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谁杀的县太爷?
妇人又哭了好久,忽冲秦师爷道,“秦师爷,去查,查是谁放的火,是谁想要烧死我家老爷!”
秦师爷垂下眼眸,无奈的道,“夫人,已经查过了,根本没有半点痕迹,无法揣测是谁放的火,当然,我已经派人去外头查可疑之人了,定会逮到那个想杀死老爷的人的。”
中年妇人怒看着他,“你怎么这么没用?找个人都找不到?”
秦师爷看她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心里冷哼,她也没将他当个人,要不然为何这个时候还能趾高气昂的使唤他?
“是,夫人,我没用。”
妇人又抹了一把眼泪,满脸抱怨,“我家老爷都被害死了,你怎么能连个真凶都查不到?”
秦师爷暗暗呵呵,没接她的声。
“秦师爷。”
这时,外头响起官差的声音。
秦师爷立即看过去,“何事?”
官差幽幽道,“府衙外头有人找,这人说他是皇城来的。”
皇城来的?上头来人了?
秦师爷眼睛一亮,当即拔腿往府衙外头走去。
一路狂奔,很快,秦师爷便出了府衙,并且看到了府衙外头的两人。
一人身着白衣,模样清俊,神色慵懒,另一人着一身带暗金的黑衣,衣服瞧着普普通通,可是那通体流金的感觉却有些吸人眼。
不仅是衣服特别,这人模样也是不凡,五官深邃,极其出众,一眼便能惊艳四座的那种,且此人身带贵气,他什么都不做,只瞧一眼便能感觉他的不平凡。
秦师爷好一番打量,冲楚清绝鞠了下躬,“小人见过这位爷,不知爷是何人?”
楚清绝轻咳一声,“我是四皇子手下的侍卫,奉了主子的命令路过这里办个公事,今日暂无落脚之地,便来府衙借宿一日。”
只是个侍卫?秦师爷脸上讨好之意当即消失,脸色有些难看,“爷,不是我不让爷您来借宿,只是咱们府衙出了事,无法收留爷。”
楚清绝眸子一沉,“府衙出了什么事?”
“咱们县太爷出了事,昨夜有贼人进了府衙,在老爷屋里头点了火,眼下老爷身死,府上在办丧事。”
“竟有贼人如此大胆,敢杀朝廷命官!”楚清绝脸色阴沉。
秦师爷眼中闪过一抹幽色,“是啊,这贼人胆子太大了。”
“可有找到这贼人?”
秦师爷摇头,“这人是位高手,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楚清绝微微颔首,“引我瞧瞧去。”
秦师爷眸子微眯,指了指府内,示意他跟上,然后主动进了府衙里头。
秦师爷直接将楚清绝和叶景胜领到了县太爷被烧死的房间外头,他指着已经毁了大半的房间道,“老爷就是在这里被烧死的,两位可以仔细看看,看能瞧出什么痕迹不,若是能找到真凶,我感激不尽。”
楚清绝没说话,径直进房间查看起来。
屋子被烧毁了大半,现在就剩点残垣断壁了,他进去是看不到屋顶的,只有几面半残的墙还在,还有些还没有完全烧毁的家具。
从这些东西里想要找到些许痕迹,那几乎是没可能的,不过即便如此,楚清绝还是看得很仔细。
叶景胜倒没心思关注这位县太爷是怎么死了,他和楚清绝不一样,他不在乎县太爷的死活,他只扫了眼残破的屋子,视线便落到了秦师爷身上,“你是府衙的什么人?”
秦师爷微微垂首,“回这位爷的话,我是府上师爷,我姓秦。”
“你是师爷啊,那你对府衙的事都了解是吧?”
“是的。”
“方才我路过一间药铺的时候,发现药铺被官府贴了封条,是何原因?”
秦师爷似没料到他会问这个,但想他是皇城来的,也就随口一问,便也敷衍的答,“那铺子的主子偷了我家县太爷的东西,因而被我家县太爷逮进了大牢,并且查封了铺子。”
叶景胜勾起唇,声音变得有些漫不经心,“有什么证据证明那家铺子的主子偷了你家县太爷的东西么?”
