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逼近地狱
前方岸边的森林有一处缺口,看起来很不显眼,因为只有一人宽,依然是比格福特开路,其余人紧随其后跟进。
一种腐烂的动植物气息在周围萦绕,又有点儿像是大多数人家地下室里的味道,周围的灌木丛都带着锋利的尖刺,如荆棘一般刺痛着一行人的身体,树木稀少而且光秃秃的,不过远处的事物像是被覆盖了一层黑雾,根本看不清,只能随着距离的缩短和狗叫声的增多慢慢显现
‘为什么没有人的声音?’
“这里的人口不多吗?”
独孤文对比格福特提问。
“和我们的营地差不多人,这里只有酋长的亲卫和家人”
一股像是烤焦尸臭的气味随着前方营地扩散出的一道烟被送入众人的感官世界之中。
“艹!这什么味道,很熟悉但是感觉很不妙啊。”
阿尔弗雷德出现反胃的干呕,这似乎是他很讨厌的味道。
“你们上次来就是这样吗?”
独孤文开始警惕起来了。
“上次是几年之前了,我们带着抓到的俘虏过来时,和现在差不多,不过这次腐败的气息似乎更厚重一些了”
周围的卫兵们则表示还没有来过这里,对于年轻的他们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的洗礼和觐见。
一种对未知的恐惧开始在众人心里蔓延,而比格福特也进入了警戒状态。
在河中走了半天,身上的溪水一时半会儿干不了,除了被高举一路的两人,其他人都浑身湿漉漉的,水珠一滴一滴的散落在地上,但是这显然不是地表潮湿松软的主要原因,但是已经没人在意了,仿佛恐怖电影桥段般的这段路已经让人只剩下萎靡。
“是比格福特吗?”
前方传来一句原汁原味的原住民问候声。
“是的,我带了俘虏过来。”
他不卑不亢的回应着。
一路小跑,“看门”的卫兵进入众人的视线,包括头上的羊骨面具在内,他和独孤文他们的装扮没什么区别,简直是在照镜子。
“跟我来吧。”
他在观察了众人一会儿之后,便转身带路。
滴答滴答
他的下盘也在不停的“漏水”,身上的水甚至都超过了比格福特他们
走出小路,豁然开朗,一片突兀的平坦地形映入眼帘,终于得以见到部落的轮廓,它背靠一座小山,和之前的聚落相比,无论是规模还是建筑风格都相差无几,茅草和木头是构成建筑的主要手段,同时又佐以嵌入式山洞住户,只是路上没有平民,也没有谈话的声音,全副武装的卫兵在不断巡逻,像是死一般的沉寂。
森林与部落之间过于空旷,只有一条路,路的两边是各种各样的石碑,石碑上空盘旋着几只乌鸦和秃鹫,地面及其松软,简直像是为了有人可以轻松地钻出来所准备的一样,可以说是乱葬岗同款的装潢。
一股阴风吹在阿尔弗雷德的脖颈上。
“啊~这什么地方啊!”
“应该是墓地。”
回答他的是独孤文,比格福特此时已经掉队,在四周寻找着什么。
墓地中有一块巨大的石碑,很显眼,上面刻着独孤文也看不懂的字迹,密密麻麻的排布着独特的象形文字,比格福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避免了对其它石碑主人造成破坏,自然也不会导致他们气的爬出来吓人。
他站在碑前只是注视着碑文,良久之后,半蹲下,闭上眼,用只有自己和碑主以及上帝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着什么,当然我也是可以听到的。
“父亲我回来了,为了继承血脉所赋予我的使命‘那个’也出现了,我感觉得到,宿命的战斗不久就会到来”
嘟囔完之后,比格福特起身回到路上,没人去问他说了什么,因为他的表情就是在说“你问我我也不想说”。
穿过墓地,一个带有台阶的巨大石坡链接了部落和墓地,每一阶都是陡峭厚重,站在石阶下仰望,除了身后的墓地只剩下两边的枯树再就是灰蒙蒙的天空,从这里上去仿佛可以踏入彼岸的世界。
但是真正让所有人被吓到的并不是静态的景观,而是眼前吠叫的生物。
狗叫声的源头找到了,石阶下的两边各有一个巨大的笼子,但是里面关的不是犯人,而是狗,说是狗似乎又有些不贴切,除了凄厉的叫声之外,这些畜生完全没有生命的气息,就像是地狱看门犬一样。
每一只狗都是浑身炸毛、皮肤开裂,身上爬满了各种各样的虫子,周围还环绕了许多小飞虫,凝固变黑的血液把每只狗都染上了地狱的色彩,带着血丝的透红眼睛像是从深渊中凝视着众人,残损的牙齿中夹杂了一些人体的组织碎片和破布,有的狗少了一只耳朵、眼睛,还有的缺胳膊少腿
足以让人产生生理不适的左右几只门神让一行人对石阶望而却步,但是带路的卫兵已经启动了。
狗群顶着笼子口对他嗷嗷的叫,叫声随着他对石阶的接近越来越小,在他走上台阶时,它们已经撤回到笼子深处,声音也只剩下恐惧的呜咽。
这种奇怪的反差把众人不解的表情从脸上激发出来。
还是比格福特,经过片刻的犹豫,就走了上去
而狗群的表现与刚刚别无二致,于是士兵们大着胆子扛着独孤文和阿尔弗雷德跟了上去。
来到台阶顶,踏上了一片刻着图案的石质地面,有一个篮球场的大小,两边是联通不同地点的山路,众人的两边则摆着两个生动形象略显夸张的石像,石像作出跳舞的动作,不过肢体显得有些不自然和癫狂,对面是一扇巨大的石门,它的后面就是未知的未来了。
“你们可以回去了,剩下的我们负责。”
四周的侍卫聚拢过来,接手独孤文和阿尔弗雷德。
“嗯。”
比格福特头也不回的就走了,身后的战士把两人发放在地上后也都跟着他下了台阶。
‘真是无情’
已经没时间为他们的无情离开感到难过了,因为他察觉到了阿尔弗雷德一直在颤抖,这或许才是普通人面对这个情况应该做出的反应,相较之下,独孤文显然是过于冷静了。
‘还不是因为你!让我没什么现实感’
侍卫们什么也没说,羊骨面具又阻隔了他们的面部表情,两人又一次像是即将面临屠宰的猎物一样被抬进了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