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她还没做好准备
【你在犹豫什么？杀了他！放我出去！！】
黑暗的角落里，恶魔发出了无声的咆哮。女孩缩在角落里不出声，她已经习惯了，四百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刚才只是稍微失控了而已。
【不！承认吧，你再也忍不住了！杀了他，一切就都解决了！拥抱我，和我一起见证伟业！】
吱——
门开了，屋里安静下来。灵湘儿不知道那只恶魔为什么突然安静了，但她此刻只想享受这难得的安宁。
微光在门口映出一个男人的轮廓，随后脑子里就只剩惊恐的情绪。
“别过来！”x2
意念从未如此统一，手一推，外面就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门不知何时被关上了，流风被挡在门外，屋内只剩下细碎的呢喃
“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滚——】
脑子里的恶魔愈发躁动，就像自己在抵触着什么。
【对啊，喊出来吧！喊出来就不难受了！】
吱——
房门传来风声，内心奇怪复杂的情绪让自己像一个即将爆炸的气球。
【对，喊出来，滚！】
“不要过来！让他(祂/她/它）滚——”xn
重叠的声音带着不同的情绪，灵湘儿总感觉四百年了，自己终于喘了口气。发泄后的无力感传来，就像这个人坠入深海，在无尽的黑暗里不断下沉。
吱——
【门又开了，烦不烦啊！】
意识再次清醒，清风拂面，灵湘儿只看见一个背影，一个转身离开的背影。各种回忆涌上心头，一幅幅转身离开的画面充满脑海。
【不！不是这样的！别走！】
啪——
门关了，灵湘儿却什么都不想管，只是想追上去。
【别走！你们别离开我！】
心底的恶魔不知何时没了声，手打在门上，明明只要一拉就能打开它，可自己却没了勇气。
【怎么？你做好打开它的准备了？下一刻，面对你的将是什么？嫉妒？利用？还是背叛？】
恶魔说了两句又突没了声，女孩看着门上近在咫尺的影子，脑子嗡的一下。
【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
下意识想后退，但灵湘儿还是停下了，前进是未知，但后退呢？再这样沉沦四百年？
蹲在门口，靠着大门，屋里再次陷入死寂。
屋外，洛凡尘并未离开，而是停在门口，现出身形。黑雾逐渐收敛，月光透过黑烟，将洛凡尘的影子映在主房的大门上。
一门之隔，洛凡尘甚至可以听见门内的呼吸声，但他什么都没做，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像四百年来，素魄每天都会站在那里。
灵湘儿感觉自己似乎平静了不少，心底的恶魔第一次消停下来。黑烟逐渐消散，看着零碎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地上，心中突然生出一丝渴望。
【你不配。】
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她配不上这月光，四百年了，她早就被毁了。
屋外最后一丝黑烟散尽，洛凡尘看着毫无动静的屋内，叹了口气。
“路是自己选的，你跨不出那道坎，那也别怪我救不了你。”
潇湘院内烟消云散，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灵湘儿感觉自己重新坠入了那个深海，无尽的黑暗朝着她奔涌而来。
【即使配不上光明，我也不愿深拥黑暗。】
……
“所以呢？师父，你真的放弃救她了？”
苏灵韵像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
东宫事变后，银月宫又热闹起来，素魄好像铁了心要让夕照搬出东宫，现在估计在主殿争论呢。
“洛公子，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幽花一脸可惜，本来还以为能帮上忙呢。
洛凡尘当着众人的面化作流风，去干嘛了，谁都猜得出来。所以洛凡尘倒是没阻止幽花和夜游跟上来。
现在，众人围成一圈，正在苏灵韵三人的客房小院里商议战果。可惜，洛凡尘趁乱混进去，除了被扔出来，似乎什么都没得到。
“各位，这不是我见死不救。你们也知道，灵湘儿是心里出了问题，她要是自己不想走出来，那我们这些外力也没有任何作用。”
“洛公子，会不会是你弄错了？”
“就是，师父，你说你能压制对方体内的恶魔，这也太玄乎了！她压制你还差不多。”
“你说什么！？你敢质疑我！！”x2
洛无常突然出现，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幽花被洛无常的气势突然一吓，一脸惊恐的后退，随后被夜游扶住。
“(嗅）唔～你的恐惧，我很满意。”
洛无常看向幽花，眼中闪过一丝兴奋，随后他又看向夜游。
“小哥，你胆子挺大呀？恐惧这么轻，似乎并不意外我的存在？是习惯了吗？”
夜游愣了愣，随后腿不住的抖。
“不，一点都不习惯！”
可惜，夜游的尾巴既不像幽花一样僵直，也没有出现大幅度动作，尾巴的主人明显一点也不紧张。
“嘁～装得真假！”
无趣的别过头，洛无常突然朝着苏灵韵凑近。
“小丫头，你敢质疑我！”
苏灵韵被洛无常突然凑近的赤瞳吓了一跳。
“咦？你居然不太怕我？不对，你似乎一直都不太怕我？有意思。”
“你？你有什么好怕的？”
尽管如此，但洛无常的目光还是让苏灵韵感到不适。一直以来，师父看人的目光都带着温和，可洛无常看待一切都目光，都像是在看食物或者工具。
“你没发现吗？他们怕我都怕得要死，只有你敢靠近我。”
苏灵韵顺着洛无常的手指回头，一群人包括苏沐然都离得老远，死死盯着洛无常。
“他，有这么可怕吗？”
苏灵韵身后的人疯狂点头，苏灵韵缩了缩脖子，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面孔。除了解放后的左眼和表情看起来很怪，其余的和平常的洛凡尘没什么区别。尤其是右眼，仍旧保持着清明。
洛无常盯着苏灵韵，一脸迫不及待的舔了舔嘴唇。
“咦～师父，你能不能管管他，现在你看起来好像一个变态！”
“哈哈哈，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呜，呜呜！！”
洛无常被摁了回去，解放的左眼也恢复正常。
“抱歉，让各位见笑了。”
心中的恐惧瞬间消弭，看着恢复正常的洛凡尘，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师父，你能不能别没事就解放？我知道你自制力很强，但这样会吓死人的！”
“唉，我还以为你会关心我。各位坐吧，放心，那家伙不会在出来了。”
苏沐然率先落座，幽花和夜游才心有余悸的坐了下来。苏灵韵歪了歪头，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相信各位也感受到了，洛无常有多大的心理压迫力。普通人见了尚且退避三舍，更何况压制心理失衡的灵湘儿。在没有心魔干扰的情况下，灵湘儿仍旧不愿意开门跨出那道坎，这说明她并没有做好迎接外界的准备，这我可帮不了她。”
洛凡尘环视四周
“再说了，我总不能强行把她带出来吧？她再弱也是妖尊，我只是领域级，我俩之间差了两个大级！真要把人带出来，光素魄就能把我大卸八块。”
“洛公子，那要是我们能让湘儿出门呢？”
银霜突然出现在门口
“灵湘儿能出门并不代表什么，重要的是她能跨出心里的囚笼。”
“这样吗？几位，银月龙帝有请。”
院内，众人一脸不满，对方明显偷听了他们的谈话，但他们似乎也不占理。
【师父，怎么办？你刚才是故意那么说的？】
风里传来苏灵韵的声音，洛凡尘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把我想得太神了，我也是说一半，才发现有人偷听。你没看我后半段语气都变了吗？】
“巧了，夕照大人也想请几位过去一叙。”
门外走进来一位柔媚女子，看外貌特征，似乎是
“蚌精，你来这里干什么？”
柔媚女子嘴角抽了抽
“银霜大人说笑了，我只是同样奉了龙帝大人的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