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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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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箫烺刚踏进院门,苏润就迎了上来,“殿下回来了?”

    箫烺看了看他那张肖似温言琢的脸,面色缓和了一些,到底还是不快,只是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不用猜苏润也知道他这是在温言琢那里受挫了,却不是很以为然,心想,这会儿中山王风头正盛,虽未直接立储,但朝堂内外几乎默认他是未来的储君,温言琢扒着这位金大腿,能搭理你才怪。

    是的,在苏润看来,温言琢就是一朵心机白莲花。

    中山王势大之时与中山王交好,等到箫烺被立为太子,又转头与箫烺结好。

    什么素有远志,心怀天下,皎皎似明月当空,穆穆如清风化万物。

    说的挺高大上,其实不过就是掩饰他的野心罢了,归根结底不还是奔着权势去的。

    也就箫烺这个傻白甜,把他当白月光捧着,到最后连皇位都分给他一半,啧啧,可叹萧□□是何等的英雄人物,生的儿子却没一个顶事的。

    不过,现在既然上天让他苏润穿越过来,还附带一个攻略系统,自然不可能任由温言琢蹦跶了。

    反正,你温言琢不是总说志不在此吗……

    我就大发慈悲,让你如愿好了。

    掩下目中的深思,苏润走上前,准备帮箫烺更衣。

    不料箫烺往旁边一躲,以为苏润新来不清楚情况,皱着眉耐心解释道:“昨日有枝没与你说吗?,素日这些事务都是我自己来,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自家爹爹贵为天子,除了朝服、甲胄这些繁复的衣物,不忍阿娘受累,其他的要么是阿娘亲来要么是爹爹自己动手。

    他的身心都要为讷讷留着,怎么可能让别人近身。

    苏润心中微恼,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给自己套了个楚楚可怜的buff,垂下头,露出一截柔顺的脖颈,看着极为温顺可爱。

    “殿下恕罪,昨日有枝哥哥已经交代过了,只是奴看殿下面有郁色,想要为殿下分忧,不想情急之下差点冒犯了殿下。”

    说完半抬起头,露出一双美目,痴痴地望向箫烺。

    只可惜千般柔情万种风情,全然目标对象忽略了,只听见了“分忧”二字。

    “以后在府中不可自称奴。”

    苏润是穿越过来的,自然知道他的小名就是雀奴,不过此刻他也没想到萧烺这会儿是避讳,只觉得自己在萧烺心里的印象还不错。

    “是,苏润记下了。”

    箫烺见他态度认真,也愿意给他个好脸了。

    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箫烺这会儿正气闷,倒觉得说说也无妨,当下就将今日这些事尽数说了。

    苏润其实也觉得箫烺干的这事操蛋,但没办法,他不这样,自己怎么展开攻略任务。

    当下便期期艾艾的开口:“温公子人品清贵,玉之风尘之人,云泥之别……殿下将玉之与温公子相提并论,也难怪中山王殿下和温公子生气了……”

    箫烺大手一摆,浑然不在意的开口:“何止你呢,这世上又有几个能和慎之比的。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慎之不是这等小心眼的人,怎么连你都误会我的意思呢?”

    苏润嘴角抽了抽,难怪温言琢不待见,要不是有攻略任务,谁愿意搭理你。

    “是,殿下只是心善,不想见任何与温公子有关的东西有不好的……”

    箫烺这下是真的觉得这个苏润有点东西了,觉得也不枉自己将他从那地方拉出来,“嗯,你的心思倒是通透。”

    苏润知道自己这是摸到脉门了,咬咬牙又给自己套了个“循循善诱”buff,语气越发柔婉了。

    “窃以为,温公子这正是在乎殿下的表现呢。”

    说到这里,箫烺可就精神了。

    “怎么说?”

    “虽则事实并非如外人所想,要说论温公子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会误会殿下的一片真心,只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

    箫烺越听越觉得有道理,眼睛都亮了,不过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黯然道:“既如此,慎之为何又总要躲着我呢?”