秦师爷没瞧他,自然也不知他是什么表情,继续敷衍道,“那家铺子的掌柜已经招了,证据确凿。”
叶景胜点了点头,“你们这县衙办事可真厉害,居然能无中生有,还能让人认了这罪名。”
秦师爷查觉不对,蓦然看向叶景胜,“这位爷是什么意思?”
叶景胜脸色一沉,“我一直同他在一起,都未曾来过府衙,什么时候偷过县太爷的东西了?”
他扬手指向楚清绝,眼神阴沉,压迫感十足,“你家县太爷居然逮了我的伙计,还封了我的铺子,这手段当真是高明啊!”
他是定安堂的那位?
秦师爷当即知晓他的身份,忍不住看向楚清绝,那这位又是谁?
莫不是叶景胜找来狐假虎威的人?为的就是吓唬他,替他定安堂讨回公道?
八成是如此的,毕竟若他真是四皇子的侍卫,怎会特意跑到府衙来借宿呢?他上哪去住不了?这分明是个借口!
笃定两人是来讨公道的,秦师爷立即喝令出声,“来人,将他们给我绑起来!”
他声音一落,周围的官兵立即围了过来,他们分别将叶景胜和楚清绝给围了起来。
“你想做什么?”叶景胜看着秦师爷,眼睛微眯。
秦师爷冷笑,“做什么?你们冒充皇城的人来咱们府衙骗人,我自然要将你们逮起来!而且,你是定安堂的主子,也就是偷我家县太爷东西的人,你还想跑不成?”
叶景胜气笑了,颠倒黑白,只手遮天,众人皆蝼蚁,这位秦师爷和那已死的县太爷将这套玩得挺溜的。
他有理由怀疑那位县太爷不是被其他人烧死的,就是被这位秦师爷给烧死的,这两人狼狈为奸,说不准就因为什么事有分歧,他就对那位县太爷起了杀心。
如若不然,凭这位秦师爷狂妄的态度,怎会让人如入无人之境点火后安然逃走呢?
叶景胜不知自己猜对了,他还在恼笑,楚清绝忍不住出了声,“我有证据证明我是四皇子的手下。”
秦师爷呵了声,“你拿什么证明?”
楚清绝从怀里掏出一个金色的小令牌,那令牌只有半个巴掌大,通体金色,上边印着一个大字,绝。
这大字不是烙印上去的,似是在令牌上雕刻的,手艺很精湛。
秦师爷没看到别的,只一眼就知道这令牌是真金做的,他眼底浮现贪婪之色,“给我瞧瞧。”
楚清绝没注意他的脸色,准备将令牌丢过去给他看,却被叶景胜阻止,“别给他!”
楚清绝手顿住,看向叶景胜。
叶景胜翻了个白眼,“这位秦师爷明显是想要你的金牌,你给了他,他不仅不会还给你,还会当场要我们的命。”
他真不知道这位是怎么长大了,这么明显的情况还看不出来么?
他现在根本是没将他们放在眼里,如若不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怀疑他的身份?
秦师爷看了看叶景胜,冷笑道,“不给我看就是心虚,他果然是你找来骗人的,为的就是救出你定安堂的人,我是差点信了你们了!”
叶景胜笑笑,忽而冲楚清绝一脸严肃的道,“我是没想到这里这么乱,拖你下水了,这里我挡着,你走吧,去找救兵去,要是我能撑到你回来,咱们再续前缘,若是我撑不到,希望你往后还能记得给我上一柱香。”
楚清绝似乎朝他丢了个白眼,二话不说从腰间抽了把软剑朝官兵们刺了过去。
叶景胜看他动作,也没迟疑,迎面攻向了围他的官兵们。
秦师爷看两人打斗,毫不犹豫的吩咐,“将他们给我就地斩杀,既然他们不愿意被捕审判,那便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我瞧着他们说不定就是杀害县太爷的凶手!”
“你才是那凶手,你这么说,就是想让我们做替死鬼吧?”叶景胜一边打着,一边抽空吐出这话。
秦师爷面色阴郁,“你们杀了县太爷,现在还想将这污水泼到我身上,给我将他们斩杀!”
