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过失
【警告警告，宿主正在被邪气入侵，请立即清醒，立即清醒。】
系统提示音响起，落入小柔陷阱的方言这才清醒过来。
“该死，居然被她阴了！”
利用系统驱散体内邪气的他很快发现不对劲，心里变得忐忑不安，迅速朝村里赶去。
倾盆大雨下，安宁的小山村沦为人间地狱，冲天血气破空而起，刺鼻的血腥味弥漫。
“不，不，不要！”
看到这一幕的方言冲进村子里。
小柔的踪影消失不见，街道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惨死的村民。
晚了两百年的复仇，小柔的怒火在此刻得到宣泄，无论男女老人，一律杀死。
七八百人的小山村很快被她杀了个七七八八。
剩余的村民们跑到祠堂，希望得到老祖宗的庇佑。
“这里，不应该存在，你们都是那些恶人的后代，我要把你们杀光！”
赶到祠堂的方言在门口听到小柔犀利的笑声。
手握烈寒双刀的他直接冲进去，刀光闪过，正好撞上几名迎面跑来的村民。
鲜血飞洒，无辜的村民倒在血泊之中。
“哈哈哈～没想到你居然会帮我。”
小柔肆意狞笑，十指探出，抓住一名村妇的脖子直接拧断。
“你敢阴我！！！”
回过神的方言这才知道自己中计。
凭她的实力，怎么可能让村民们跑出，这一切都是为了拉他下水。
他为自己的冲动害死无辜之人。
“小方，不要受她影响。”
好在村长阅历深厚，在这种情况下依旧能保持理智。
“今天，你们都得死！”
血气滋养下，实力愈发强大的小柔肆无忌惮的屠杀村民，根本没有把方言放在眼里。
火蟒腾空而起，绕过柱子攻向她。
小柔抓来一名孩子挡在身前。
“不要！”
孩子父亲声嘶力竭的喊道。
可惜已经晚了，火蟒撞来，直接把孩子烧成灰烬。
扯招不及的方言遭到反噬，嘴里吐出大口黑血。
“你，你怎么能！”
面对他的无能怒吼，小柔挑衅道：“放心，不仅是他们，你也活不了。”
积压两百年的怒火，她一定要屠尽那些恶人的后代。
方言拼命阻拦，受村民们的影响，攻势变得蹑手蹑脚，起不到任何作用。
实战经验欠缺的他已经误伤村民。
【叮咚～检测到宿主滥杀无辜，作为惩罚，天罚启动。】
祠堂上空，滚滚雷云凝聚而出。
咔嚓～
不等他反应过来，一道怒雷砸落，击穿祠堂屋顶，打在他身上。
噗～
方言吐血重重砸在地上。
“你他妈的，老子是在救人！”
浑身筋脉寸断的他咬牙怒骂。
看到这一幕的村民们彻底绝望。
如果说方言的误伤是无意，那么眼下的雷击，足以证明老天无眼。
小柔愣住。
天罚威势下，感受到魂飞魄散威胁的她原以为是朝自己来的，没想到居然是朝方言来的。
“妈的，要死一起死！”
对系统的瞎干预感到愤怒的方言咬紧牙关，冲向小柔紧紧抱住她的身躯。
“滚开！”
小柔想推开他，第二道天雷降临，落在两人身上。
噗～
再度遭到重创的方言死死抱住她，死活不放手。
第三道，第四道～
足足九道天雷，祠堂直接被夷为平地。
实力强大的小柔挡住大部分天雷的威力，在最后一道天雷下魂飞魄散。
方言变成一块黑炭，奄奄一息随时可能死去。
天雷轰击下，祠堂夷为平地，不仅是他和小柔，剩下的无辜村民也在天雷的轰击下死去。
村长运气很好，被倒下灵位埋了起来，侥幸逃过一劫。
艰难爬出的他绝望地看着面前的惨状，时隔两百年，身为后人的他们替祖宗们赎罪。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不公，不公呐！”
村长跪在地上，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面对他的质问，回应他的只有苍穹之上一闪而过的银蛇。
“救，救命～”
微弱的求救声响起。
奄奄一息的方言努力地想要抬起手。
村长连滚带爬的跑到他面前。
面对即是救命恩人，又是罪魁祸首的他，村长捡起地上的烈刀，愤然抬起。
刀悬半空，
理智战胜怒火的他最终选择救治方言。
不知过了多久，浑身缠满绷带的方言醒来。
“为什么，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系统问罪。
【抱歉，天罚无法中途结束。】
自认理亏的系统想着给他点补偿。
“老子缺你这点东西吗？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把人救活！”
方言歇斯底里的吼道。
系统沉默。
末法时代，地狱不显，加之天雷之下，死去的无辜村民们已经魂飞魄散，哪怕是圣人来了也没有办法。
“这就是你的救赎之道吗？这就是你身为系统的责任吗？”
“如果道歉有用，那么，谁来还他们的命！！”
