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想害死为师吗！
玄平的“目光”透过玄阳的身躯，即使隔着高高的帽檐，叶坚都能感觉到那帽檐里的阴冷的目光。
似乎有种无形的冰寒气息一直氤氲在周围，叶坚忽然发现自己的眉毛、发梢上都凝结出一层薄薄的冰块。
“这——天魔功也太可怕了吧！”
玄平仅仅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到冰点，若是这人随意出手，叶坚自问没有一丝活下去的可能。
他轻轻叹息声，两人实力间的差距让人绝望！
然，叶坚没有丝毫的畏惧。
因为，玄阳还站在他的面前。
玄阳三番两次救他，一定是自己对玄阳有其他用处，所以他相信一旦玄平对他动手，玄阳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却在这时，身前的玄阳脚步一晃，往一旁跨出一步，将身后的叶坚完全暴露在玄平的面前，一瞬间，那股冰寒的气息狂暴的席卷而来，几乎下一瞬要将叶坚冻僵，然而这还是玄平没有动手的情况下！
玄阳道：“师弟，你请便，他不过是个奴籍弟子，要杀要剐随你开心。”
他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有把叶坚的性命放在心上，也仿佛放弃了再救叶坚的可能性。
“我焯！”叶坚瞪大眼睛。
这下子要完蛋了，怎么也没想到，玄阳可能为保自身的安全，居然放弃了他这个好徒弟。
叶坚脸露苦笑，脚步却未退缩一步，因为他知道在炼气九层的玄平面前，如同一只蝼蚁般，只要人家愿意，一根手指足以将他捻死。
他面色忽的一振，咬紧牙关握紧双拳，一抹凶狠的眼神闪过，既然逃也逃不掉，横竖都是死，何不殊死相搏一番，死后也留一个好名声！
“战！”
叶坚身背微微拱起，如临大敌般紧盯几步之远的玄平，如一只没有退路的野狼，面对人生中最后一战！
“嘿嘿。”
玄平见他没有逃走，反而作出殊死抵挡的动作，冷冷一笑：
“小子，你还真有几分骨气，玄阳师兄当年也如你这般，不过现在年纪大了，反而怂了，勇气不如你！”
玄平顿了顿，没见他有任何的动作，一股狂暴的气息乍然间从胸腔处爆裂出来，将周身氤氲在其中，隔着这一层淡淡的薄雾，他那全身漆黑的身躯更加模糊了几分。”
“你只需接我一招，若有幸能抵挡住，就算你赢，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说话间，他那宽大的黑色袖袍轻轻一动，双手微微抬起，卷起一蓬蓬的黑色的煞气，再往前一推，那黑色的煞气便如潮水般铺天盖的涌向那个身背微弓的孱弱身躯。
刹那时间，阴风阵阵，似一道狂风平地而起。
叶坚呆住了。
这黑色煞气没有实体一般，刚一触摸上去只有深深冰寒的气息，该怎么抵挡？
眼看煞气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向身躯，叶坚纵然想避开，猛地要抬起脚步，却发现身躯如同被禁锢住一样，站在原地怎么也挪不开。
“这——”
叶坚大惊，呆立原地，心头闪现一丝绝望，这煞气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全跑进了身体，他哪还有活命的机会？
眨眼间，煞气狂射而来，涌入他那孱弱不能动弹的身体，一种寒彻透骨的寒冷瞬间席卷周身，牙齿打颤，身躯微抖，血肉之中的骨骼似乎要被冻裂了一般！
绝望之际，他心头哀叹一声：“我现在是炼气一层的境界，才学会引气入体。”
今日带着玄阳大佬来找韩离的茬子，怎么也没想到到最后居然会是这样一种结果，我才13岁，刚刚步入修行界没有几天，小命就要这样送了？
“不！”
叶坚大吼。
纵然是一只微不可察的蝼蚁，在危险到临之际，都会拼死抵挡！
忽的，脑海中忽的闪过一个念头，尝试运转《焚心诀》，这是他在身躯不能动弹的情况下，唯一能做出的动作。
冰寒的煞气涌入身体，通过经络的输送席卷了周身。
