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顽劣少年
烟萝宫后院。
只见房内一个头发散乱眼神空洞的年轻男子正坐堂前。
依稀能看出来眉眼清秀，面容俊秀。
他身穿白色的睡袍，神情癫狂地说，“嘿嘿，今日你们有福了，我看谁运气好能去摸一摸我的新宝贝是什么，说对了就饶过你们。”
说完也不理刚进门的人，只用无神的眼睛紧盯着眼前跪着的四位瑟瑟发抖的侍女。
男子身前的桌上放着一个蒙着布的笼子。
转到前面一看，才发现笼子赫然有几只张牙舞爪的毒蜘蛛，正恶狠狠盯着眼前的人。
侍女从背面看不见笼中之物，未知的恐惧更为害怕，只一个个都吓得花容失色，惊慌失措，连连求饶。
“我抓到谁，谁就是那个幸运儿！”说完伸着手嘿嘿笑着摸索走向眼前的侍女。
“杜鹃姐姐，救我……”侍女们都紧张到不敢动弹，齐刷刷地看向杜鹃，眼里充满了哀怨。
“殿下！”杜鹃满脸无奈，上前牵住了三皇子引到桌旁坐下，
“今天玩得过头了啊，她们年纪都小，你吓唬她们干什么？”杜鹃道。
说完扭头转向侍女,“你们都下去吧。”
众侍女瞬间一哄而散。
“唉，真扫兴！好兴致全没了！”三皇子怏怏道。
“今天又带谁来看我了，好像是个漂亮的姐姐？”三皇子空洞的眼神看向杜鹃。
看来三皇子眼疾多年，听力已经达到常人数倍，连屋里进了几个人都清清楚楚。
“对，是漂亮姐姐，还是个很厉害的医女呢，让她给你瞧瞧可好？”杜鹃柔声哄道。
“医女？太医都看不好我的眼疾，刚进太医署小小的医女也敢给本皇子看病！”三皇子神情乖张，语气傲慢。
“殿下！”杜鹃声音急切带着一丝恼怒。
“好吧，好吧。漂亮就让看，不漂亮就轰出去！”三皇子清秀的脸上还带着邪魅。
说完了一甩长袍端正坐在桌旁，伸出手来，就等着把脉，看来动作已经很熟练了。
“三皇子，小女名叫杜若，冒犯了。”
杜若行了个礼就走上前细细地为三皇子检查。
一般短暂性的失明可能是暴怒惊恐而起，气机逆乱，血随气逆导致经络堵塞。而三皇子已经眼盲多年而太医们都束手无策，一定是世上罕见的疑症。
“真的是胆大包天了，连太医都治不好的病，我杜若何德何能？”想到这里，杜若冷汗都下来了。
然而认真检查后，脉象正常，眼部轮廓一切正常。有些问题三皇子也一一作答，并无什么可疑之处。
杜若陷入了深思，三皇子除了有点忧思郁结之外，身体都如正常男子健壮，一切正常。
“一定是我医术太浅，所以根本查不出来，也能想到这个结果，待我回去再研究研究”。杜若暗暗心道。
“殿下，杜鹃姐姐，恕小女医术尚浅，暂时查不到是何原因，待小女回去再细细研究再来回话。”杜若有点愧疚道。
“哪里找来的医女，不过如此。浪费本皇子的时间！”三皇子一脸的嘲讽。
“杜若，你不必有心理负担，殿下眼疾已有多年，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解决的。”杜鹃温柔道。
“是。”杜若道。
“这病真是奇怪，回去我得好好研究研究。”杜若心道。
后来几日，杜若每日都到慧妃宫里给三皇子请安把脉，依旧是没有任何进展。不过三皇子的态度却是逐渐好转了很多，也不似之前癫狂浮躁，偶尔也对宫外的世界充满了兴趣。
“杜若，你为何要学医，你给我讲讲有趣的事情。”三皇子饶有兴趣问道。
于是杜若给他细细讲了如何跟随母亲学医的历程，说了在青山县的童年时光。
到动情时光更是慷慨激昂，说到母病之时又是情绪低沉。说到后来三皇子也颇为动容。
“杜若，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
“杜若，给本皇子说说，江湖有什么新鲜玩意？”
三皇子问题很多，杜若都给他详细讲解。
两个人年纪相仿，一时间竟有惺惺相惜之感。杜若都忘了曾经他是个神经失常之人。
太医院，盛夏之日，杜若边流汗边疯狂地翻阅典籍。旁边同样实习太医在一旁道，
“杜若，你可别翻了，我可偷偷听说了，那前辈都无法解决的事，这都是徒劳无功啊。”
杜若也没有心思搭理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这可太奇怪了，一定是我遗漏了什么东西。”杜若心道。忽然一个念头转来。
“对了，我怎么把最重要的忘了呢，我真是冒失……”杜若想起了什么向烟萝宫跑去。
“殿下，5年前你为何突然会失明，到底发生了什么？”杜若急切问道。
“并无特别，一切如常，突然就看不见了。”三皇子淡然道。
“那一刻发生了什么？殿下。”杜若继续逼问。
“你不要再问了！”三皇子神情逐渐紧张。
“到底那日发生了什么，看见了什么？”杜若不理会他的紧张，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
“啊！不要问了……”三皇子双手抱头，痛苦怒吼，然后不停咳嗽，最后竟咳出一口鲜血，气喘不停。
吓得旁边侍女一声惊呼。
“不怕不怕！”杜若安慰道。
杜若轻轻扶把三皇子扶到床边，施了几针道，“对不住了殿下，你心有郁结，方才我故意刺激你，引得把淤血吐出来了，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你们都出去吧。”三皇子轻抚胸口虚弱朝着身旁的侍女道。
待侍女们都出了门，室内寂静一片，只听到三皇子渐渐平缓的呼吸声。
“杜若……”三皇子轻轻说道。
“我希望你为我保守这个秘密，我本想一直瞒你，但是眼看你多日又不肯放弃。我是假装失明，所有人都以为我是真瞎……”说完多日无神的眼睛渐渐多了一丝神采。
“啊？”
杜若震惊，然后心道，“好你个三皇子，怪不得太医们都查不出来！可装得真像，把我给骗苦了！”
“五年前，我还是个顽皮的男孩，那日不巧看到了一幕不该看见的丑事，被那恶人以我和母妃的性命相威胁。当时我挨了打，因为害怕极了出现了短暂性的失明，后来渐渐康复，为了保命，我也不敢声张一直装瞎到现在。”
三皇子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