    苏润暗暗翻了个白眼,看不上你呗还能因为什么。

    嘴上却说,“这就关系到了中山王了。”

    箫烺有些不认同,“这与兄长有什么关系呢,慎之与兄长素来交好,亲上加亲不是更好?”

    苏润加大了“循循善诱”光环,“就是因为温公子与中山王交好,才不好丢下好友,与殿下您结交啊,您想想,是不是凡是有您和温公子的地方,都有中山王殿下?”箫烺回想了一下,自觉今日与温言琢的相处,脑子里昏昏然的想好像确实是这样,没有兄长的时候,讷讷确实就将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了。

    温言琢:兄弟,这误会就大了。

    但这会儿,箫烺显然是信了苏润的话,“翠景楼倒确实在你身上用心了,人情练达。”

    苏润被他会心一击,差点没吐血,这是夸人还是骂人呢?

    脸上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个苦涩又羞涩的笑,见箫烺呆呆的看过来,心中暗暗得意,却不料下一刻,就见他右手握拳击了下手心,“我得想想办法,怎么才能和讷讷单独相处。”

    温府里,温言琢打了个打喷嚏,一边的温母目露关切,“我就说这天还有些寒凉,你素来身子弱,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可不就要受凉了。”

    温言琢摸了摸鼻子,也不敢反驳自家母亲大人,只能说:“许是有人背后说我呢,哪就那么容易受凉。”

    温母看他面色红润,确实不像受凉了,也放下了心,“那也不可掉以轻心!”

    温言琢赶紧应是,温母见此,心里也是一阵熨帖。

    她这个儿子素来孝顺乖巧,芝兰玉树,一表人才,哪里都找不出不好来。

    只可惜就因为太好了,被三皇子看上,不然别人家的男儿郎,这个年纪都开始议亲了。

    想到这里,又拍了拍温言琢的手:“昨日之事,我儿不必放在心上,市井之言,若真当回事儿,倒显得咱们心虚似的,你只需记得,你父兄在朝上拼搏,是为了护着咱们这个家的,只要你不愿意,便是圣上也不能逼迫。”

    温言琢垂眸回了句:“儿子省得”。

    流言蜚语罢了,还真伤不了他什么。

    “左右三皇子如今也已经出宫建府了,不是今年便是明年,帝后就要为他选妃了。”

    只盼着三皇子顺顺利利的选妃,到时候温言琢的婚事也能有个着落。

    想到这里,温母又开口道:“你父前几日说的,为你在秘书省谋个职的事,你可想好了。”

    “儿子自然是愿意的。”

    温母放下心来,拍了拍他的手,“愿意就好,回头让你阿父上折子去。”

    母子俩都清楚,这个折子呈上去,结果只会只有一种。

    甚至可以说,这个职位是圣上特意给他选的,自然是为了补偿温言琢的。

    以他的条件和温家在圣上心中的地位,温言琢甚至能猜到,这个职位至少也是从六品上秘书郎起步,否则又何须圣上特意关照呢。

    手腕微微用力,温言琢看着刚刚完成的字,心想,他当然会愿意,为什么不愿意。

    秘书省虽然不直接接触政事,却是个极佳的历练去处。

    若是以往他可能还会多少有些觉得不好意思,虽说都是蒙荫,但到底不好太过。

    如今,呵,想到箫烺这么些年的所作所为,倒是觉得自己也不必为萧家人担忧。

    不然,他父亲堂堂开国将军,嫡子被皇子这般欺辱,早就要闹了。

    果然没过几天,朝廷就下了诏令,不高不低,从五品秘书丞。

    既在温茂辉奏请的基础上提了一品,彰显帝恩;又不至于太高,引得朝臣非议。

    虽然以温言琢的年纪,品级有些高,但温父是骠骑大将军,又受封英国公,温言琢自己又素有贤名,综合下来,给个秘书丞,也不算太过。

    诏令刚下,萧子鸿就登门贺喜了,一见面就装模作样的作了个揖。

    “恭喜温兰台,贺喜温兰台,某今日可是专程来讨杯水酒,沾沾喜气!”

