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针锋相对
付末观察起当下来,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方才伤势太重,不担心自己会逃跑,所以他们没给自己戴上镣铐。
不过这倒是给了付末很大的发挥空间。
他摸了摸脑袋,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是头上的血一直流着,没有收回去,显得有些可怖。
他也不急着收回,而是一直留在脑袋上,以防引人怀疑。
他抬头看着这个四四方方的小笼子,跟那天在b3看到的简直是天差地别,连张床板都没有,地上只简单铺了张脏脏兮兮的草席,不知道上面睡过多少人了。
左上角的角落里有个监控,一点一点地闪着红光,付末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不知道权隽那家伙是不是在另一边透过监控看着自己。
首先他需要弄清楚这是第几层。付末走到铁栏杆边,看着对面的牢房角落里似乎躺着一个人,但是光线太暗,他看不清楚。于是再走近了些,手指轻敲栏杆,试图弄出点动静来引起那人的注意力。
那人被付末一直敲敲敲地搞烦了,偏头看了一眼付末,付末见他有反应,连忙打了声招呼。
“嘿,大哥。”
那人没理他,打了个哈欠后又翻了个身背过身去。
付末又试了几次,都无果,只好放弃了。
他的血液能熔化金属,从这里出去对他来说简简单单,但是想到逃出去之后又要被永乐城追杀,还可能会对后天的决斗有影响,于是他便歇了这念头。
既来之则安之,现在还不如睡个觉养精蓄锐。
不管他将面临的是什么,他照例闯过去就是了。
于是他在通讯器里跟他们报了个平安后,就躺到那块旧席子上去了。睡觉之前,付末把头上快要凝固的血液收了回去,但还留了一部分在外面,呈螺旋状绕在手上。他将一直保持着这个状态睡觉,防止晚上有人偷袭,顺便也能锻炼他对能量的操控能力。
很快他便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他是被监狱的守卫们吵醒的,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自己对面的那个人被两个守卫拽了出来。那个人不太配合守卫们的行动,动作总是磨磨蹭蹭的,走路也是很小步地挪着,那两个守卫像吃了炸药一般,一边拉扯、推搡着男人往前走,还时不时踹他几脚。
关在监狱里的人就像是人们的出气筒一般,就算在他身上发泄脾气,他也不会有所动容,不管是行为、还是内心都已经完全麻木了。
付末从草席上坐了起来,他这一晚上睡得还行,这草席并没有他以为的干干巴巴,躺在上面也不会刺挠。而是太旧了,旧到发软,拎起来都不成型的那种。
他手上萦绕着的血液还在,只是颜色有些暗了,不知是因为地下城的光线原因还是离开身体太久了的原因。
正因为血液颜色暗了的缘故,刚才的两个守卫才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
他把血液收回了自己的体内,他垂下头时,一缕发丝顺着他的脸颊滑了下来,付末这才想起来自己此时是穿着女装的,假发因为血液的缘故有些结块了,贴着脑袋很不舒服。他极其有耐心地慢慢打理着头发,把结成一块的头发一点点地分开,因为没事干,这便成了他消遣的方式。
但是手举着久了也会累,于是付末便不干了。
他心想,做女生真不容易,他都有些佩服起她们来了。
就在这时,又有两个守卫一边说话一边经过了,付末就这么坐在墙角,看哪个倒霉蛋会被带走。就在他看热闹之时,那两个人却停在了他的牢房前。
走廊顶上的灯光打在那两个高大的守卫身上,影子拉长到了付末的脚边,因为有女装长发的加持,竟显得付末有些柔弱了。
“起来。”其中一个守卫打开了牢门,走进来拽起了付末。
似乎是女人的外表原因,这两个守卫对待付末倒不像刚才对面的人一样。
付末站了起来,竟与那两个守卫差不多高,刚才给人柔弱的感觉只是他们的错觉。
他们的态度不算恶劣,于是付末也壮起胆子问道:“好哥哥们,你们要带我去哪呀~”
他的嗓子天生就有些沙哑,此时更是掐着细嗓说话,不过算不上好听,只不过听多了还真有些女人的感觉来。
果然美丽的外表就是有优势,守卫看了他一眼,回道:
“这是b2。”
接下来他就不多说了,付末也不再问了。
他的手被两个守卫拿着的手铐铐了起来,防止他中途逃跑,两边手臂也被抓着往前走。他亦步亦趋地跟着,面上有些平静,似乎不知道接下来等着他的是什么似的,引得守卫又多看了他两眼。
实际上付末内心却警铃大作:
我靠!
