，我要的不只是朋友，你可以当任何人的朋友，“文思佑不错眼地看着他，斩钉截铁地说：“但是，我不行！”
他死死拉住柳云州的手，任柳云州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我不管那个人如何背弃誓言，如若是我，绝不背弃！”
柳云州自嘲般地摇摇头：“没有人可以保证一辈子！”
“我可以！”文思佑紧紧盯着柳云州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再次许下诺言，“我可以！”
文思佑的眼神太过认真，让柳云州不敢直视，他偏过头去，却被文思佑一把捏住了下巴。
“你做什么！”柳云州心想他真是疯了，这酒铺还有这么多人在场，眼见着已经有人往他们这边看过来，他赶紧拉着文思佑就往旁边僻静处走。
文思佑任他拉着，笑嘻嘻地说：“你拉我手了。”
柳云州真不想跟一个醉鬼说话，好端端地非要去喝酒，明天他还会记得今天说的话吗？
一辈子？估计明天就忘了个干净！
“云州，你手真软。”文思佑喜滋滋道。
柳云州气他在喝醉的时候说些浪荡话，忍不住站定狠狠瞪着他。
文思佑根本不管不顾，仍然笑嘻嘻看着他，见他不说话，皱眉道：“云州，别不理我。”
“文思佑，你清醒点！”柳云州有点生气。
“我还不够清醒吗？”文思佑一动不动看着他，忽然眼睛里闪着一些莫名的情绪让柳云州察觉到了危险。
柳云州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就觉得唇上一片温热，这家伙居然——
他一把推开文思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怎么能？！
文思佑一脸委屈：“云州，我真的想和你一辈子。”
柳云州看着这个醉鬼，忽然感觉浑身无力，无论现在他说什么，第二天醒来文思佑定会忘个干净，现在倒会乱他心神，什么一辈子不一辈子的。
他埋怨地看了一眼文思佑，发现文思佑已然醉态更甚，眼睛都开始不聚焦了。
他决定放弃跟一个醉鬼理论，拉住文思佑的袖子，说道：“走吧，我带你回去。”
“回去？回哪去？我不回去，我要和你在一起！”
文思佑大胆孟浪的话惹来柳云州一阵嗤笑。
“你少说两句话。”
“不要，我不要！”
“云州，我头晕！”
“云州，我有点恶心。”
“烦死了，你能不能安静点！”柳云州一路上被他念叨地头痛，再好的脾气也忍受不了他念念叨叨，更何况这人才刚刚和他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