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破碎苍穹
“师父，什么是天地大势啊？”
“你知道境界和等级的区别吗？”
是夜，明月照亮了一个巨大的云涡，云涡的中心是一个云茧，而苏灵韵和洛凡尘则坐在一边的悬崖上护法。
“境界和等级？”
苏灵韵还是第一次听闻这种言论。
“境界，就是你对于这个世界的领悟，当你对世界某方面的领悟到达一定程度时，你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操控这方面的天地能量，比如我的风之势。”
“那等级呢？”
“等级，就是你体内能量的一种衡量标准，就像你现在是青龙级，待你有了领域和相应的能量，那你就会成为领域级。”
“那境界和等级有什么区别吗？”
“呃，游戏玩过吗？等级决定了一个人的伤害下限，而境界，就像是游戏里的天赋，它能够拉高你的伤害上限，而且在不同的环境里，会有不同的表现。”
“可这么多年，除了师父你，我只见过千峰林的那位百里前辈有天地大势，领悟这些很难吗？”
“当然，天地大势来源于天地，它不像等级一样，只需要不断往体内灌注能量并转化为相应的形式就能得到提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天地大势其实算是简化版规则的聚现，它的能力来源于体外，因此，天地大势不会受等级压制，但会受环境影响。”
“这样啊。”
夜风轻拂，苏灵韵安静下来，看着远天的银月。
月光穿过黑夜，落在洛凡尘眼底，但洛凡尘却无心此景。
千峰林里，他恢复了记忆，但脑海里仍有一段被秘法遮盖的记忆无法查看，似乎是降临沧明之后的事。在心里问过洛无常，洛无常却理都不理。
洛无常虽是自己恶念形成，但绝不会做出让他人损害本体的事情，所以洛凡尘知道，这段记忆短时间内应该无关紧要。可不知为何，他心底总是惴惴不安。
或许，这场尘世杀局并非因自己而起呢？
看着云海将明月遮盖，洛凡尘摇了摇头。
照亮黑夜的未必是皓月，也有可能是闪耀的群星……
咔——
一天后，一颗云茧出现裂纹，白光从裂纹里喷薄而出，天地灵气则争先恐后的钻进裂缝。
“终于结束了吗？”
四周的云海早已恢复原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但云海里总是时不时有灵气往云茧里钻。
咔嚓——
裂痕越来越多，一股奇妙的感觉扑面而来，四周所有的云都停止了运动，苏灵韵感觉自己被无数双眼睛盯上了。
“师父，这是什么？”
“看样子，应该是云之势。不过这特性好像和我想的不大一样？”
轰咔——
一股压力突然从四面八方挤来，苏灵韵和洛凡尘的双腿瞬间被压进地面。
“我去，师父这些云怎么这么暴力？”
“我，好像会错意了？这似乎不只是一种势！”
“啊？”
四周的流云围了上来，洛凡尘手一挥，清风将流云吹散，身上的重力也逐渐被抵消。
“师父，这些石头怎么飞起来了？”
四周的重力似乎倒了一转，流云落向地面，随后飞向天空。
哗——
苏灵韵注意到原本垂直的流云飞瀑开始产生弯曲，似乎是在朝着上方流！
“师父，这什么情况？”
“千变万化，无形无质，应该是云之势和水之势。”
“啊？两种！沐然姐莫非是绝世天才！？”
流云飞瀑已经开始出现断流，四周的云海内，演化着天地万象。
洛凡尘皱了皱眉，这动静有点大了。
四周的山头也逐渐有人影靠近，洛凡尘手一挥，流风带起云浪，将流云飞瀑的山巅围了起来。
苏灵韵默默落在云茧旁边，沐然姐要是再不醒，接下来就会变成一场恶战。
外面传来各种声音，苏灵韵发现自己的神识居然穿不过眼前的云幕，直到一缕流风带着她的神识穿过云海。
云海里，不断有修士朝着流云之巅聚集，但一道云幕拦在他们面前。
有人冲进云幕，像是看见了什么，鬼哭狼嚎，四处乱窜。有人吸取教训，站在云幕外面，用法术攻击，法术在云幕内被流风搅碎，或者索性被风一吹，直接打歪在别人身上。
外面热闹无比，里面苏灵韵也眼馋无比，不论是洛凡尘的风，还是苏沐然的云，在大规模战斗上都是战略级资源啊！
“谢谢你们。”
“啊！”
一只手搭在肩上，苏灵韵差点转身攮对方一剑。
“沐然姐，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就不能打声招呼？差点吓死我。”
云茧早已烟消云散，苏沐然不知何时站在苏灵韵身后。
“哈哈，我这不就是在和你打招呼吗？”