这死权隽!
居然把他扔到了b2!
b2是什么地方他不久前才看过,当时还祈祷着李晏川不要被分到那里,否则贞洁不保,没想到将要被公开处刑的是他自己!
他在心里骂了权隽无数遍,恨不得把他揍得叫娘!
付末只感觉绕了好几个弯,然后人们的呼声越来越大,他就知道这还是要来了。
他才刚被送到门口,就看见刚才那个对面牢房的男人被送了下来,他全身没一处好皮,浑身血色,奄奄一息。
算上在路上花的时间,这个男人在场上坚持的时间可能都不到十分钟。
场上的观众比起欢呼,更多的是在咒骂着什么,付末留神一听,果然,都是在骂刚才的男人没有看头,自己寻死。
等到那个男人被完全送下场后,接下来就要轮到他自己了。
被押到中场的大笼子里面后,守卫将他的手铐解开,便退了下去,把他身后的铁门重新用铁链绑上了。
“这是个女人啊!”
“终于有女人了!”
“这可是个极品!”
“我自己都想亲自上了!”
人们激烈的讨论声不断传入付末耳里,粗俗的话语令他反感极了。
付末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和他对手的野兽还没押送上来,付末就趁着这一刻空隙在场上寻找起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来。
这里的最高处照样有包厢,但是玻璃反光,付末看不清里面的景象,只能通过哪一间亮着灯来判断里面有人。
他按了一下头发掩盖着的通讯器,小声说道:“有人吗?”
“哥!我们都在!你怎么样了?”
“没事,你们照常按计划进行吧。我接下来有些棘手的事,就先把通讯器拿下来了。”
“好的!你一个人要小心!”
“嗯。”
付末将通讯器摘了下来,装作整理头发的样子,将通讯器藏在假发套里面,以免一会会把它弄丢。
随着观众呼声又一次高涨,他就知道是野兽入场了。
付末朝前看去,看到那个生物的时候,有一刻震愣。
什么玩意?!
虫子!
付末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搓了搓手臂,开始观察起眼前的生物来。
它有着不亚于狮子老虎的体型,在巨大的笼子里,付末在他面前比它矮了一大截。它的身体狭长,有些偏平,但是头部扁而宽,有着丝状的细触角,触角上分布着小珠子,就像一条线均匀地穿过琥色的小水珠。它的两双眼睛偏小,分布在自己的头部两侧,蚂蚁一样的前突口器不断咀嚼式地动着。虫子的体表呈革质且有光泽,感觉摸上去都能摸到一手油。它的前翅小,后翅大,也是琥珀色的膜,翅面上很多不规则的纹路,把本就不透明的膜质显得更加浑浊了。它的尾部特征最为突出,一对铗状的尾刺如同钳子一般,朝内的一侧还有着密密麻麻的小刺。
在付末观察虫子时,虫子也在观察着他,它的尾部晃得幅度越来越大,像是很满意自己眼前的这个猎物。
它的尾部晃动时,腹部的褶皱也在动,后半部分靠近尾刺的地方露出了那不可言说的凸起,付末一开始还不知道是什么,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东西竟然有两个!
