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真相?
“帮本王分析?”湛行风一笑,幽沉的眸底迸射出一丝冷凝的光,融入绵绵雨夜,透着一股难言的森冷。
他像一个猎人,也像一把利剑,剑刃锋利,只需稍稍一挥,削铁如泥,而他就用这样锐利的眼神盯着她,乍起的寒风裹夹冬雨的湿冷,卷起玄色衣袍猎猎,伴着一声轻嗤,“你确定你是在帮本王分析?”
他说“帮”一字时掷地有声,咬得极其重,似有些愠怒。
但王妃也没做什么,他怒从何来呢?
众人不明所以,把好奇的目光投向清婉绫。
可清婉绫历来是个反应迟钝的,面对湛行风仿佛淬着毒的冰冷目光,倏而莞尔一笑,有如巨大夜幕下展开的火树银花,美得惊心动魄,美得摄人心魂。
她眉眼微微一弯,并不露怯,甚至走到湛行风身边,头一抬,羞花闭月之色刹那暗淡了天地,猛然撞进他的视线中,“那你觉得,我这不算帮,算什么?”
这是一言不合就开杠的节奏啊!
若儿在一旁暗暗自了一把汗,也想不通。
刚才王爷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王妃这不是在帮他?难道是在害他?
他到底从哪来的结论?
或者说他对夫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信任了?
以前的王爷可不是这样的!
若儿抬头打量湛行风,发现他从头到脚,连每一根头发丝儿都散发着对自家夫人“不满”二字,那深沉如大海的眼毫无温度,哪还有半分少得可怜的情分?
难道一个小小的误会,就真的能颠覆一个人对另一个的态度?她不信,那么王妃不在王府的这段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若儿隐隐觉得不对劲,好像遗漏了什么,但到底不对劲在哪里,她也找不出来。
湛行风不说话,这时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巷道尽头里有几个灯火摇摇晃晃迎风奔来,踢踢踏踏踩在水洼上的声音清晰而杂乱。
清婉绫眯了眯眼,那灯火伴着巨大的喘息声很快来到跟前。
她看清二人的容貌,最先从阿强的都是拿到一个灯笼。
于是也懒得再计较湛行风刚才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不喜欢思考无谓的东西,历来如此。
她蹲下身,再次用伞尖拨弄鸟的尸体,拨弄玩后喃喃自语,“没有东西呀!”
东西?
什么东西?
大家被她莫名其妙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
可她不回答,只专心的一点点把大大的“冤”字拨开。
拨到最后她摇了摇头,又站起来,撑伞,揪了最近的一个家丁问,“是什么原因引发的这种怪相?”
说话间,象牙制的伞“呼啦”一声打开,伞尖腥红粘腻的液体被雨水冲刷,顺着雕刻的纹路缓缓流淌,入侵伞面。
“哗啦!”
电光一闪!
那不吉祥的液体在顶端被白光照耀,变成为森冷的颜色,令众人不禁一悚。
可清婉绫却一脸镇定的瞟一眼湛行风,仿佛此刻手中举着的伞如刚才一番干净整洁。
那被她提问的家丁已在府中伺候多年,也犹豫的看向湛行风,见湛行风良久不说话,明白他的意思后回忆道:“十五日前的凌晨,王府外,也就是这里突然发现了一具女尸。”
他喉头滚动,身子不知不觉间绷紧,“那具女尸是被人先x后杀,我们赶到时,她已经没了气息,衣不蔽体的头悬在墙根下,倒着一双眼死不瞑目……”
说到这里,那双绝望的,充满恨意的,眼白占据大半部分的眼,死死倒盯着的模样瞬间出现在脑海,其中的怨毒让家丁禁不住声音一颤,其余人似也回忆起来,发出倒抽冷气的声音,他又接着道:“那女子身上被人捅了十二刀,每一刀都在血肉里扭动外挑,以至于尸体皮肉外翻,每一个窟窿都如拳头大小,连肠肚都流了出来,场面极是残忍!”
接着,他眉头一皱,仿佛不愿再回忆,只赶紧草草结束话题,“这是一桩强x案,至今还没有找到凶手,而这些怪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声音止,小巷陷入溺水一般的死寂。
没有人再说话,也没有人再动。
世界好像静止了,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证明时间还在继续。
清婉绫看一眼家丁们微白的面色,表情却没有太大起伏,走到被血浸染的墙根下,灯笼一晃,昏蒙的橘光中,墙上还有一个黑黑的窟窿。
那窟窿城细长的叶状,周围沾染的血又黑又深,虽然被雨水冲刷,却也无法洗去已经深入墙里的黑红。
她神情一变,嗓音依旧淡淡的,“为什么是倒着的眼?”
果然!
湛行风眸光一闪,如潭水深黑的眼幽不见底,唇角缓缓扬起一抹冷笑。
这时,刚才说话的那个家丁道:“那名女子被强x的时候,右手是被刀钉在墙上的,因为钉的地方不高,所以女子死后一半的身体悬在空中,一半的身体在地上,她的头后仰着,以我们的角度看,就是倒着眼了。”
嘶?
怎么这么变态?
毁了人身子不够,还要以残忍的手法将其杀害!
若儿简直无法想象一个人被强的时候,手被刀叉在墙上吊着的感觉,那中绝望和无助简直……想想就觉得痛和恶心!
到底是哪个禽兽这么大胆,居然敢在王府外做此等腌臜凶残之事?!
她愤愤,便听见清婉绫再一次问,“事情既然发生在王府外,为什么没有被及时发现?巡逻的侍卫呢?”
话语一针见血,四周的空气再次凝固,稀薄得让人呼吸困难。
其实府上不少人也对这个问题感到过疑惑,王府外行凶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些轮番巡逻的侍卫却丝毫没有察觉……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这其中的玄机难以猜测,身为最底层的他们也不敢随意猜测。
于是清婉绫问完便没了声,唯有“滴滴答答”的雨回答她。
良久,湛行风忽然道:“案发当时,正好是府中侍卫换班之时,凶手就是掌握了这一时机作的案。”
清婉绫闻言“哦”一声,抬头看向湛行风,“那么凶手就是府上的人了?不然巡守时间常常更换,谁会如此清楚府中的巡守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