他才是炼气一层的境界，刚刚学会引气入体的技能，能做的只有将这股可怕的煞气通过经络汇入丹田。
如果牺牲丹田，能够活得一条小命的话，怎么说也是一件非常划算的事情。
叶坚说做就做，《焚心诀》的法诀快速运转，锁住周身经络内的冰寒气息，通过法决引导着气息往丹田中赶去。
“咦？这小子找死么？”玄平马上发现了他的举动，居然将这要人小命的冰寒煞气引导向丹田，丹田若是破损，这小子当场就会殒命。
一个区区炼气一层的小家伙，可能还不知道丹田是修行者的根本，丹田遭受伤害，别说炼气一层，就算筑基期大佬，几乎都没有活命的机会。
玄平缓缓收回天魔功，一脸讥笑的看着这个少年，期待着下一息这少年会因为丹田的破碎，而瞬间的爆裂为死尸！
焚心诀很快运转了一个小周天，将周身经络中的冰寒气息锁住，叶坚猛地一咬牙，面露苦涩的将这些煞气顺着经络赶往丹田。
即便是寻死之路，叶坚也要尝试一番，毕竟这是他对于可怕的煞气到临之际，唯一所能做出的动作！
煞气在经络中流转，很快撞击到那拳头般大小的丹田，却在这时，原本暗淡无色的丹田在体内猛地爆发出一支炙热的光芒，似火光腾腾蹿起般淹没了那一丝可怕的冰寒气息。
一瞬间，那丝冰寒的气息被炙热的火光包裹住，剧烈的燃烧，也就在这时，那丝冰寒气息陡然一空，像是被炙热的火光所吞噬，消失不见！
“嗯？”
叶坚一愣。
在石室修炼时，他就感觉丹田不一样，总有一种炙热的感觉。
没想到丹田居然还有此等的功效，他似乎恍然，火能克冰，只要引导这冰寒的煞气尽数到了丹田，那这次危机就算不得什么了？
他加快速度运转焚心诀，将体内的冰寒气息尽数赶向火光滔天的丹田之中，随着一次次的引导，一次次的撞击过后，他猛然发现原本炙热的丹田之火似乎快要熄灭下去，也就在这时，体内最后一丝的冰寒气息完全消灭一空。
这时，叶坚才发现不知何时玄平已经停手了，但从他漆黑的帽檐下，森森目光寒意依旧不断的散出。
叶坚脸色苍白，脚步微微晃动了一下，运转法诀消耗太多，导致体力没有跟上来。
但心中也有一丝的窃喜，在玄平的攻击下总算活了下来，玄平方才说过只出手一次，若他侥幸能接住，便算他赢。
“我这算是赢了吗？”
叶坚镇了镇精神，让看上去没有那么的虚弱，有些得意的朝玄平挑了挑眉头，那眼神仿佛在说，炼气九层也算不得啥嘛，我一个炼气一层的少年完好无损的硬接住啦！
黑袍的玄平没有动作，对于这小子的挑逗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微微沉吟半晌，才迟疑出声：“纯阳之躯？”
他明明感受到这小子将经络中的天魔气息尽数赶往了丹田中，让人没想到直到此刻天魔之息完全消散了，这小子居然还没有倒下。
再观此子的修为，分明也只有炼气一层的境界，难道说他会什么隐息法决，将至高的修炼气息尽数隐藏了？
玄平很快否决了这个念头，他若是隐藏的大能，岂会受弟子韩离的欺辱，再者此子只要十来岁的年纪，打死他也不相信修为能超过炼气五层。
那只剩下一种可能，此子来纯正的纯阳之躯，丹田之火异常旺盛，将天魔之息尽数的熄灭了！
玄平吃惊的转头望向玄阳，见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心中的猜测更加印证了三分，难怪玄阳师兄有恃无恐，是他早就料及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玄阳师兄，恭喜你收了个好徒儿，此子前途无量，将来在修行一途会远远超越过你啊！”他将远远超越四个字拖了很长的音调，似乎在推测玄阳此刻的心思。
玄脸色复杂，没有回答玄平的问题，只是淡淡哼了一声。
从那日在白云山遇到叶坚时，他就一眼看出叶坚是个纯阳之躯，非常适合修炼至刚至阳的焚心诀，于是心怀惜才之意从衙役刀下救出了这个少年。
见玄阳没有做声，玄平森冷笑道：
“为防止此子日后欺师灭祖，作为师弟的我现在出手将这小子灭了，以绝无穷后患！”