那东西对于付末这个人类来说不是一般地有冲击性,而且这虫子似乎在上场之前被注射了什么药物,那处的两根正不断轻微抖动着,尖端还分泌出透明的黄色体液。
它的四条后腿在原地蹭着步子,两条前腿上的绒毛似乎也兴奋地颤动起来。
“真恶心。”付末皱眉,耳边自动忽略了周围人们的声音,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大虫子上。
这句话似乎刺激了虫子,付末还没来得及惊讶这虫子好像能听得懂人话,那虫子就在腹部第三、第四节的褶皱处分泌出一种及其难闻的臭气来。
眼看白色的烟雾就要漫延到付末身前,他连忙后退几步,不敢怠慢了。把一直藏在靴子边上的匕首抽出来,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刀,血液瞬间飞起,在付末身前形成一个保护罩,隔绝了虫子的气味攻击。
这味道来得快散的也快,它选择直接冲上前,选择直接把付末的防护罩撞开。付末看出这虫子已经被药物迷得丧失了理性,他的血液滴在地上,地板被灼出血色的坑,那虫子一靠近,触角最先触碰到付末的血罩,漂亮的念珠式触角被烫得变了形,直接对折一般垂了下来。它的触角前端已经坏死了,表面还散发着一股苦苦的焦味。
虫子后退了一小步,口器动得更厉害了,但是迟迟不敢再攻上来。
付末也懒得和它僵持下去,他直接将那一层血膜化为数十发利箭,在空中朝虫子射去,虫子先是被击中了前腿,于是它躲避的动作也变得缓慢起来,只能硬生生抗下这一击。
血箭完了之后,虫子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没想到血箭之后隐藏了一个跃起的声音,长裙在他身上摇摆,显得无比轻盈。付末挥着一米五长的血液化成的长刀,朝虫子头部砍下。
这把刀他借鉴了段宣银的长刀,只不过长度比他的短了一些。
虫子只是被药物迷昏了头脑,此时的疼痛也让它稍微清醒了些,它反应极快地震动翅膀飞起身,躲过了付末这一击。
付末这一刀劈到了地板上,直接将地板劈开了一条裂缝,刀锋还陷进去了一部分。
虫子也不甘示弱,在空中朝下俯冲,腹部一歪,尾部的钳状尾刺向付末袭来。离得近了才体会到,这一对尾刺竟比付末的脸还大,要是被扎中了,能直接将他捅个对穿!
付末腿部肌肉猛地一紧,从刚才的位置向后弹开来。尾刺扎在地上,地板瞬间朝四方裂开,付末甚至能感觉到脚下一震,要不是下盘够稳,他险些站不住。
可见这一击甚至比付末刚才的一击还要猛!
但是付末也不是等闲之辈,面对势均力敌的对手,他也有些兴奋起来!
但是面前的虫子却不这么认为,它腹下那两物往外溢出的液体更多了,流的一地都是,而且抖得比刚才更加厉害。
付末皱眉,说道:“真碍眼,帮你切了吧。”
于是他将长刀一甩,一排血针从刀刃飞了出去,直击虫子的那处。
血针极细,除了场上的一人一虫之外,别人只能看到付末的挥刀动作。
在险些碰到的时候,虫子朝付末的方向飞起,尾刺从下方对付末发起了攻击,付末的身后就是那张碍事的大床,他只好直接跳上床,往后退着。
这一下是躲过了尾刺的攻击,但是付末站在高处之后,却正好将射出来的东西尽数接下了。
这一幕倒是叫人们看清了,本来刚才还在骂着付末快输掉的人们都兴奋地鼓掌呼叫起来,有些疯狂的人还一直拍打着座椅,甚至还有的人站在椅子上呼喊。
付末紧闭着嘴,黑着脸抓起床单,将脸上黏糊糊的腥臭液体擦掉。
“死东西,跟权隽一样可恶。”
付末一直保留着实力,只发挥了十分之一的能量,就是为了隐藏自己不被注意到。但是此时他也不想陪这玩意玩下去了。
“你还是去死吧。”
付末动用了全身一半的能量,人们只看见他身形一晃,直接从原地消失了。再次出现时,便是在虫子的上方。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甚至上一秒还在鼓掌,就连虫子也是,它发现付末不见后,还没来得及找,付末就出现在它的视角盲区。
血刃周身包裹着鲜艳的红光,血色动起来的那一刻,整个笼子从内而外迸发出刺眼的红!
付末将血刃劈开虫子身体的那一刻,血刃就消失了,重新变回了血液的流动形态渗入到虫子的体内,外表看上去虫子还是完整的一个,实际上体内已经被付末的血液侵蚀地千疮百孔!