苏沐然看向洛凡尘
“洛公子，感谢你的帮助。”
“没事，是你的终归是你的，我只是提供了一个机会而已，即便没有这一次，你也照样会找到机会领悟。感觉如何？”
“感觉？emmm，很润？”
苏沐然琢磨半天，憋出来这么一个词。
得，不如不问！
四周的异象逐渐平息，这时云幕和流风还包裹着流云之巅。
“我们还是不要多生事端了吧？”
三人对视一眼，趁着风云还可以迷惑外面一段时间，原路返回。
半个时辰后，山巅云散风消，一群人聚集在山巅，吵吵闹闹。
大概是谁谁谁的攻击伤到了某某某，其实就是因为白跑一趟，还被误伤，想找茬罢了。
山巅的动静没有影响流云飞瀑恢复原样，苏沐然看着飞瀑如银线般垂直向下，松了口气。
流云飞瀑这种天然形成的万米瀑布，不论放哪一国都是名胜，一想到流云飞瀑因她断流，苏沐然就有一种说不出的负罪感。
“沐然姐，快走快走，别待会儿又被人找上。”
苏灵韵发现这一路下来，金雕找他们，龙族找他们，现在一群素不相识的修士也找他们。好吧，苏灵韵多少有一点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意思。
说是这样说，但几人在一处内凹的崖壁上蹦跳，暗流从山缝里流出，在崖壁上汇成小流，随后在崖壁尽头汇入流云飞瀑。
苏灵韵心情不错，对着地上的水一踩。
啪——
水花四溅，衣物不经意间已经被雾气浸湿，山风一吹，不算冷，但非常提神。
“啊！师父你干嘛停下？”
苏灵韵玩儿的正欢，一个没注意，撞在洛凡尘的后肩上。
“幼稚鬼，拿好，好戏开始了。”
洛凡尘手一挥，三个路上洛凡尘自制的“墨镜”出现，洛凡尘和苏沐然直接戴上了“墨镜”，苏灵韵还没反应过来。
“你才幼稚鬼！好戏，啊！”
一缕阳光照透云海，苏灵韵的双眼差点被阳光灼瞎。戴上“墨镜”后，苏灵韵才感觉好了不少，看向瀑布外逐渐消失的云海。
“这是……”
三日同天，太阳之力到达了百年来的巅峰，在异象的加持下，此刻敢直视太阳的人，无异于眼睛里扔进来太阳火精。
云海上，无数人捂着眼睛，只能靠神识勉强分辨事物。
苏灵韵突发奇想，那身影，将神识铺开，结果她发现神识只能看见四周，却看不见太阳。也是，神识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相当于雷达，太阳不在神识的探测范围内，那自然也“看不见”太阳。
无数人在空中瞎撞，但也有早有准备的，像洛凡尘几人一样站在倒悬之天的某处，看着眼前的奇景。
终年不散的云团像雪一样，被阳光一照，云消雪融。温度因为三日同天的出现开始变高，四周的风开始变多变大。
透过不断变大的云洞，苏沐然看见了三个太阳——其中两颗缀在中间一颗的后面，就像中间那一颗的影子。
倒悬之天罕见的下起了大雨，山间的瀑布越发汹涌，最终归于倒悬之天的中央，一个深不见底的碧渊潭。
雨越下越大，云越来越少，所有人都视野开始恢复，四周也不再被云雾笼罩。山风略显狂暴的疾驰于群山万壑之间，剩余的流云被高空的飓风吹的七零八落。
三轮大日的照耀之下，倒悬之天出现了另一片破碎的天空！
人们形容一潭水的清澈时，会称呼它为天空之镜。
此刻的倒悬之天，风烟俱净，无数瀑布拍击而成的水池高高低低，参差不齐的倒映在每个人的眼里。
从高处看，每一块水池倒映出一角天空，这些水池以碧渊潭为中心，层层叠叠，就像是一块破碎的镜面，碎镜之中是另一片破碎苍穹！
苏沐然眼里，日耀千山，风卷残云，层层叠叠的倒悬之天第一次露出全貌，广阔的瀑布群倒映出一幅破碎的山河天地。阳光犹如实质，化作一道光柱，灌进倒悬之天的中央，碧渊潭。潭边，一对玄衣男女临渊而立，一群龙侍在他们身后侍立。
洛凡尘看着倒悬之天的全貌，有些出神。
而苏灵韵，烈风撕碎残云，呼啸着，奔腾着，跨过千山万水。
什么是天地的力量？
一个问题开始在内心不断回荡。不属于自己，来源于体外，不受个人约束，不为心念所动，这就是天地的力量。
自由，灵动，聚散，交织……
苏灵韵的眼前开始出现一条条看不见的线，它们在动，舞动，流动，甚至跳动。
烈风拍打着苏灵韵的脸庞，苏灵韵却毫不在意，手指轻轻绕了绕那些看不见的丝线。风儿在掌心打了个旋，又俏皮的和苏灵韵擦肩而过。
看着那些丝线在天地间不断交织，在山间化作洪流奔腾……
苏灵韵耳边开始出现山间的细语，伸出手，看着指尖逐渐消失的丝线，这是，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