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怎么连你也欺负我
意外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次日一早,朝廷那边来了人,说是为了成功抵御外敌一事宣赏。
温抚得了消息就赶紧跟着楚飞客一行人赶了过去,她以为无非就是嘉奖一下县令指挥重建和无影阁杀敌有功,可世界制造情节的能力超越了她的想象。
天刚蒙蒙亮,露珠还挂在叶子上,潼县的许多百姓已经在城门内站成两排,探着头等待宫里来的宣旨者。
温抚和程氏两兄弟也在人群中,不远处季霆宗和楚飞客一起站在队伍终点,显然是这次宣旨的主角。
“哥,抚姐,你们说这次朝廷给我们什么赏赐啊,我们可算是立了件大功,不得有个百两黄金什么的”,程翔凑在两人身旁,一脸期待,末了看两人不搭他的话茬,知道自己可能是异想天开了,于是又嘟囔着补上一句:“”再不济也能在名声上压断浪门一头啊。”
程翼瞥了一眼他的傻弟弟,面无表情地开口回他:“不要想太多,更不要妄议朝廷的决定。”
“你哥说得对,应该是口头赞扬加点零星的财物,顶多给个称号什么的,别多想了啊。”
说完温抚看到程翔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下去,有点于心不忍,再熊也还是个孩子,于是她笑道:“想得美一点也没关系,万一实现了呢。”
程翔闻言嘴角又扬了起来,眼睛逬光地看着温抚的笑眼,但当看清温抚眼里的调笑后,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眼神幽怨:“抚姐~怎么连你也欺负我。”
温抚还没来得及搭他的话,人群突然骚动起来,三人停下动作,一起向城墙那边望过去,只见远处一群黑影慢慢放大,片刻后一个华丽的轿子被一群侍卫和太监拥着,缓缓朝这边行进。
片刻,那轿子停在了人群终点不远处,一个小太监快速跑到轿子口,跪趴下去,下一秒,一个着华丽官衣的老太监缓缓下车,满头白发,但意外动作还算矫健,他踩着小太监落了地,在人的搀扶下慢慢朝两人走去。
季霆宗见状赶忙向前走了几步,作了个揖,朗声道:“苏公公远道而来,实在是辛苦了,季某招待不周,还请苏公公见谅。”
楚飞客这边也跟着行了礼,依旧是那个沉冷的声音道:“见过苏公公。”
被行礼的人走到两人面前,两眼一眯,也行礼道:“两位客气了,咱家只是奉命前来宣旨,没有辛苦一说。”
“那公公快请吧。”季霆宗侧身让出位置。
苏公公点点头,转过身面对着两人,摊开左手,示意仆从将圣旨拿来,后慢慢打开,严肃道:“全部都有,现在接旨。”
话落,季霆宗与楚飞客带着身后百姓,纷纷下跪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潼县县令季霆宗守县有功,积极筹备重建,朝廷特予其忠勇之称号。”
苏公公顿了顿接着说:“无影阁杀敌有功,赏银一百两,纳入西厂为朝廷效力。”
温抚跪在人群中,听到这深深皱起眉,无影阁怎么被调取朝廷了,那以后任务怎么办,自己要跟楚飞客请求留在潼县吗。
这边温抚还没想好办法,那边苏公公话未停,给温抚的纠结定了解决办法。
“潼县县令家马夫之子此一战杀敌无数,并取敌首,神勇无双,实乃不可多得之才,今特封其为御前羽林郎,赐予保卫圣上之荣。”
听到这,温抚震惊得顾不上礼仪,她猛地抬头朝那边望去,眼里全是不解。
“两位,接旨吧”,苏公公合上诏书,笑道:“不过应该还少一人,那孩子呢,来了吗。”
季霆宗刚想接话说他今天没来,人群中突然站起一人,扬声道:“草民正是县令家马夫之子。”
温抚闻声也朝那边看去,只见沈灼立于人群之中,白衣飘飘,神采奕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抚的计划全部被打乱了,本想着让沈灼登科及第,怎么突然成了羽林军,去保护圣上了?
这要露馅了怎么办,现在沈灼还没有足够的能力与皇后抗衡,要是被发现了身份,等待他的肯定是杀人灭口啊!
温抚想到这担忧得不行,也顾不得什么情节被大改了,首先得保证男主活着啊。
眼见着沈灼准备走出人群,去苏公公那里接旨,她的理智冷静全被抛之脑后,也顾不上什么后果,她猛地起身,小跑到沈灼身边,一把拉住他。
沈灼转过头,一脸疑惑地看向她,须臾又被担忧替代:“泠泠你”
温抚打断他,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别说出你的名字。”
然后她飞快转身,一溜烟又跑回了原来的位置,跪好,温抚喘着粗气,理智此刻正在严厉谴责她,她的心跳得飞快,不知是因为担心自己行为的后果,还是担心沈灼身份被发现。
她微微抬头,看到此刻沈灼已经跪在苏公公面前,两手举过头顶,准备接旨。
苏公公自然是看到了刚才少女的大不敬行为,但他没立刻追究,反而饶有兴致地在沈灼接了旨站起身后,笑问他:“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温抚听到这,心都停跳了一拍,千万要听她的话啊,温抚在心里祈祷着。
下一秒,她听到沈灼说:“回苏公公,我名沈灼。”
完了。
这小子怎么不听我的话!
“申辩的申,卓越的卓。”沈灼继续道。
好像没完。
这小子果然还是有点信任我的。
温抚松了口气,但是情节大改的事情此刻又进入了她的大脑,她刚放下心,现在又烦恼起来,圣旨能撤回吗?
宣完旨苏公公就走了,人群也渐渐散了,温抚垂着头跟在楚飞客他们后面,还在想着情节的事。
“怎么了,吟月?”楚飞客注意带她的异样,放缓了步子,落到她身旁,轻声问道。
“啊?”温抚被楚飞客从思绪里拉回,还懵着,一抬头看到楚飞客关切的眼神,摸了摸鼻子:“是哥啊,我没怎么,就是起太早,有点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