    “承萧户部情,家中虽简陋,几杯薄酒还是能请的。”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相携进了温言琢的博浪居。

    “你那日负气而走,我想着莫不是连我也一起怨上了,不然怎么这么多天也没见你过来。”

    萧子鸿也不用招呼,一进屋就懒洋洋的靠到外间的榻上。

    一旁的婢女奉上茶,温言琢也在他对面坐下,只拿眼睛鞋覷着他。

    “天下的道理都在你们萧家,想来是我们温家简陋,招待不了中山王大驾。”

    萧子鸿笑着伸手指了指他,“再大的道理,也没见你嘴上饶过我一回。”

    轻轻抿了口茶水,神色也严肃了一些,“这次确实是我家阿弟做的过了,便是父皇有意补偿于你,到底还是让你受委屈了。”

    “我受什么委屈,凭空得了个从五品秘书丞大夫,若这样还委屈,那这世上多得是活不下去的人。”

    温言琢神色淡淡的回答,萧子鸿也看不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看着雀奴虽然荒唐,但对你的一片心是真的,你就真的一点都不为所动?”

    到底是血脉相连,真有事,还是向着自家兄弟。

    温言琢也不觉得萧子鸿这样不对,要说他对箫烺,也不全然都是厌恶,抛开他俩之间(主要是萧烺单方面)的纠葛,萧烺也确实有过人之处。

    但此刻不用温言琢说,萧子鸿也能看出他的意思来,那就是确实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本朝并不限制男子相恋,民间结契也多的是,也并不影响仕途。

    能让温言琢咬死了不松口,自然就只有不愿一条了。

    偏偏这一条,最是不能强求。

    萧子鸿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

    只要不聊这事儿,萧子鸿便又是风流俊雅的公子了。

    “我便罢了,老师那里,你也久未走动,老师都与我说过好几回了。”

    温言琢顿感头疼,哪就有那么夸张,一个敢说一个人敢传。

    两人说的老师,乃是当世大儒王永年,治学严谨,性子却有些……跳脱?

    他门下弟子众多,但真的手把手带着的也不过四个,大弟子周真积刚过而立,却已是台阁重臣;二弟子范默知乃是四大书院之首“一心书院”的山长;三弟子就是中山王萧子鸿了。

    至于温言琢年岁最小,入门最晚,却最得王永年的喜爱,简直恨不得抢回家当亲孙子养。

    是的,收温言琢入门的时候,王老已经年近花甲。

    王老与夫人黄氏琴瑟和鸣,感情极好,只有一点缺憾,黄氏当初难产伤身,无法拥有子嗣。

    王老倒是豁达,只说桃李天下,又何尝不是一种延续。

    所以说温言琢是弟子,其实就是当孙儿在养了。

    如今年岁上来了,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像个小孩。

    温言琢不过这些日子心不静,不想老俩口看出来担忧,没有过去,老人家就不愿意了。

    也不辩解,只笑着摇摇头,“是我的不是,便是不说,我如今领了职,也该亲自去跟老师说一声。”

    萧子鸿却摆了摆手,“不忙,你领职这事,师兄早透了口风,我来是说另一件事……”

    说到这里就停下话头了,只让温言琢自己猜。

    温言琢思绪一转,便知道了,“师兄不说我倒是忘了,春日莺莺,怡园春宴的日子定下了?”

    “是了,如今正是花期,老师便将日子定在了四日后,只藏掖着等你过去呢。”

    这就不用猜了,什么花期正好,就是一时兴起了。

    “老师说他要好好准备,近几日你就不必往他那去了,虽说东郊不远,也省的来回奔走了。”萧子鸿说完才掏出一张帖子,“诺,我这跑腿的够格吧?”

    最后温言琢到底是赔了本孤本,才付清了这笔“跑腿”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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