话音方落，杀意四起，他修炼天魔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绝对不容许一个未来的敌人能够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扼杀一个天才，最好的办法是在他未成长之前，给其致命一击！
玄阳忽的一步跨出，挡在玄平的面前， 抬手时指缝间青光流转，只要玄平再动手，他一定会奋力反击。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徒儿，岂能会人随意杀害，那这么多年费的辛苦心血岂不是白白流淌掉了？
“师兄，你确定要为这小子出头？”玄平缓缓放下抬起的手掌，如果玄阳师兄坚持要为此子出头，那他不得不要考量一番。
虽然同为炼气九层的修为，玄阳日前才借助宗门炼气丹药突破的层次，而他此刻在炼气九层后期，已经尝试着冲击筑基境，若硬拼起来，玄阳一定不会是他的对手。
但，为了一个没有成长起来的毛头小子，要和同等修为的修士硬拼，貌似自己也占不到多少的好处。
玄阳的掌心青光流转不断，做好了随时出手的打算，这也代表了他必战的决心。
玄平望着这一幕，将垂在身前的掌心的天魔之息散去，看着玄阳一脸戒备随时动手的样子，不由得哑然失笑：
“罢了罢了，你是师兄，今日我便卖你一个面子，不与此子计较。”
“多谢师弟成全！”玄阳这才松了一口气。
要是真和这个改修天魔功的师弟硬刚起来，他没信息能够完全战胜，即便是战胜了，也落不到好下场。
何况此刻他身体还受着严重的内伤，老毛病又犯了，这些日子修炼焚心诀时，总感觉此法决过于刚烈炙热，如烈火般游窜在经络中，那股霸裂的纯阳之火有着渐渐压不住的势头，将他一身经络都要烧毁了一般。
“你不敢动手了？”忽的，叶坚从一旁走出，坚忍的目光紧紧盯着玄平。
看得出来，玄阳还是非常疼惜他这个徒儿的，为了他不受玄平的再次攻击，玄阳不惜要与此人撕破脸皮也要大战一番！
有玄阳在一旁坐镇，叶坚还怕个鸟，为了以后的安全着想，不如此时出手拼个你死我活！
“你找死吗？”玄平讥讽道。
“你对我出手，我没死那就是我赢了，我既然赢了，那你该给我一些战利品吧？”叶坚忽然说道。
玄阳能够保他一时，但保护不了他一辈子啊！
仇恨要挑起来，战斗也要打起来！
就趁现在！
他身躯跳向一旁，伸手拔起倒插入地的清雪剑，几步一个疾冲，“咻”的一声，一剑刺向玄平的胸口。
“噗！”似乎清雪剑刺入血肉散出了声响。
玄平看着清雪剑刺来，身躯动都没动，似乎没来及反应定在那里，随着宝剑刺入他黑袍的胸腔，叶坚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剑身刺进了实体的感觉，然玄平眼见着剑身插入身体，口中一个字也没有发出，似乎没那一回事般。
由于巨大的帽檐遮挡住了他的眼眸，连同整张脸看上去也有几分的模糊，所以看不出他此刻的脸色到底是什么样子。
叶坚没有注意到，站在一侧的玄阳此时脸色阴沉的可怕，都要滴出水来，要是可以他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个找死的小家伙！
叶坚听着剑身刺入血肉的声音，心中大喜，两手都有些微微颤抖，差一些把握不住手中的清雪剑，他私以为自己偷袭成功了。
下一瞬，他就瞪大了眼珠，不可置信的看到一身黑袍的玄平，宽大的身躯渐渐虚幻，化成一道人形的黑烟，随风一吹便完全消失在眼前。
叶坚呆住了。
这家伙来去无形，明明感受到一刺就中，而他又如来时一样，像个鬼魅一般忽然间消散。
天魔功也太可怕了吧！
“放肆！”玄阳突然大喝。
他虽然表现的很生气，但是身躯没有移动半毫，连抬手运转元力的动作都没有，仅仅是冷冷大喝了一声。
就在这时，面前昏暗的洞府中，传出一道沙哑的声音：
“蝼蚁，等你炼气七层时，再来找我！”
“我玄平定将你碎尸万段！”
“玄阳师兄，此子心机过重，我劝你不必留着过夜！”
玄平回洞了，如同一阵风一样，无形无色，不留踪迹。
让人意外的是他被叶坚刺了一剑，玄平居然没有反击，反而退回了自己的洞府，事已至此，叶坚自忖还没那个胆子冲进去再战一番。
