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残念
洞府内，林云坐在石椅上，轻抚手中乌曜剑，只见剑身豁然有道缺口，像是被利器劈开般。
“老伙计，休息一下吧！”林云遗憾着叹了口气。
随着修为增长，乌曜已经不能再陪他征战四方了。
他郑重的把乌曜剑装进了一个典雅精巧的木盒里，随后又放进了储物戒指。
收起感慨，他回到床上盘膝坐下，开始巩固刚刚突破的修为，毕竟这次直接突破到拓脉六层……
不对，如果六条灵脉叫拓脉六层，那他开拓到四十九条灵脉之时，岂不是拓脉四十九层？
如此一想，林云不由得有些错愕。
似是洞察了他的内心想法，楚辞及时解释道：“原本拓脉境是以每九条灵脉划分为一个小境界，也就是说九条灵脉为拓脉一层，四十五条灵脉则是拓脉五层，四十九条则是拓脉九层。
可惜天地灵气逐渐衰弱，修士大多止步于九条灵脉，于是后来的人就渐渐以一条灵脉为一层小境界。时间长了也就演变成了如今的局面。”
林云疑惑问道：“天地灵气为何会逐渐走向衰弱？”
“修士愈来愈多，天地灵气的诞生又是固定的，以至于修炼的人多了，把天地灵气都吸没了……
不过灵气逐渐衰弱是天地趋势无可避免，但数百年前有件奇怪的事让我费解。
当时天地间的灵气曾出现过断崖式下跌，几乎减少了足足两成。”
说到这，话音再没有传来，过了半晌，楚辞才继续道：“这其中牵扯了诸多秘辛，以后再给你说吧。”
闻言，林云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就此打住，巩固修为。
三日后，林云离开洞府独自去往灵器阁。
灵器阁坐落在千仞崖边，巍峨大气，高逾十丈，上下分为两层，第二层只有门主连孤城才有资格进入。
得到阁外值守长老许可后，林云方才得以进入灵器阁第一层。
一层大堂立着九根八九人合抱的赤红柱子，入眼不过寥寥几人，其中一人林云有些印象，是在内门弟子比试中获得胜利的师兄。
那人也认出林云这个爆冷门的师弟，遂和善点头一笑，林云回了一礼。
由于来得较早，秦玄他们还未至，于是他自己便先行逛了起来。
第一层分为了三个区，分别陈列着防御灵器，攻击灵器，功能灵器。
在防御灵器中，最常见的便是盾牌，衣甲之流。
随意打量了一番，他便转去了攻击灵器区。
对林云来说，乌曜损坏，他急需一柄趁手的灵剑，这次灵器阁之行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骤然，在柜子角落有柄生灰残剑吸引了他的目光。
残剑仅剩一半剑身，看着竟有种黯然之感，仿佛英雄迟暮。
并非林云触景生情，而是这把残剑似乎可以影响人的情绪。
“师兄，这把残剑有些古怪，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情绪被影响了，或者说，用操控更合适。”林云别过头，不敢再看残剑。
这种诡异古怪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心中不禁有些忌惮。
“咦，剑身内有股微弱道韵。”脑海中一道惊异话音响起。
“道韵？”
“大道境独有的标志，等你长大些就明白了。”
“师兄，你是说这把残剑是道境大能的佩剑？”林云吸了口冷气。
“没错。咦？里面居然还遗留着一丝残念。”
“残念？”
“就是神魂将陨时遗留下的执念，里面会有死者生前的少许记忆，一起来看看。”
林云闭上双目，忽感觉识海中多了团东西，如丝如雾。
下一瞬，识海中响起了苍老的嗓音，“啊……天帝……你不得好死！”声音嘶哑凄厉，透着滔天恨意。
楚辞随手打入一道彩色流光到这团丝雾状的东西里，原本如沸水般翻滚的丝雾缓慢平息下来。
少顷，丝雾里显露出一个身材魁梧，长相粗犷的中年汉子。
他缓缓睁开双眼，一股锐利逼人之感直刺林云皮肤，虽然神魂没有皮肤，但林云却实实在在感受到了这种感觉。
“汝等何人，见本座为何不跪？”汉子不怒自威道。
林云嘴角一抽，这人只剩个执念还那么拽，生前得有多豪横啊？！
楚辞挂着人畜无害的笑慢慢朝他走去，下一瞬，识海内发生了极其残忍的画面，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徒手殴打落魄中年汉子。
“叫你装，还特么跪下，谁跪谁啊？！”说完又踹了一脚。
林云有些不忍直视的看着那略显苍凉的身影，眼看着再打就要神销魂灭了，他连忙拉住楚辞，“师兄，算了算了，他已经知道错了，再打就要死人。”
“好，给师弟你一个面子。”楚辞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这位前辈……”林云话刚说到一半，那汉子俨然已成惊弓之鸟，狠狠吓了一跳，“别打别打，我错了！”抱着头蹲在地上。
“咳咳。”林云干咳一声，恭敬拱手道：“请问前辈是何人，这天帝又是谁？”
林云说到天帝二字时，楚辞眼中不自觉闪过一丝隐晦杀意，又很快消散。
汉子闻言深深叹息一声，目中流露出追忆之色，半晌后才开口道：“本座……”
说到这他慌忙看向楚辞，见后者没什么反应，遂松了口气，改了自称继续道：
“我本名穆昆，是天界无生剑宗宗主，修为臻至大道之境，本以为此生便可逍遥自在，无拘无束，天地之大无不可去，无不可为。
未曾想却被一个自称天帝的王八蛋盯上了。这王八蛋是谁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本人实力深不可测，背后还有一个神秘势力。
数百年前，我外出云游却半路遇到截击，那王八蛋说‘借我小命一用，取我大道本源’，彼其娘之。我燃烧神魂绝命一战，终于逃出生天。
后来，我本想找个隐蔽的小世界疗养伤势，然而神魂受伤过重，已不可逆，最终我只能携着残剑客死此地。”
言语间多有唏嘘之感，英雄末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