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守着
丁宛如想做出毫不在意的神情，但是失败了。
她一直期待成元能够得到西魏大爷的喜爱和魏大人的赏识，她的成元那么聪明伶俐，如今却要被其他的几个孩子踩在头顶上。
丁宛如的身子晃了几晃，头晕的厉害。
清莲还嫌她不够难受，道：“黄夫子是西魏魏大人推荐来的，素来刚直，也说三少爷聪明伶俐，只是性子不好，要好好扳一扳，结果三少爷就闹出这样的事来，黄夫子这样的夫子只怕不会再愿意教导三少爷了。世子夫人也觉得三少爷养不熟，虽然看在是世子亲子的份上，依旧对三少爷照料。时日长了，丁姨娘觉着三少爷不会怨你挡了他的路吗？”
丁宛如冷笑道：“这是你一个丫鬟该说的话吗？”
伞下，清莲笑得更冷，道：“说起来，你又比我一个丫鬟高贵多少呢？还不是生了孩子眼巴巴的谋算着世子夫人记在名下，想巴着西魏？不是我说，我这样的丫鬟若是被主子收用也比你不知道好了多少。算了，你一个小门小户出来攀高枝的，甘愿在外面做外室的人，自然不会懂这些。”
清莲扭着身子走回了梧桐院。
雨越下越大，婆子们将丁宛如架了起来，道：“丁姨娘，走罢，早点回去换身干净衣服，喝些姜汤，明日再来跪着。清莲姑娘说话直了点，这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谁也没办法。”
丁宛如的眼泪随着雨水一起流了下来。
她长长的指甲插入手心，血迹斑斑，凭什么，就因为魏琳琅投了个好胎么？那个蠢货，又肥又蠢，处处遭人算计的蠢货，竟然还让自个的丫鬟嘲讽她。
总有一天，魏琳琅会知道她的厉害。
清莲回到廊下，收了伞，就瞧见成元已脱了蓑衣，跪在地上，求魏琳琅给丁宛如找个大夫看看。
魏琳琅道：“成元，我今早走之前已经说了让丁姨娘午饭后就来梧桐院外面跪着，她却要等到清荷去请，还口口声声说我惩罚她就是不给三少爷颜面。你也快到了去国子监读书的年纪，去了外面便知，丁姨娘做的事让你以后多难堪。我也不想多说，免得你们母子记恨我，你以后慢慢就会明白了。”
成元低着头道：“母亲，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犯了，只求您看在儿子面上，给丁姨娘请个大夫来瞧瞧，若是她身子不好，能不能先暂时不跪了。”
魏琳琅道：“好，我答应你，不过明日我要带你的几个兄弟去西魏，你就不用去了，留在府里好好照料丁姨娘罢。”
成元惊吓地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魏琳琅。
魏琳琅道：“丁姨娘曾经给你启过蒙，你也瞧不上黄夫子，黄夫子也不喜欢你的品行，以后只怕也不会再教你，你启蒙的事……就交给老夫人和丁姨娘操心罢。”
成元吃惊地问：“母亲这是不管儿子了吗？大舅和外祖父他们不管我了吗？母亲……”
魏琳琅道：“母亲管不了了。”
成元失魂落魄地被两个嬷嬷带走了。
魏琳琅对清荷道：“看看他今晚睡在何处。”
清莲问，“小姐，为何要对丁姨娘说那样的话，她还不够恨你吗？”
魏琳琅道：“她早就嫌我挡她的路了，你说不说的，她都恨我。”
清莲摇摇头。
她不明白魏琳琅为何要将丁宛如激怒。
魏琳琅心想，成锦能够为了这对母子，不顾一切地偷入侯府，那么她折磨折腾他们，成锦会忍不住现身吧。
不管如何，她总是要尝试一二的。
清荷道：“小姐这是想激怒丁姨娘，让她带着三少爷不来烦你吗？”
清莲道：“老夫人只怕不会答应。”
魏琳琅冷哼道：“老夫人答应不答应的又能怎么样呢？”
清莲和清荷对视一眼，没有出声。
魏琳琅道：“清荷，你去找墨小哥，让他们今晚上多盯着点听风阁，那个盗贼说不定真的是丁姨娘引来的。”
清荷一激灵，道，“好。”
……
皇甫嵩在墙上趴了一天，他人小，躲在树梢上，也没有人发觉。
宋娘子在下面唤他：“都下雨了，你还不下来么？明日还要去西魏拜见魏大人，你可别生了病。”
皇甫嵩低声应道：“就来，就来。”
他溜下树，鼓着腮帮子道：“看了一天，京兆尹府的捕快还是觉得盗贼在府里，外面守着的人增加了一倍。府里别处我瞧着动静都不大，师姐住的院子却人来人往的，总是有人往那里聚。”
宋娘子道：“她是当家主母，自然事情多了。”
皇甫嵩垂着小脑袋，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娘子丢了块干帕子给他，催促道：“赶紧擦擦，再去泡个热水澡，喝点姜汤。你对你师姐有这份心就够了，外面有京兆尹府那么多人守着，这个盗贼只怕不好捉。”
皇甫嵩蔫蔫地接过帕子擦拭发上的水珠。
“我做几个兽夹子？”
皇甫嵩说做就做，起身去忙乎去了。
“你做了放在哪里？”宋娘子着急地问：“万一伤错了人怎么办？”
皇甫嵩道：“师傅，奶奶，你帮我算一卦，看看放在哪里好？”
宋娘子：“……”
……
陆升和墨羽二人鼓动张管事，让他找些人和他们一起晚上巡视。
张管事才喝了人家的酒，便好言解释，“这些都是护院该做的事，哪里需要我们忙乎？我们忙完份内的事情就可以了。若是万一出了什么错，就麻烦了。”
多做多错，不做不错，张管事很懂的。
陆升问：“难道你不想拿奖钱？世子夫人身边的清荷姑娘说，盗贼还没有抓着呢，京兆尹府的人都守在外面。世子夫人说若是捉着盗贼，必有重赏。”
张管事有些心动，又担心盗贼过于凶恶。
墨羽道：“张管事您忘了？盗贼昨天夜里受伤了。”
陆升道：“咱们也不专门去捉他，就在几处守着，盗贼若是对府里的女主子起了坏心思被我们抓住了，我们不就立了功？若是没捉住，我们也是担心主子安危，没事更好，谁也不能说咱们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