若是这样做，恐怕他就成了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
还有玄平最后那句话，什么叫心机过重，还不是为了自保，转眸看向玄阳的脸色，他那阴沉的脸上冲刺可怕的怒意，突然回眸瞪了眼，“走！”
叶坚心中失望，战斗没有被挑起来，反而惹怒了玄阳这尊大佬，要是回去免不了一顿的教训，想想都令人生畏。
现在要是不跟着他回去，恐怕以后都没机会回去了，强者便是强者，喜怒哀乐尽然表现在脸上，根本不会理会蝼蚁的感受。
玄阳已经跨出步子了，叶坚不敢多想，不忘提起手中清雪剑赶紧跟上。
他对这柄通体雪白的清雪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地上扫了眼，便看到了清雪剑的剑鞘，顺手把剑鞘拾起，套在了剑上。
“呵呵——”叶坚满意至极，来趟这里虽然战斗吃了点亏，但得到了一把宝剑，想想还是非常的开心。
这时，一直傻愣愣跪在地上的韩离，才注意到他那心爱的宝剑，被叶坚抱在怀中，像是哄孩子般不断的抚摸着。
“还我清雪剑！”
韩离霍然跳起，伸手朝叶坚身后抓了去，这一击用足了十层的功力，他有信心一抓能将叶坚肩膀卸掉！
抢老子的清雪剑，当老子死了吗！
老子还在这里，只是受了点伤，还活生生的能够一战！
听到身后的大喝声，感觉身后风声呼呼，叶坚顾不得多想，矮了矮身躯，顺势躺到地上朝一旁滚去。
虽然样子有些狼狈，但总算避开 了这突然的一击，抱在怀中的清雪剑更加紧了，他誓死不能放手！
韩离见一爪落空，目眦欲裂，恨不得要将夺剑的家伙碎尸万段，他转动步伐要再次猛烈攻击，他不信一个炼气一层的毛头，在他炼气五层的大佬面前，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砰！”
玄阳及时挡在目眦欲裂的韩离身前，袖袍一挥与韩离伸来的手掌剧烈碰撞了一下，便将韩离整个胳膊都甩到一边。
那不起眼的碰撞，韩离感觉胳膊骨头都要散架般，剧烈的痛疼让他咬紧了牙关，愤怒的眼神似喷出火来：
“玄阳师伯，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明抢不成！”
自从被玄平师傅收为徒弟的五年时间，他韩离没受过这样的侮辱，有师傅的保护，从未有人在他这里讨到过半点的便宜。
何况他如今炼气五层的修为，在这片山区放眼望去，还没有哪个奴籍弟子比他修为高。
一个修为比他低的家伙，居然明目张胆的抢他宝剑，而且还在自己的地盘上，此等事情要是传出去，他作为龟峰山奴籍弟子管事以后的脸面往哪里放！
玄阳阴冷瞪了一眼，“韩师侄，你输了，就得承受后果！”
他说话的口吻，不是在商量怎么办，而是毋庸置疑的命令。
我徒儿看上了你的宝剑，你又战败了，所以这宝剑就得易主！
“你——”
韩离心中不甘，抬手指着玄阳还想要辩解，
但身后的洞府中传出玄平那特有的磁性声音：“韩离，休得放肆，一柄清雪剑而已，送给那小子玩下又何妨？”
韩离一顿，眸中充满不解，却也很无奈的低下头，回身朝洞府作揖，失落的说道：“徒儿知晓”。
幽深漆黑的洞府中，一身黑袍的玄平脱下高高遮挡住眼睛的高帽，但见其双目眼眶深陷，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刻在眼珠上，似乎双目已瞎，他神色颇为玩味，暗自冷笑：
“我散尽剑修功法，弯道超车改修天魔功，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不能见天日，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不必在筑基后需要巨量的修炼资源，早日修出元婴，毕竟修炼资源太稀缺了，纵然师傅在世，也不能给我太多，何况现在师傅陨落了，灵气精纯的星驰峰也被那群畜生占了去！”
“那小子是纯阳之躯，清雪剑又是冰寒之物，一阴一阳，能否解开《天魔功》筑基境时要求达到阴阳均衡的要诀？”
“有趣！”
……
珠光宝气的石室中。
