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杀心
陈云出了店铺，并不打算立刻回去。听说天澜城是著名的不夜城，夜间的风景更美，也更热闹。
现在距离天黑还有段时间，陈云便打算找个地方喝点小酒。
“醉仙居，好名字，原来你在这里！”
老远就闻到了深深的酒香，一路寻来，却发现这个地方甚是偏僻。
果然，真正的好东西都藏在不起眼的地方。
这是一家凡人酒馆，喝得酒也只是凡间五谷杂粮酿的凡酒，来喝酒的却有不少修仙者。柜台后面的老者是个普通人，弓腰驼背，老态龙钟。
此仙居只出售一种酒，便是醉仙酿。不知老汉用了何种酿酒之法，使得这酒仙凡共饮。之前向路人打听，每个人都给出了不少种类的酒，但每个人推荐的酒中，必有醉仙酿。且这醉仙酿只在这里才能喝到，陈云慕名而来，一路闻来，果然名不虚传。
陈云喝酒，有个特点，一开始小酌慢饮，品味其中滋味。喝着喝着便豪迈起来，酒盅太小，换了大碗满饮，真真糟蹋好酒。看得柜台后的老者一阵摇头，毛躁的小子。
其实，倒不是陈云控制不住自己，他只是喜欢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那时陈云反而能放下束缚，头脑清明，无论是悟道还是顿悟，都如有神助。陈云不少法术神通都是在醉酒时，灵光一现。
只不过这次，在醉仙居内，鱼龙混杂，陈云只是喝酒而已。
月上柳梢，酒馆人也渐渐多了，越发嘈杂，陈云便待不下去了，打算夜游天澜城。
酒葫芦装满酒，陈云便出了酒馆。迷迷糊糊间，也分不清方向，不知该往何处走，“走到哪算哪吧。。。”这样想着便也不再纠结，任君随风去。
走着走着，周围灯光越来越稀，直到一片黑暗。陈云停下脚步，打量四周，嘴角露出一丝讥诮，“跟了那么久，要不要出来一起喝一杯，人多热闹嘛。”
阴影里走出几道人影，皆身穿黑袍，款式还和陈云类似，不知道的还以为魔教在清除叛徒呢。
来人分散在周围，团团围住陈云。不多发一语，齐齐手掐法诀，开启了阵法。
景色变换，陈云和一众黑衣人便被传送到了一个陌生地方。
“看来，你们也不敢在城内动手啊，还以为你们有多大的胆子呢。”陈云弹弹黑袍，语气充满不屑。
黑衣人似是被激怒，提着剑便朝陈云杀来。
“一群开窍境的杂鱼，连御剑都不会，还想杀我？”说着陈云脚步向前一踏，“极影步！”身影转瞬之间融入浓浓黑暗，只留下片片残影。
黑衣人虽然失去目标，但丝毫不见慌乱，因为周围已经被阵法笼罩，目标逃不出去。黑衣人两两背靠背，警戒四周，防止陈云偷袭。
目标也是开窍境，体内灵气有限，又能催动神通多久？黑衣人这可就打错了算盘，陈云可不是在跟他们拖时间，打消耗战，而是要狩猎他们。
“青冥指！”一指点出，融入夜色的一道青光，瞬间洞穿了两名黑衣人。这两名黑衣人，开启了四十个窍穴，且大部分集中在胸腹部。陈云消失之时便瞬间催动了黄阶中品防御神通——“白岩甲”。按理说修习了防御性神通，胸部防御最为坚挺才对，然而还是被陈云一击洞穿。声息全无。
“嘿嘿，真脆！”陈云还在发出怪声，动摇他们的心智，如同猫戏老鼠一般。虽说反派死于话多，但陈云可是正派人士，正派就该越说越强才对，爆发小宇宙！
陈云连杀六人，黑衣人大乱，阵型都变得散乱。就在陈云准备杀下一对时，隐藏在暗处的人忍不住动手了。一道剑气击打在陈云的“青冥指”上，让那夺命的青光发生了偏移。但还是击中了一名黑衣人的右手臂，骨碎筋折，顿时发出嗷嗷惨叫。
“小老鼠，爷就在等你现身呢，把你的鼠兄鼠弟们都喊出来吧！”陈云语气越发嚣张。
陈云知道躲藏在暗处的人忍不住动手了。“这些人也真是的，躲躲藏藏不说，还让手下白白送死！”
