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林粟比较被动,我不主动点,怎么和她交朋友?”周与森说。
“你是想和她交朋友,还是看她可怜,同情她?”谢景聿一针见血地问。
“我……”周与森挠了下头,说:“交朋友和帮助她又不冲突。”
乐于助人的确是美德,但因为对方是朋友而给予帮助和同情对方而施以援手是有本质区别的。
“你真把自己当警察了,为人民服务?”谢景聿说。
周与森咧嘴一笑,灿烂道:“我爷爷、我爸爸都是警察,我爸还拿过二等功呢,我作为警察子女,可不能丢他们的脸。”
“说为人民服务太高尚了,我现在还够不上,但是帮助同学我还是做得到的。”
周与森一脸崇高,发表陈词的时候头上像是散发着圣光。
谢景聿有时候觉得他单纯、热血到无可救药,但偶尔也会羡慕他,能这样肆意热烈地活着。
“不行,指不定林粟心里难过着呢,我得找她说说话去。”
说完,周与森就屁颠屁颠地回了教室。
谢景聿发现他还挺能脑补,轻嗤一声,说:“真当自己是蜘蛛侠了。”
周与森的偶像就是蜘蛛侠,许苑闻言笑了,说:“他就是那样的人,不过也是好意。”
“好意也要看别人领不领情。”
谢景聿说完,忽觉许苑在盯着自己,不由问:“怎么了?”
“你对林粟有偏见。”许苑陈诉道。
“没有。”谢景聿否认,他觉得自己这不算是偏见,反而是周与森和许苑并不了解林粟是个怎么样的人。
她是狮子,不是兔子。
许苑说:“你不太喜欢她。”
这回谢景聿沉默了。
“为什么?”许苑问:“她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吗?”
被威胁者自然不会喜欢威胁者,但这个理由不足为外人道也。
“没有,你想多了。”谢景聿最后只是一句话带过。
许苑是相信自己的直觉的,但既然谢景聿不说,她也就不再追问,毕竟好恶是很私人的情感,不应当被窥探。
林粟半期考后和李乐音闹了一回不愉快,之后李乐音就很看不惯她。有回晚上宿舍熄灯后,她拿着手电筒要去阳台看书,李乐音就不耐烦地说她动静太大,吵着她睡觉了。
林粟每天晚上蹑手蹑脚地回宿舍时,李乐音都还在床上玩手机,她知道李乐音是故意的,但她没有生气。
那晚之后,她就再没有去阳台挑灯学习,而是每天一早在宿管老师吹响起床哨后利索起床,迅速洗漱,然后去食堂买两个馒头,去实验楼的中庭边啃边看书。
南方冬天冷得砭骨,很多学生早上都睡不醒,不舍得从温暖的被窝里出来,非要宿管吹个三四回哨才肯起床,但林粟从没赖过床。
可能是冬天昼短夜长的缘故,第四季的时间似乎消逝得比夏天快,转眼就到了年底。
林粟一开始还很不适应自己的短发,总觉得扎脖子,低头的时候发丝总是会垂下来。但时间一久,她就习惯了,尤其是洗头发吹头发的时间骤减后,她更觉得把头发剪短是个明智的决定。
随着她短发尴尬期结束的还有高一的第一个学期。
期末考是市统考,可能因为这次考试不仅是校内竞争,还要和外校的学生一争高下,所以一中期末考的位置安排不再按照年级排名的高低,而是随机打乱的。
林粟也是到了考试那天,看到谢景聿踩点进教室,才知道他们在一个考场里。
上午第一场语文考试结束,两个监考老师挨个收卷,等清点完卷子才让学生离开考场。
一群学生挤在门外的桌子前找书包时,有人指着桌上的一个玫粉色的书包笑着和旁边的同学说:“怎么还有人背这么幼稚的书包啊。”
“就是,我妹现在都不背这样款式的了。”
“看上去好有感啊。”
几人喁喁笑开了,谢景聿余光看了眼林粟,她浑不在意,当着所有人的面拿起书包,背上就走。
全科考试用时三天,大概是市统考的缘故,谢景聿这回对考试上了点心,至少没有提前交卷。
每场考试结束,同一考场的同学都会找他对答案,在知道自己的答案和他的一样时他们会欣喜若狂,而答案不一时则会痛感于心,就好像他的答案就一定是标准的。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林粟回到自己的班级,她的桌子这回没用来作考试桌,为了方便复习,她就没把课本抱回宿舍。
学期结束,教室要清空,简短的班会结束后,她把抽屉里的书本拿出来,放在桌上摞好,打算分几次把课本抱回宿舍。
“林粟。”周与森走过来,看到她桌上高高叠放的课本,问:“这些书你是要拿回宿舍?”
“嗯。”
“我帮你吧。”
“不用。”
“这么多你一个人抱不回去的,两个人好像也够呛。”周与森想了下和林粟说:“你先别走,等我一会儿。”
林粟大概猜到周与森干嘛去了,蹙了下眉,不打算等他回来。她抱起一沓书往教室外走,才到门口就撞见了周与森,他果然把谢景聿喊来了。
“不是说让你等我嘛。”周与森抱过林粟手上的书,转过身示意谢景聿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