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时氧:？？？？
她的眼睛瞪得像铜铃，详情请参照黑猫警长。
沈迟看她半晌，然后俯首，在她耳边道:“汪。”
时氧傻脸了。
若不是在这种时刻，时氧听见这声汪一定会笑的喘不过来气。可现在这样，她只觉得自己是一根小苦瓜，满脸皱巴巴。
“我给你又当猫又当狗的，你就勉为其难把学习好的那条标准给去掉呗。”沈迟的声音又低又醇，声线平缓却带着莫名的吸引力，温柔的气息喷洒在时氧的耳廓，让她的耳朵瞬间爬上粉色。
时氧背部紧绷，像是一支快要离弦的箭。沈迟死死地盯着时氧的眼睛，像想要把她给看穿了似的。
沈迟眼型本就狭长，眼尾轻挑，看起来多情极了，此刻的眼神更是温柔的像是能溢出春水似的。
时氧的脑子再不够用她也该想明白了，沈迟这是在对她表白，昨晚的假设它就这么成真了。
时氧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烦躁还是怎么着，脑袋里乱糟糟的，然后想起了上次在家里沈迟对她学猫叫，就和现在一样，像要给她下蛊似的。
“不是，时氧，我有这么差劲？”一声无奈的笑从他喉咙深处滚出，他看着女孩儿纠结在一起的眉毛，和皱巴巴的小鼻子，真想上手替她抚平。
“没有。”时氧乖乖摇头，顿了顿接着道，“我还小，今年还没过十六岁生日，你也没有十八，所以我们不能早恋。”她认真地说，小嘴叭叭的，沈迟太想一口亲上去了。
“我有十八。”
“我没十八。”
“我之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能说？”
“说实话我有双重人格。”
“……”
沈迟被噎住。
时氧睁眼说瞎话的本领他是领会到了。
“要上课了学长，我要回教室了。”她说，“还有，你和乔学姐都在一起了，就别来找我了，我不想当小三。”
？？？
！！！
沈迟黑人问号脸。
＊
“谁他吗给她说的我和乔思奈谈恋爱了？！”
“我他吗纯种单身狗！”
“他吗的！”
要是面前有把刀，沈迟一定会切腹自尽。
傅忱凉凉的眼神落在沈迟身上:“阿时是个乖孩子，她是不会早恋的。”紧接着拿起面前的茶杯小酌一口。
“我去忱哥你这茶杯挺炫酷。”谢舟逾手贱地拿起傅忱的茶杯左看右看，被傅忱一巴掌打在手上。
傅忱缩回手，拿起一串羊肉吃，满嘴流油:“干脆迟哥你换个目标吧，我也知道你觊觎氧妹良久，但氧妹她太难驾驭了你不知道我让她给你写寄语的时候她怼我怼的多惨，啧，知人知面不知心。”
“谢舟逾我要是老陈早把你按墙上摩擦了。”傅忱咬牙切齿道。
老陈是她们语文老师，从高一开始教他们语文，印象最深的就是谢舟逾，毕竟他语文考六十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傅忱脑回路一转，又捕捉到了谢舟逾话里的重要信息:“你刚才说沈迟觊觎时氧良久，良久是多久。”傅忱突然有一种这俩人有秘密可自己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谢舟逾大大咧咧地说:“这事儿你不知道，沈迟高一就看上你妹了。”
傅忱差点把桌子给掀了，如果他是漫画人的话，那他的头发肯定跟超级赛亚人一样，实力演绎什么叫做怒发冲冠。多亏谢舟逾及时按住他，才避免一桌子才翻在沈迟的脸上。
“沈迟你要不要脸？！”
沈迟懒得理傅忱，谢舟逾代替沈迟发言:“人小姑娘当时在书店，钥匙掉了，沈迟帮人家捡起来，整个眼神就黏在人家身上了。这不后来见面，人家压根就不认识他。”
谢舟逾嘲笑了两声。
沈迟被他揭老底儿，就差拿串羊肉的签子扎在谢舟逾身上。
“自己不敢去要人家微信，非让我去打听人家叫啥名字，我真是服了。”谢舟逾摇摇头，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的油渍。
“谢舟逾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
傅忱听的一愣一愣的，没想到这俩人背地里勾搭他妹。
“当时谁知道她是你妹妹啊，我俩初中的时候连你衣服边儿都没见过。”谢舟逾补充一句。
沈迟倒在柔软的皮质沙发上，手搭在眉眼上，像是陷入了回忆。
沈迟初中就是在一中附中上的，名气还挺大。不过这不仅是因为他的脸，还因为他的混。
沈迟初中就不正经，要不是家里有钱，早就被遣送去职高了。
沈迟和谢舟逾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铁哥们儿，据说还是桃园结义过。