叶坚俯首站在安坐于蒲团上的玄阳身边。
玄阳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沉默许久后，冷冷开口：
“说吧，你跟胖子王月半前后言语不一，貌似韩离没有侮辱为师，你们这样说是为了挑起我跟韩离之间的事端，对你有何好处？”
叶坚暗自叹息，纵然自己和小胖子说的话有几分相似，依然被玄阳发现到了端倪，可见这个便宜师傅的心机也不是一般的简单啊！
“自保。”叶坚道。
玄阳已经看出了谎言，自然隐瞒不下去，倒不如干干脆脆的承认。
“你说外面都是坏人，我算是见识到了，那晚我就因为多问了一句，韩离就差些把我杀了，脖子上的剑痕不是假的。”
“所以，我想韩离死，只有他死了，我才会活下去！”
叶坚决定豁出去了，与其出洞被韩离一剑刺死，不如现在装装苦，说不准玄阳还有解决的方法。
玄阳闻言，沉默半晌后摇了摇头：
“你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即便没有了他韩离，依然会有张离秦离的出现，你若想活下去，只有努力修炼，然后你成为叶离才行！”
作为过来人，对于奴籍弟子间的残酷生存条件，他是深深有体会的，当年他也是从奴籍弟子一步步走到今天，跟他一起入门的奴籍弟子少说也有上千个，能苟活下来的不到两成，再成为外门弟子的居然屈指可数。
修炼一途，何等的残酷，没有坚忍的决心，和残暴的心性，根本不可能活到最后。
叶坚沉默不语。
在强者为尊的世界里，实力代表一切，他非常赞同玄阳的话，可是他心中闪过一丝的挣扎，我非要成为叶离，每天不在杀人就在杀人的路上，非要这样做才能活下去吗？
他本质上不喜打打杀杀，可是环境貌似不容人！
沉默许久。
玄阳挑了挑眉头，从过往岁月中解放出思绪，说道：
“你这种借刀杀人的做法我能理解，当年我们一众师兄弟都是这样过来的，原本这座山上同我一起入门的奴籍弟子有两百人，加上后来几年入山的，至少上千人，如今只剩下了我、玄庞、玄平。”
“你若不想打打杀杀，那就得好生修炼，让仙云山那些老家伙看到你的实力，将你纳为外门弟子。”
“等你修炼到炼气五层时，有机会在外门大比中崭露头角，到时候若获得七脉师尊的青睐，你就可以永远离开这里，身份自然也跟为师一样，成为仙云门的外门弟子。”
说到这里，玄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想久远的往事，那时他才10岁，一日在村中玩耍，被路过的修行者发现，那人可能觉得他有眼缘吧，就把他带回了这座山，整天当着奴役一样使唤着。
后来无意中一次机会，他发现了那人的修炼法决《焚心诀》，凭借着过硬的记忆力，一夜时间记住在了脑海中，于是他在一边被使唤干活，一边偷偷修炼，终于有朝一日有了炼气五层的修为。
这时的玄阳已经离家五年，趁着那人不备偷偷回到老家，那一幕是他这一生见到的最可怕场景，十年前还热热闹闹的村庄，此刻变成了一片烈火焚烧的废墟，茅草长得粗壮，根本就分辨出来这里曾经有处村庄。
玄阳这才知道，那人在领他进入仙云门那天，夜里折身返回将这座热闹的村庄并将其付之一炬，为的是看看焚心诀炼气六层的实力。
又隐忍两年，努力提升修为，玄阳终于报了这份大仇，之后在外门大比中脱颖而出，成为了星驰峰的外门弟子。
回首去看，曾经和自己差不多进入仙云门的奴籍弟子，存活率不过几十人，他们依然在原地麻木的被奴役着，默默承受着别人的打骂甚至斩杀，如同蝼蚁般任人宰割！
又过去几年，星驰峰的道玄师傅在外陨落，星驰峰被其他六峰给抢了去，他跟玄平、玄庞三人重新回到了这里，当初那些熟识的面孔皆全然不见，大抵是全部死了！
玄阳面露凄然之色，话锋忽的一转，冷冷道：
“叶坚，你为自保引发我跟韩离的矛盾，我可以不予计较！”
“但是，你拿剑刺杀玄平师弟，为了引起我跟玄平的厮杀，别以为为师不清楚你那点小心思！”
“为师修为不如玄平，你这样做，想害死为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