陈云正打算隐去身形，伺机而动，最好把暗处的老鼠们也一起收拾掉。
一阵强光照下，照的阵法内亮如白昼。黄品低阶法术“白昼术”，有了阵法的加持，威力增强了好几倍，照亮了整个阵法区域。
陈云显现出了身形。剩下的黑衣人围住陈云。
“小子，束手就擒，不伤你性命！”出手之人站在树，身边飘着一把飞剑，俯视着陈云，看来是这群黑衣人的头目。
“哼！”
陈云身影一闪，施展“极影步”，轻松绕出包围圈，直奔树上之人而去。
那头目没想到陈云还能爆发出如此极速，一个开窍境的小子怎会有如此雄厚的灵气。不过他也不慌，飞剑前指，便迎上了冲来的陈云。
陈云不变向，不减速，运劲于指，“青冥指！”青光与飞剑相撞，青光堙灭，飞剑也被撞偏了一丝，陈云与剑身擦身而过，抓住这个时机，左手剑指点在剑身之上，借助反震之力，回转方向，竟向着身后追来的那群杂鱼迎去。陈云想要剪除的对象一开始就是他们，使对方快速减员，自乱阵脚。同时避免他们还有什么合击阵法，平添变数。
树上的头领表情一僵，救援已是来不及。
“玄阶中品神通——落青掌！”一个巨大的手印当空砸下，以泰山压顶之势把几人拍入了地里，全身窍穴蹦碎，五脏震裂，口吐鲜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陈云缓缓落地，冲树上那人微勾手指。树上之人青筋暴起，也不御剑了，提剑向陈云刺来。全身窍穴催动到了极致，发出莹莹毫光，有九十五处光点。甚至有几处窍穴延伸出经脉，联通了气宫，光芒比其他窍穴更为明亮。
这人也是被彻底激怒，在自己眼皮地下，被拍死这么多兄弟，有的都成了肉泥，对方还勾手挑衅，如何能不暴怒。
“荡云剑诀，一剑荡云！”一声暴喝，就见剑身之上剑气纵横，直奔陈云面门。
陈云嘴角抽搐，叫什么名字不好，非叫“荡云”，今天你不死谁死。
右手并剑指，右手臂之上窍穴大亮，明亮如皓月凌空。
“落青剑诀——斩空碎镜！”
不发一言，剑指上撩，尘烟被激荡一空，天空瞬间清亮如镜，周围的一切仿佛定格。
紧接着传来“咔嚓”的碎裂声，飞剑如同镜子一样，碎成了一地渣渣。那人也被一劈为二，切口光滑如镜。
剑光去势不减，砸在阵法之上，阵法出现了片片裂纹。
陈云没去看这一击的效果，脚下生风离开了原本站立的位置，留下片片残影。
一道火焰拳影砸在了那个位置，地面顿时被砸出了一个大坑，里面烈焰熊熊，救救未曾熄灭。
陈云望向攻击袭来的方向，那里立着两道人影，其中一人黑袍遮体，正缓缓收回手臂，其上红光缭绕，刚才那一击正是他发出的。另一人华袍锦服，双手抱胸，看向陈云的眼光欲择人而噬。
陈云一手放在胸前，大口喘着气，做力竭状。眼神死死盯着那两人。
“原本只是想把你请去，为我们做点事，但你现在杀了我那么多弟兄，还杀死了我三弟，抓住你，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黑袍人声音冰寒入骨，怒不可遏。
“你们请人的方式还真特别啊，松豹人的老板？”陈云淡淡一笑，说道。
“嘿嘿嘿，小畜生，耳朵挺好使吗，竟能听出我的声音！”黑袍人摘下面罩，漏出了粗犷的中年面容，正是那名坑陈云灵石的店老板。
“你坑了我那么多灵石，我都没计较，为什么还来找麻烦？”
“等抓住你，自会让你知道的。”
“是为了这块石头吧，看来这块石头上确实有了不得的秘密。”陈云拿出那块石头，在手里颠了颠。
“小畜生，挺机敏，你怎么发现的？”店老板眼眸陡然锐利，逼问道。
“从你手里接过石头的时候，就察觉到被你做了手脚。”陈云把石头收进储物戒，弹弹黑袍，风轻云淡的说道。
店老板眼里露出一丝迟疑，内心隐隐有些不安，必须尽快拿下这个小畜生，迟则生变，“小畜生，知道你在拖延时间，可这又如何，你能恢复几成？”