在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里，沈迟和谢舟逾放学挺早，谢舟逾说没笔了要去文具店买两根笔，当时沈迟嘲笑他居然还写作业并且死活不去，但最后还是被谢舟逾要死要活地拽去了学校附近的文具店。
文具店里学生挺多的，大多都是附中的。
谢舟逾这人毛病贼多，他不怎么写作业吧笔挑的挺仔细，沈迟嫌他磨叽就去随便转了转。
这一转就偶遇到了来文具店买本子的时氧，缘分来得就是这么突然。
她当时刚把另一个本子放回架子上，兜里的钥匙却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而掉落，与瓷砖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时氧还没来得及捡起来，一只手就映进了她的眼帘。
很白，白的在灯光下像是要透明了似的。
指骨修长，被薄薄的皮肤紧紧包裹着，指甲剪的圆润干净。
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皮肤下若隐若现。
这是时氧所看见的少年漂亮的手指，仅这一只手就能满足绝大部分女孩子的幻想。
而沈迟捡起钥匙后，看见女孩柔柔的发顶，还带着清香，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洗发水。头发扎成的丸子俏皮可爱，白皙的耳朵小小的，像一块玉似的。
沈迟收回目光，把钥匙递给女孩儿。
女孩儿温软地道了一声谢谢后转身离开。
她没看他，可沈迟却将她看得一清二楚。
蓝白色校服，裸露的胳膊细白细白的，丸子头，脸上还有腮腮肉，看起来乖乖的，软得像棉花糖。
这是沈迟对她的第一印象。
后来沈迟又看见她是因为他要去初中部接人，他在人群里找着自己要接的人，却误打误撞地看见了那个女孩。她身边跟着一名同龄女孩，笑得十分灿烂，跟太阳花儿似的，感染力十足。
从校服外套袖子上白色的条纹来看，是初三的。
沈迟拽了拽一旁正在打游戏的谢舟逾的衣服，说:“你抽空帮我问问你正上初三的那个表弟，她叫什么。”
谢舟逾扫了一眼，随口说道:“你直接去要个联系方式呗，她还能拒绝你啊校草同学。”
沈迟拧了一把谢舟逾腰间的肉语气狠毒又认真:“你不去问我祝你永远追不到宋……”
“我去我去我去。”
“唉。”谢舟逾的一声叹气将他从回忆里拉出来，“真没想到，迟哥就这么把自己搭进去了，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谢舟逾活脱脱地站着说话不腰疼。当初他被宋栖禾给甩了的时候，哭的稀里哗啦差点儿撅过去，现在倒反过来有资格嘲笑沈迟了。
沈迟看着他冷哼了一声:“想活命就闭嘴。”
傅忱感叹原来他还有这么一段玛丽苏剧情。
谢舟逾吐了吐舌头，继续吃东西。
傅忱突然慢悠悠地说道:“忘了给你们说，阿时说她要来找我。”
谢舟逾:“哦？”
沈迟:！！！
“我说沈迟在，然后她回复我说不来了。”傅忱补上一句，轻飘飘的语气，却像千斤顶似的沉重地压在沈迟的心上。
谢舟逾毫不留情地笑出鹅叫声音。
沈迟觉得自己要完，一个没忍住把她吓得连见都不想见到自己了。他垂头丧气的，又变成了一只大狗狗。
天边的最后一抹晚霞浓重极了，像是厚厚的绯色油画颜料堆积在一起，余晖从云层间刺破，给世间万物染上了色。
时氧和尤好从奶茶店分道扬镳后这公交站牌前等公交，没想到遇见了封炎，他身边跟着三三两两的朋友，没穿校服，应该是隔壁职高的。
时氧觉得这几个人有点儿眼熟，在脑袋里细细地回想也还是不记得究竟在哪里见过他们。
可能是记错了吧。
封炎时氧冲她打招呼，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时氧。”
“学长好。”
少年的身边总有那么几个爱起哄的朋友，就比如现在，封炎的朋友撞了撞封炎的肩膀，笑着问:“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不跟哥几个透露透露啊。”
“这是我学妹，时氧。”封炎看似正经地介绍道。
时氧看他们的样子也不怎么正经，还染着花里胡哨的头发，并不想多说话，只是轻轻颔首，问了声好。恰巧这时她等的公交车到站:“学长我车来了，再见。”
“封炎你这妹子挺高冷啊。”
“高冷什么啊，软的跟糖似的。”封炎扬了扬唇角，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笑得一脸神秘。
“看你这样子有戏？”
“那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