方言彻底失控。
或许他打不过小柔，但他可以拼命，只要系统没有擅作主张，可能能活下来很多人。
系统没有回答。
“同等过失。
责任我们七，你三。可以强行开启时空光阴长河阵，逆转阵法变为结界，把此地隔绝出正常时空，自成小世界。”
“不过，天道不全，万法残缺，此方法只能复原，无法救回魂飞魄散的他们。”
薪火出现，给出解决方案。
方言阴沉着脸，“这样做有什么用？他们就能回来吗？”
“逆天之举谈何容易。
这些人不再阴阳五行之中，不受天地束缚，不能离开结界。且需要一个活人作为阵眼，结界之中的人可以生老病死，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直到身怀阵眼者死去，结界破碎，一切回归正常。”
方言挣扎着站起身。
时空光阴长河回溯时空，逆转大阵，把山村切割出正常时空，便能做到复活的效果。
只不过那样做，小山村的村民们就像是正常时空出现的bug，一旦那个身怀阵眼的人死去，bug破碎，自动恢复正常。
“还有别的办法吗？”
方言问道。
“没有，末法时代，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除非你能让天道复苏，地狱重现，轮回再开。”
薪火也想弥补系统造成的过失，如果真的可以，那么它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我知道了。”
方言低下头，眼泪滴答滴答往下掉。
事已至此，谁的过失已经不重要，只能尽力弥补。
“我可以做阵眼吗？”
整理好情绪的他问道。
薪火沉默。
系统出声，“不可以宿主，如果你作阵眼，必将会被天道之眼察觉，届时可能会出手。”
启动天罚，天道有感应，天道之眼自然会巡查世间。
此法逆天而行，加上方言身上有天罚残余，一抓一个准。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
……
村长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三人。
一年过去，他早已放下。
“您，您就是结界的阵眼？！”
林楠睁大眼睛紧盯村长。
村长颔首低眉，没有否认。
总于明白方言为什么会留他一命的洛仁苦笑道：“抱歉，我帮不了你，此阵本就逆转而行，我会的，还不如此阵的一分力量，之所以能救雨薇，是因为她还有残魂留在世间，加上已经化为鬼魅，两阵才会有化死为生的效果。”
洛仁摘下面具，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显露自己的容貌。
既然帮不了方言，他也应该替自己放下的罪孽赎罪。
方言哼笑，摇摇头，“你的命就留着吧，末日将临，要死也死在战场上。”
“什么末日？”
林楠不解问道。
两人没有回答他。
“我知道，放心吧。”
洛仁重新带好面具。
方言抬起头，冰冷的目光落在林楠身上，“既然想入修炼一道，你就要做好死的准备。”
“当然，你可以选择现在退出，我会抽走你的记忆。”
林楠浑身一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时间不早喽，该吃晚饭了，小方啊，今晚去哪家？”
老爷子出言打断话题。
面对老人，方言不好在继续下去，挤出抹笑回道：“孙大哥家，路上遇见他，我们都说好了。”
“那就去他家。”
老爷子敲掉烟锅里的烟灰，在洛仁的搀扶下站起身，背起手感慨道：“老头子我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多吃一顿是一顿吧。”
命运使然，总有一天，这里的一切会随着他的死亡而消亡。
“其实您～”
“不要再劝了，即使老头子修炼成仙又如何？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死去不更难受。”
“况且我们又不是鸟，总不能一辈子活在笼子里吧。”
早已看开的老爷子再次拒绝方言的好意。
几人无奈，只能跟着他一起去孙大哥家蹭饭。
夜幕笼罩下，三人一鹿站在山顶，俯瞰夜晚寂静的小山村。
风吹过麦田，卷起麦浪。
空气中充斥清甜芬芳的麦香。
“不多呆几日吗？”
洛仁开口问道。
小山村的事如同一根针扎在他心里，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愧疚。
说出来，整个人轻松很多的方言长吐口气，摸着肚皮笑道：“今晚的面真香，以后都吃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