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困兽之争（12）

    “你什么意思？”

    曹皇后肃然道，“一个是女娃，一个是男娃……”望着沈长乐沉静的双眼，她顿悟，摆手，示意绪娘去外面守着。待听得绪娘将门外的墨香等人遣走，独剩她一人在外守着，她才接着道：“你是想让他冒充你的兄长？”

    “母后，他跟兄长也是先后出生的，相差不过几个月，完全可以拿着将我掉包的说辞来……”沈长乐知道她这话说得残忍，无异于将她母后的伤疤再次揭开，可她没有旁的办法了。小丁同青棠的牵扯，还有孩子这道催命符……或许皇上原本是倾向于将她肚里的孩子给除掉，继续把持着青棠为他所用，只要他还活着，若定北军不安分了，也可以将他拿出来劝上一劝，可经此一遭，皇上根本不必大费周章，可直接除掉青棠这颗眼中钉，总是要比除掉她肚里的孩子来得便宜得多！不管小丁认不认，端看有没有人愿意保青棠！‘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定北军的人忠心耿耿，其中将士还念旧情，但从遥远的北疆一带赶来始终是来不及了。“那怎么说？偷换？那定然是不成的，说定北王府胆大包天，狸猫换太子？他出来了，你觉着他不会怪你吗？这是给他们机会往定北王府身上泼脏水啊！何况定北王府一事，很难说没有皇上的手段暗藏其中，不让人深查就是很大的问题！”

    曹皇后轻蹙娥眉，不无忧愁地看着沈长乐。“他或许已经猜到了你的身份，没有介怀，已然难得，让他……姑且可以说算作认贼作父吧，他怎会不怨啊？何况，若事情戳破，不会再有人相信你是皇上的女儿！”

    沈长乐轻轻一笑：“母后，长乐虽不聪明，却也不笨，皇子长大的地方，怎么也不能是通敌叛国的家族，您说呢？至于说辞，想必您比长乐更清楚。母后，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们没有退路了。”

    他们既然要逼，她偏不顺他们的意！“可你生得同我相像，你觉着他们会信吗？”

    “他们信不信不重要，且看父皇如何抉择。”

    沈长乐伸手握住了曹皇后的手，“母后，朝中清流在奔走，天下士子文心不灭，武将坚定地戍守在边疆，他们所求，不过百姓安居乐业，还天下一个政治清明，这些，青棠能给！我相信，江阁老亦信！”

    沈长乐抬眸，同曹皇后的视线对上，两人目光交接，瞬间有了决断。曹皇后收回视线，手上佛珠转个不停：“此事，我会去同皇上说清楚的。”

    沈长乐面上一喜：“母后，谢谢您。”

    曹皇后伸手，轻抚着沈长乐的面颊：“从前，母后眼光不好，将自个封闭至今，如今，母后想再相信相信自个女儿的眼光，说不得，就要比为母的幸运呢？”

    彼此心知肚明曹皇后指的是什么。“母后……”话到嘴边，沈长乐却是不知该如何劝慰，此事不止是她母后心头的坎儿，就是她，也过不去！就在此时，外面有声音传来。“娘娘、殿下，吴秉笔带人来了，说是让殿下前往承乾宫。”

    两人面面相觑，皆是了然。曹皇后起身，同沈长乐相携着出了佛堂。她看着绪娘，轻启唇瓣：“绪娘，帮本宫更衣，本宫……随长乐一道去。”

    绪娘一惊，一道惊雷又劈了下来。今夜，注定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