说着便与身旁锦衣男子齐齐出手，朝着陈云逼杀而去。
陈云站起身，脸上的苍白一扫而空，眼里神光湛湛，哪有半分虚弱的样子。
“乱海怒涛！”玄阶中品神通。
掌印席卷四方，如同惊涛拍岸，震得店老板两人倒卷而回，嘴角溢血。
“你一个开窍境修士，即使你是仙宗天骄，之前接连使用玄阶神通，也该力竭才对！”店老板发出惊呼，两人都有些难以置信。
开窍境的灵气储量，能催动一次玄阶神通便是极限了，即使仙宗弟子，身兼上乘功法，也不可能像陈云这样发动玄阶神通如喝水一般，信手捏来。仙宗真传弟子也许能够做到，但各仙宗的真传，最起码都通脉境了。而陈云才刚刚开窍境，这一次真踢到铁板了。
“力竭？只是为了防止你们逃跑的假象而已。”陈云说着便向两人杀去，打算一鼓作气先废了他们的修为，回头换个地方再慢慢审问。
店老板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后退，同时手掐法诀，打算发动大阵绞杀陈云。
一阵“嗡嗡”声传来， 杀阵启动。陈云停下脚步，感受着周围翻腾而起的热浪，脸色第一次有些凝重。
“哈哈，耗尽我二人一身通脉灵气，发动最强一击，必把你烧成飞灰！”店老板虚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语气十分的嚣张自信。
这阵法名唤“炎龙困仙阵”，玄阶高阶阵法，当初在天一楼拍下这阵法，可是花光了他们兄弟三人所有积蓄。这阵法威力他们也是有目共睹，兄弟三人曾合力困杀过蕴气境初期的修士，这给了他嚣张的底气。
炎龙渐渐成型，说是炎龙，但更像是一条火蛇。无角，无爪，身形也模糊不清，看来练得还不到家。
陈云脸色平静，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宝剑。陈云剑指一引，宝剑出鞘，剑气涤荡四方，使得周围熊熊烈火不得存进。
“今日，我便破了你引以为傲的阵法！”说着，周身窍穴大亮，密密麻麻，一时竟数不清楚。
三百六十窍穴齐开，如同一轮明月清照四方，衬托的陈云如同星君临尘。
“落青剑诀——月君涤尘！”
阵法内升起了一轮明月，明月洒下阵阵剑气，搅碎了炎龙，撕裂了大阵，大阵分崩离析，店老板两人现出了身形。
宝剑归鞘，神藏于身。
两人躺在地上面目全非，奄奄一息，找不到一块好皮肤。窍穴崩碎，一身修为化为乌有。
陈云打量四周，远处还能看到天澜城的灯光，看来离天澜城不远。
知道了自身所在的位置，陈云提起两人，转身进入身后的群山。
陈云打算找个地方，好好审问两人，解开心中的疑惑。
——
陈云找了个熊洞，施展法术让棕熊一家沉沉睡去，这里便成了临时的审讯室。
陈云打算先询问店老板，他看起来是这群人的老大，知道的肯定是最多的。
陈云掏出一颗丹药，掐开店老板的嘴，塞入其口中。“回照丹”，暂时回光返照。
店老板刚一醒转，便“嗷呜”一声叫了起来，其声音如泣如诉，哀转久绝。
店老板倒也不是硬骨头，陈云一问他便说了，只求陈云痛快结束他的生命。如今他体内剑气纵横，搅动着他的内脏，疼痛一阵高过一阵。
陈云得知，“松豹人”是一个修仙组织名字。这个组织就二三十人，店老板是老大，真名唤作李怀松，那锦服男子是老二，唤作王豹，最先被陈云杀死的那个首领，是他们的三弟，名唤吴守人。
“松豹人”这个组织，为赚取灵石，什么活都接。暗杀、保镖、押运送货等等。
这不，一次当保镖随队探索遗迹时，眼红宝物，下毒杀了雇主，独吞了所有宝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