看他眼中疯狂的杀意,叶景胜不再跟他说话了,他觉得跟他争嘴没必要,纯纯的浪费口水。
叶景胜和楚清绝都是打小练过的练家子,而府衙的那些官差,都是混吃等死挤上来的,虽然他们个个瞧着身强体壮,却打不过两个炼家子。
叶景胜和楚清绝也不过与他们打斗半刻钟,便将一众官差全部打趴下了。
秦师爷看到这些官差这么没用,眸光闪了闪,拔腿便跑,一边跑还一边喊,“来人啦,快来人,将这两个杀害县太爷的贼人抓住。”
叶景胜和楚清绝两人对视一眼,神色阴郁的追向秦师爷。
他逃跑的速度倒是快,一眨眼的功夫便跑到了县太爷停尸的堂屋。
那地方站有不少官差和下人,听到秦师爷的话,毫不犹豫的冲向了叶景胜和楚清绝。
眼看两人被赶来的人拦住,秦师爷松了口气,冲到中年妇人面前嚷道,“夫人,那两位就是杀害老爷的贼人,你快让人斩杀他们,他们凶得很,武功极高,方才已经打倒了一片官差了。”
中年妇人听说两人是杀死她相公的人,也不想管这话的真假了,一抹眼泪,疯一般冲向了两人,一边冲过去,嘴里还一边喊,“我杀了你们两个小贼!”
秦师爷看到她这么不怕死,心里暗惊了下,随之便是兴奋,要是这两人出手杀了这位县令夫人,即便他们没有杀县太爷,那也是重罪,他们还逃得了么?
秦师爷打的是如意算盘,可惜叶景胜和楚清绝都不是那种滥杀的人,他们也没想过杀人,即便出手,也只是重创对手而已,县令夫人冲过去,两人同时避开,而后同时朝她出手,打晕了视死如归的县令夫人。
处理完县令夫人,两人又将一众家仆和官差全部打趴,末了一左一右朝秦师爷走了去。
秦师爷一直在谋划着一会该将两人怎么办,没想到他这一打差的功夫两人就围了过来,发现两人靠近,他暗惊了下,随后惊恐的退步准备逃走,但这一次楚清绝没让他成功逃走,他一个闪身过去点了他的穴道,将他定在了原地。
秦师爷见不能动了,脸色惨白,“你们想做什么?”
“我告诉你们,最好赶紧放了我,并且离开这府衙,要不然你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要是你们现在放了我,我可以原谅你们冒充皇城的人来骗人,我可以当今日的事没有发生过。”
看到秦师爷激动说着这些,叶景胜鄙夷的笑道,“到了这个关头,你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来的?你莫不真以为这个地方可以由着你只手遮天么?”
秦师爷拧眉,故作不解,“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叶景胜呵了声,“很快你就知道了!”
撂下话,他转身睨着身后被打趴的那些家仆和官差们,“这位是四皇子的侍卫,今日来此是为了替我主持公道的,我铺子里的掌柜让你们县太爷诬蔑关进了牢房里头,眼下我要救他出来,不知有谁替我带路,去寻我那掌柜。”
众家仆和官差们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信他。
叶景胜淡声道,“我想还没有人敢这么大的胆子跑到县衙之内这么大张旗鼓的冒充。”
“我带你们去牢里。”有官差举了举手。
叶景胜立即示意他领路。
这官差爬起来,忙不迭的领起了路。
楚清绝没跟上他们,却是唤了个官差过来,让他寻马匹去往州府找知府过来处理这边的事。
那官差听他要去将知府找来,也不迟疑,麻溜的应声离去。
……
喂着掌柜喝了药,狱卒笑眯眯的走到杜初雪所在的牢房前,嘿嘿开口,“小美人,我已经按着你所说,给他喂药了,你陪我说两句话呗?”
一早狱卒就跑到杜初雪面前,想讨她几个媚眼,可杜初雪对他不冷不淡,先是使唤他替掌柜换药擦身子,等他做完这些,她又让他给他煎药煮药,一直忙到方才,他才终于得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