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陌生的兽皮商人（七）
“什么？卖出去的东西哪还有得退的！”
明天就是还款日了，王老伯现在心急如焚，他想着去兽皮铺，看能不能退回去。
店铺伙计直接把王老伯轰了出去。
“行行好吧，退不了我就完了，我所有的钱都用来买兽皮了。”
“你完不完的关我什么事，再说了，我也就是个打工的，我能退就给你退掉了。”
王老伯不死心，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继续问道：“那可不可以问问掌柜的，看掌柜的能不能帮我做个主，把钱给退了。”
说到这里，兽皮铺里屋里出来了一个人，正是胡家大公子胡猛。
“呦，王老伯，今天是来还钱来了？”
王老伯看到胡猛，有些心虚：“胡公子，不是还没到还钱的时候吗？”
胡猛鄙夷的回应道：“对，还没到，明天才是还钱的日子，那你的钱准备好了吗？”
一听这话，王老伯心里有些崩溃，但又怕落得个欠钱不还的名声，只好编着谎说道：“准备好了，明天就送到府上。”
“那是最好不过，如果明天没把钱送过来，你就赶紧找块地，安排人给自己收尸吧！”
两人正聊着，孙晓嘉和葛羽也拖着几辆马车来到了胡家兽皮铺的门口，后面还跟着七八个村里的村民，一问，全都是来退兽皮的。
胡猛看着这么多人在这七嘴八舌，有些气恼，大声喊道：“生意讲究个你情我愿，当初可是你们排着队抢着要买的，好家伙，现在这么多人合起伙来要退货，摆明了强买强卖是吧？”
孙晓嘉回复道：“那也不是，我们也是受骗了，买了这么多兽皮，出不了手，实属无奈，就想着能不能退了，我们也不要求全额退款，只要能折个中，你们就收回去罢！”
胡猛又经过一轮争论之后，总算同意了退货的要求：“我们兽皮铺做生意，也不是不可以回收，但收价肯定是低于卖价的。”
“这道理我们自然懂，但还是希望胡掌柜能多出点。”
胡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缓缓说道：“现在兽皮行情不好，收价理应降低，但我出于同乡之间帮个忙，可以给个原来的市场价，五两。”
一听这价格，众人沸腾起来。
“什么？五两？”
“原来我们过来买都是八十两银子买的，怎么收只收五两？”
“对啊，这价格简直太低了！”
胡猛看见他们又开始七嘴八舌起来，不胜其烦道：“八十两卖，都是你们自己愿意的，你们自己扪心自问一下，难道我有强迫你们吗？”
“那这五两的价格也低的太离谱了！”
胡猛又回答道：“怎么就离谱了，试问一下，以往这兽皮的回收价，不都是五两吗！”
葛羽脑袋一转，似乎一下想通了什么：“我看，之前那几个来村里高价收货的行脚商人都是你们安排的吧！”
这一说，令众人醍醐灌顶，纷纷清醒起来，指骂道：“对！就是你们安排的！用此计谋来让我们受骗。”
众人骂着骂着，甚至要冲进兽皮铺，眼见形势不对，胡猛立马派人去搬救兵，他留在此处应付起这些刁民。
骑役来的也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兽皮铺这里：“怎么回事！”
众人看到骑役来了，态度立马都软了下来，将事情原委通通都告诉给了骑役。
这来的几个骑役本就是胡家安排好的，自然不会对此事有什么评判，甚至是向着胡猛的：“这事情怎么能说是胡猛设局呢？又没有个什么证据能够证明。”
这话直接让胡猛底气十足，有了骑役撑腰，倒还装起了好人：“唉，我也是对大家的遭遇感到痛心，这样吧，我在这五两的基础上，给各位再翻个倍，就当是做善事给父老乡亲帮帮忙了，十两！可以了吧。”
众人还是嫌出的价格太低了：“十两，我们买这破兽皮都花了八十两啊！”
“是啊，胡公子你又不是不清楚，我们可都是找你借的钱买的兽皮。”
胡猛立马打住：“借钱干什么我又不知道，再说了，借钱和卖兽皮是两回事，怎么能混为一谈呢？”见大家还是不肯，又继续加了一个条件。“我重申一下，这十两银子是前三百张兽皮的收价，三百张之后，我就还是按五两的价格回收了，财力有限，大家见谅！”
此言一出，王老伯第一个认栽了：“十两价格我认了！我卖！”
胡猛大手一挥：“好，我收了。”说完就安排伙计去拿王老伯的兽皮，清点起来。
清点完后，伙计大声吆喝道：“红鳞牛皮一百张，共计一千两白银！”
葛羽一看，前三百张兽皮才是十两的价格，现在已经去了一百张，立马也着急起来：“我这里还有，我这里还有！”
其他人一看，也哄抢起来：“还有我！还有我！”
孙晓嘉抢不赢别人，轮到他时，就已经按照五两的价格进行回收了。
王老伯看兽皮全部卖完了，只得回到家中，其余卖掉兽皮的人也各自散了场。
家里的老婆娘一直等着王老伯的消息，看到王老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连忙问道：“那些红鳞牛皮退掉了吗？”
王老伯被这样一问，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呜，卖掉了，全卖掉了！”
“卖掉了还哭什么？”
“卖了一千两！”
婆娘一听，突然气血攻心，倒地不起，再也没了呼吸。
“婆娘！你怎么了！婆娘！”
村里的另一端，孙晓嘉和葛羽也回到各自家中，将情况告诉了家里人。
葛羽家里一时间鸡飞狗跳，鸡犬不宁，葛羽父亲拿着钢叉，追着他赶：“老子非要插死你个狗日的！”
孙晓嘉家里倒还安静，不哭不闹，只是到了晚上，孙晓嘉梦中口渴，起床倒茶，迎着月光，看到大堂里有人影摇晃，不知何事，只得出门查看。
房门一开，只见两条七尺白绫悬于房梁，孙晓嘉手中的杯子应声倒地，大喊道：“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