虫子的触角、口器、腹部、尾刺等每一处地方都在剧烈地抖动,深入骨髓的疼痛令虫子的身体都蜷缩起来。
付末完成这一切后,将能量凝在脚下,立刻退到了笼子最边缘的地方。
这一刻,虫子瞬间爆炸开来,一阵血雾后,虫子从原地消失了,体表的革质碎片飞的最远,直接冲到了远处的观众,被波及到的人伤势不浅,他捂着脸,手指缝里能看到他的脸已经被蹭掉了一大张皮。
笼子里四处分散着虫子的身体碎片,付末靠在笼子边上,裙摆在经过这一场战斗后,染上了血红,纱质的材料使得液体往上漫延,竟出了渐变的效果。他的长发垂在耳边,似乎闲头发碍事,把这一缕头发挽到耳后,露出了同样沾上血点的脸颊。他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竟有些遗世独立之感,让人分不清这一切究竟是不是他做的了。
付末抬头,往某一处看了一眼,正好与包厢里的权隽对上了视线。
他们对视了一会,最后是权隽先移开了眼神,从那处走开了。
付末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准备换个法子来针对他了。
呵,尽管放马过来吧。
这些三脚猫功夫的家伙,最好来多一些,它们对自己起不到任何威胁,不过是来给自己送能量罢了。
他刚才将血刃砍入虫子的身体之后,能感觉它的能量在朝自己而来,从血刃消失到血液渗入虫子的身体的这段时间,虫子的能量都源源不断地朝自己运输,等到榨干虫子体内最后一丝能量,它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与其在这里没有尊严地苟活,还不如送它一程。
地上的血液混着虫子的残肢,他嫌弃得很,干脆不收回这些血液了。反正刚才从虫子身上得到的能量,足够他用好一阵子了。
接下来等着他的是什么?
付末也不害怕,反倒有些好奇起来了。
观众们先是愣了好一会,随即就是全体奋起,对着场内的付末辱骂着,还有的要求永乐城退钱。他们把钱都压给了虫子,结果是这样一个结果,当然会不满了。付末看着他们跳脚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就像是一群跳梁小丑,看自己不爽又干不掉自己。
永乐城当然不会理人们要退钱的要求了,地下的守卫和工作人员们本来一直无动于衷,但是此刻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似的,全部动起身来,负责开笼子门的开门,负责擦地的擦地,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
付末还以为自己要被带下去了,毕竟自己了引起众怒,也没人愿意看他了吧。
不过事情果然没有这么简单,又来了一个拎着箱子的工作人员,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高马大的守卫。
他们三人进来后,拿着箱子的那人蹲在地上,打开了箱子,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是一支细注射器。
“这是要给我打药了?”付末看着朝自己走近的三人,漫不经心道。
那两个守卫装备精良,每人各背着一把枪。如果用枪来威胁付末,也许他还有些忌惮,但是他们没有。
“就这样也想制住我?”
那两人上前想拧住付末的胳膊,却被付末灵活地躲了去,他操控着不远处地上的一滩鲜血,朝守卫二人偷袭去,他们没防住后背,被捅了个穿刺。
此时只剩中间的拿着注射器的一个人,付末轻而易举地从他手中夺走注射器,将那人按在地上,将冒着药物的针头朝那人的脖颈处扎去。
“这么爱给人扎针是吧,你也试试?”
眼看着还有一点就扎到了,付末的手却被人攥住,从地上那人身上拽了起来,就连手上的注射器也被一并夺走。
“谁!”他竟然察觉不到这人的靠近。
转头一看,正是权隽。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脑袋就被人按住,权隽从他手上夺走的注射器又朝他脖颈扎来。
“你的!”
付末极力后仰,一手掐着对方的脖子将他推远,一手抓着他的手腕试图拉开。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权隽先松了力气,付末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肚子上就挨了一拳!
“呃!”付末弯下腰,这时,注射器就朝他的侧颈扎了下来!
里面的液体尽数被推进了付末的体内,他只感觉到那处一阵疼痛,然后注射器抽出,针头带出了一丝血液,滴在了米白色的外衫上。
付末心想:这是什么东西?
原本他以为是什么药剂,但是打下去的时候只有一丝痛感,就再没其他的感觉了。
权隽似乎也发现了不对:“怎么没效果?”
他看了一眼刚才从地上爬起的男人,问道:“确定没拿错?”
“没!没有!”
“拿大的来。”
望着那人连滚带爬的背影,付末不耐烦道:“没完没了了?”
“人类的药剂居然对你没有效果,看来得加大剂量了。”
付末咬牙:“你最好一辈子都别落到我手里。”
“呵,嘴倒还挺硬。”
付末说话分散了权隽的注意力,实则他的背后已经升起了布满尖刺的血幕!
他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竟然权隽亲自下场了,那么也就给了他机会!
他一个发力,猛地朝权隽发动攻击!
一瞬间,权隽在原地消失了,只留下一个像人一般高的黑色漩涡,他的血液击在漩涡上,竟也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