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傀儡
陈云一手提那黑袍人,一手携那翠绿剑鞘和长剑,来到密林深处。
此处树高林密,人迹罕至,适合询问一些秘密。
把那冒牌货扔在树下,用剑鞘挑下黑袍,露出了一张普普通通的脸。剑鞘稍微一划,其脸上立刻渗出了殷殷血液,看来脸上没有带所谓的人皮面具,这就是他的本来面目。
陈云不由想到,人前不露真容还是有些用处的,最起码有人假冒时,也捏不出一模一样的脸。
陈云剑鞘点在那人额头,激荡之下,那人醒来。醒来第一刻便是抱腿惨叫,原来其大腿之上有一处贯穿伤,正汩汩的冒着鲜血。似是想起了昏迷前的那抹璀璨剑光,惊惧之色涌上脸庞,惨叫的声音不由更大了几分。
陈云一剑鞘抽在那人张开的大嘴之上,口中低喝,“住嘴!”
那人吃痛捂住了嘴,也停下了惨呼。那人想要止住伤口继续流血,再这么流下去,不消片刻,必血尽而亡。可无论怎样运气、点穴,都阻止不了血液的继续流出,伤口之上残留有剑气,伤口难以愈合。只能紧绷大腿的肌肉,双手掐住伤口上方,勉强止住了血液的大量流出。
那人知道,这也不是长久之计,看向陈云,乞求道:“陈某哪里得罪的道友?如果确有得罪之处,还望道友海涵,饶过在下性命。”
“死到临头还在演戏!我问你,你是落青陈云?”
那人刚要点头,翠绿的剑鞘便横在了他的脖子上。感受着剑鞘之上喷薄欲出的死亡剑气,那人咽了口唾沫,缓缓摇了摇头,“在下本名陈大有,几天前有一黑袍人找上门,让我以陈云之名参加黄湖宗的比斗······”
说着还瞥了一眼面前的翠绿剑鞘。
陈云见此,收回剑鞘,握在手里,问道:“这法器也是那人给你的?”
“是,他说这剑上刻了阵法,以少量灵气催动,便能发挥巨大威力······”陈大有说着,还眼神炽热的看了长剑一眼,贪婪之本性难移。
陈云冷哼一声,陈大有清醒过来,又露出一副乞求可怜模样。
陈云懒得理会,问道:“你可知你所假扮之人,是谁?”
陈大有小心瞥了一眼陈云脸色,结结巴巴道:“一······一开始以为只······只是个普通人,是为了寻黄湖宗晦气而······而造的假身份,直到刚刚······”
“直到刚刚你才知道,这名字加这把长剑代表的身份是吧!”陈云看他那吞吞吐吐的样子,替他说了出来。
“是,是,是!”陈大有如小鸡啄米一般,不断点头,还声泪俱下的说道,“当时在擂台上,听到周围的议论声,肝胆俱裂,转身欲跑来着,但想到我那可怜的妻儿······”
“行了,还学凡人那一套,演的太假了!”陈云看着他那夸张的演技,只是声音大,没有丝毫感情,假的不能再假了,给陈云看得都尴尬了,不得不出声打断他的自娱自乐。
“是······是真的!他们真的以我妻儿性命相威胁······”陈大有还想再挣扎一下,可陈云却找到了他语言的漏洞。
“他们?你不说是一个黑袍人吗?”陈大有自知说漏了嘴,呐呐不能言。
“嘡啷”长剑出鞘,吓得陈大有一激灵,着急忙慌的道:“我说,我全招了!”
“我耐心有限,再说半句废话,定斩不饶!他们是什么人?”陈云冷哼一声,语气森冷。
“那天勾栏听曲,至晚方归,半路上被一群黑衣人围住,我因喝了太多酒,意识不清,再加上寡不敌众,轻松便被他们捉了去······”陈大有打算口述一篇记叙文,洋洋洒洒说个没完,似乎大腿上的伤都不疼了。
即使满篇废话谎言,其中也会不经意间漏出一两句真话。
陈云不缺时间,耐心听完,问道:“你是说,被抓去的不止你一人?”
“是的,我被关进牢房时,里面就已经有好几人了。”
“其中可有精通炼丹之人?”陈云追问。
“不曾听说有人会炼丹,倒是有人会制符、布阵。”陈大有似乎真的老实了,有问必答。
陈云皱眉沉思,“你说了这么多,还是没说那些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他们是什么人。”陈大有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语气无奈道。
陈云闻言,知道陈大有靠不住,便打算询问一些细节,从其中再找些蛛丝马迹。
就见陈大有嘴角,不知何时竟挂起了一丝微笑。
陈大有嘴角微勾,戏虐道:“你没有时间了。”
陈云语气一如既往的沉静淡漠,“是吗?我看未必能把你救出去。”
陈云话落,一道身影出现在头顶的大树之上。来人一身银灰色织锦缎,布满密密麻麻的符文,脸上带着漆黑的骷髅面具,趁着皎洁的月光也看不分明,浑身散发着死寂污浊的气息。
陈大有面露喜色,“快来救我!”
陈云一手拄剑,另一手负于身后,目光清冷的看着头顶之人。萧杀之气开始酝酿。
来人未发一语,看都不看陈大有,陈大有的呼声便也弱了下去,脸色因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虚弱。
就见来人右手一扬,一道黑铁玄钩便被打出,直奔陈云胸口砸来,陈云抬起拄剑右手,食指中指并作剑指,一道青黑乌光打出,“青冥指”。
半空中与玄钩相撞,发出金铁交击之音。玄钩被打飞而回。
此时灰袍人已在树上跃下,顺势接住玄钩。左右手齐出,左手锤,右手钩,向着陈云招呼过来。势大力沉,发出阵阵破空声。
陈云举剑格挡,被砸飞老远。长剑拄地,咳出一口鲜血,被震伤内脏。
陈云抬头,就见灰袍人已扶起陈大有,带他纵跃离去。陈大有回头对着陈云讥讽一笑,嘲笑他的愚蠢。
陈云欲强提劲力追赶,牵动内脏,又咳出一口鲜血。陈大有远远瞧见,哈哈大笑出声,声音在森林上空回荡,激起了阵阵休憩的飞鸟。
陈云见人已跑远,便也不再演戏,利落起身,擦掉嘴角血迹。这才是真正的老戏骨,吐的血都是真的。
揉了揉酸痛的胸口,这一记还真是不简单,换做普通通脉境,早被砸成肉泥了。
吐出一口浊气,胸口伤口依然痊愈。陈云纵跃上树,盘坐在枝杈之上,面向明月,运气冥想,静待时机。
鱼饵已被拖向深渊,就等大鱼儿咬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