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重回来路
又是一年春天，微风吹绿了九真山下的小山村。
后山上，师姐墓前探出了一片片嫩绿的小草。
杜若跪倒在墓前感慨不已。
“师姐，我回来了！一年了，如今我终于报得大仇了。”
“师姐你可以安息了。歹人已经死了，我们一剑了结了他。他的同党已经倒台了。我长大了，也可以去找爹了，师姐你一定要保佑我……”
“弟弟梦桐长高了很多，家里也很好，你放心吧，师姐！”
杜若的泪水盈满了眼眶。
“这次出了远门，我遇到了很好的朋友，也遇到了喜欢的他，等下次回来，带来给你看……”边说边拔着坟前的杂草。
“他们都对我很好，一直都很帮我。这一年来我独自闯荡江湖，很孤单，但又好像学习到了很多，师姐，是你的精神一直在鼓励着我向前走，每当我想放弃的时候，想起你，我就又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一直失神坐到傍晚天色渐黑，杜若才回过神来。
“师姐，我该走了，该上山见师父了……”
说完又磕了几个头不舍离开了。
三月的九真山一派郁郁葱葱。
一年前下山的时候痛心疾首，如今重新再走这条路内心已经变得坦然。
九真派大殿，殿内檀香缭绕。
一年未见，素月师太仿佛又增添了一份苍老。
她看着眼前跪倒的小弟子，语气温和。
“杜若，你起来吧，这事你办得不错，咱们也对梦竹的家人有个交代了。这一年多也辛苦你了，你也还是个孩子，就来回地奔波。”
说完又叹了一口气，尽显悲凉。
“当初年幼她父母带她上山交到为师手里，可惜年纪轻轻就死于非命，是为师对不起她，唉……”
“师父不必自责，又不是师父的错，师姐不会怨你的。都是那坏人草菅人命，滥杀无辜。徒儿已杀了他为师姐报仇。”杜若连忙爬起来道。
“嗯，为师也时常担心你，剑法没有认真习得几招，就被迫闯荡江湖。所幸你机灵聪明，这次回来你要好好修习本门派剑法，将来再出门也不至于自身难保。”师父的眼神柔和了许多，继续道。
“你这个小鬼头，这一年历练了下来收获不少吧。”
“对了，你回来得正巧，你许叔叔也来山上了。你可以去找他叙叙旧！”师父顿了顿又道。
“许叔叔来了？太好了！”
杜若兴奋不已。
“徒儿告退！”
杜若连忙施了一礼转身跑出大殿。
“这孩子，还是冒冒失失的！”素月师太扭头冲身旁的道姑笑道。
杜若脚步轻快跑向后山。
一晃又是好几年没有见到许叔叔。
杜若迫不及待想找到他问寻父亲的下落。
思绪拉回到了十二岁跟随许谦上山时的情景。
……
幼小的贺遥跟随许谦走到村口，忍不住仰起小脸问道。
“你是谁？为什么要带我走，我爹在哪里？”
“我叫许谦，你可以叫我许叔叔，我是你爹的朋友，我受你爹之托，来带你走。”男子一脸沉闷。
“许叔叔，那我爹呢，我爹在哪里？”贺遥开心地问。
终于摆脱了婶母，终于要见到爹了。
“跟着走就知道了！”男子依旧面不改色。
贺遥吐了吐舌头，不敢多话。
“许叔叔，我们要去哪里？”
贺遥的大眼睛灵气十足，她忍不住又追着许耀问。
男子的心里闪过一丝涟漪，脸色却依然冷峻，脚步不停。
贺遥只能迈大了步子跟上。
路过了集市，又穿过了一片树林，眼前竟然是一座大山。秋日里，满山的红叶，一轮斜阳挂在山边。贺遥认识这座山，这里是九真山地界。
贺遥越走越慢，男子每走几步都要停下等待。
走了快一天，贺遥已经实在走不动了，她委屈极了，又害怕了起来，开始呜呜地抽泣。
“我累死了，我不走了！”
男子耐心拎起来瘦弱的贺遥走上了山路。
男子施展了轻功，走得很快。到了山腰，男子把贺遥轻轻放了下来。
“你父亲在很远的地方回不来，我来把你托付给这里的师太。你且跟着师父好好修炼，等你长大了，他自然会回来看你。”许谦看着她的小脸道。
“许叔叔，那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眼前幼女期盼的眼神，让男子语气多了一份柔软。
“等学会了门派掌法，就长大了。就会见到他的。”
男子耐心哄道。
……
如今杜若已经长大成人。
门派掌法早已掌握，还有了些许闯荡江湖的经验。
“这会该告诉我爹的下落了吧！”
杜若往客房的路脚步飞快。
“许叔叔，好久不见，你终于来了！”
房内中年男人闻言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微笑看着杜若。
他坚毅的额上爬上了皱纹，两鬓夹杂着银丝，眉毛和胡须也失去了昔日的光泽。
“杜若，你回来了？叔叔找你师父有事，正好顺路来看看你，听你师父说你去了外地。”
许谦看着明媚的少女，眼神都是惊讶。
“是呢，叔叔，师父派我出去做任务，完成了我就回来了。太巧了，正好碰上了。”
杜若开心道。
“怎么样，出一趟远门，功夫有长进了吗？”许谦笑问道。
“当然有长进啦。聪哥哥怎么没来，我已经能比过他了！”杜若许久不见许叔叔，感觉格外地亲热。
“他有事比较忙，下次再来看你！”
“叔叔，我爹他究竟去哪里了？”杜若忍不住问了出来。
眼看着许谦略有迟疑，她又道。“如今我已经长大了，也熟练门派掌法了，为什么还不告诉我爹的下落？”
“你爹他……太远了，所以没办法回来看你。”许谦低头喝茶，避开了杜若的眼睛。
“叔叔，我问过多次爹在哪里，你都是吞吞吐吐，那时我年幼听不明白。现在我长大了，我都心理准备，我爹是不是已经出事了？我爹他尚在人间吗？”
杜若问出了多年心里的猜疑，鼻子一酸，红了眼眶。
“杜若，你不要多想，你爹他确实有事，回不来！”
许谦放下茶杯道，眼神透过一丝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