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赶趟
宋娘子知道皇甫嵩的聪慧，道：“你怎么想的？”
皇甫嵩道：“想要倚靠西魏这棵大树，就要多付出些才行呀，这不是您教过我的吗？”
宋娘子沉吟道：“可是……”
皇甫嵩道：“世子夫人一片诚心，我才更要待她以诚才是。”
宋娘子不言语了，半晌道：“此人若是身份特殊……”
皇甫嵩道：“不管此人究竟是谁，现在他是个盗贼，人人都可捉之。”
言下之意，是不去打探别的，也不掺和别的。
宋娘子道：“我知道你一向聪明胆大，所以才害怕你习惯了如此，哪天一个不谨慎栽个跟斗，聪明人的跟斗要比笨人的大得多，疼的多。”
皇甫嵩点头。
宋娘子道：“你都知道就好，自己拿主意吧。”
皇甫嵩笑了笑道：“又不是我想帮就能帮得上的，说不定下一息人就被抓住了。”
宋娘子也笑了，道：“我趁着你们说话的功夫，起了个卦，当是悬而未决。”
皇甫嵩没再说话。
魏琳琅已回到了侯府，此时，福寿堂内乱成了一团，成老夫人得知昨夜侯府入了贼人，心下就知道不好，只怕是孙子成锦露了行藏，被人盯上了。
她本就疲乏不堪，昨夜大喜今晨大惊，身子就有些扛不住，陡然间只觉天旋地转，昏了过去。
成老夫人身上的诰封够得上请太医，连妈妈赶忙让管家去太医院请太医来，又怕太医太忙一时不来，又让请了仁和堂的大夫先看着。
魏琳琅进了福寿堂，赵氏已在一旁守着了，见她来了，紧张焦虑的神情顿时舒缓了不少，道：“琳琅，外面的那些衙役捕快你都瞧见了，该怎么安排？”
魏琳琅道：“婆母，宋娘子的院子他们也去搜查了，捕快说得话有些含糊，说那盗贼受伤了，人应当是藏在府中废弃的院子里。我已经命府里对食物和水严加看管，多加戒备了。”
赵氏松口气道：“你做的甚好。”
府里都是女眷，不注意就会被这些人冲撞，又无法将执行公务的衙役捕快们撵出去。侯府不比以往，干涉公务的帽子背不起。
魏琳琅问：“老夫人这是怎么了？”
这事虽然来得突然，却也不至于将老夫人吓晕过去。
连妈妈知道怎么回事，又不能说破，只能道：“老夫人这几日都为了三少爷的事情烦心，方才陡然见到衙役们涌入府中，被惊住了。”
魏琳琅道：“去请过大夫了吗？”
连妈妈道：“去请了仁和堂的大夫，太医也请了。”
魏琳琅不再说话，和赵氏守在成老夫人的榻前，外面突然喧嚣起来，有女子和男子的争执声、吵闹声传了进来。
“怎么回事？”魏琳琅不悦地问：“什么人竟然闹到了老夫人的福寿堂跟前来了？”
赵氏也拧起了眉毛。
不知道是谁这么不省事，越乱的时候越要来凑热闹。
连妈妈守着老夫人不动身，屋子里的小丫鬟出去看了看，跑回来道：“是丁姨娘，她要进福寿堂，被外面守着的衙役拦住了，说现在正在搜查盗贼，让家里的女眷都安分些，不要乱走动，以免盗贼暴起伤人。丁姨娘说有要事要见老夫人，两边就闹起来了。”
赵氏叹口气道：“这个丁姨娘真是不省心。”
连妈妈的眼神闪烁，道：“老奴出去看看丁姨娘有什么话要说。”
魏琳琅道：“清荷一起去，清荷去瞧瞧丁姨娘有什么缺的要的，让她别来烦老夫人了，老夫人正病着，没法见她。”
清荷应了，和连妈妈一起走了出去。
魏琳琅在心里琢磨，“老夫人急成这个样子，应当知道那个人就是成锦。”
丁宛如呢？
“丁宛如急冲冲的要见老夫人，这就有点让人拿不准了，这是丁宛如知道成锦的下落？还是丁宛如来找老夫人要个定心丸？”
不一会儿，连妈妈黑着脸回来了，清荷则是一脸的轻蔑。
魏琳琅问：“丁姨娘究竟是怎么了？”
连妈妈道：“丁姨娘说有些事情要找老夫人做主，老夫人又病着，丁姨娘就自行离去了。”
清荷悄悄对魏琳琅道：“丁姨娘骂衙役狗眼看人低，欺负她只是个姨娘，还不让她在府里走动，衙役让她乖乖回去，别干扰公务，闹得难看了，谁管她是不是侯府的姨娘。小姐，您没瞧见她那张脸，又急又气，黑的能做包公。”
语气之中满是幸灾乐祸。
魏琳琅道：“她今日午膳过后还要来梧桐院受罚呢，你别忘了。”
清荷哼了一声，道：“不会忘。”
这个丁姨娘在元少爷身后兴风作浪许久了，清荷早就恨得牙痒痒。
魏琳琅道：“你只管给她好看，出了事我兜着。”
清荷奇怪地悄声问：“小姐，你不得饶人处且饶人了？”
魏琳琅摇头，“我巴不得她忍不下这口气，带着三少爷和我井水不犯河水呢。”
清荷想起来小姐是说过要让丁姨娘管教成元的，可是无论小姐如何惩罚丁姨娘和成元，她们就是不松口，还是要让小姐管教成元。
清荷道：“小姐，您放心。”
魏琳琅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小云在外面伸了个头，小声唤：“清荷，清荷姐姐。”
清荷又悄悄地溜了出去，一会儿回来，满脸困惑地道：“小姐，墨小哥和他陆三叔说是身体大好了，想要入府找个差事做。”
魏琳琅：“？”
这么乱的时候，这叔侄两个怎么跑来了？
还真是会赶趟。
“你没给他们说咱们府里正乱着，被京兆尹府围着捉盗贼呢？”
清荷点头，“这两人太实诚了，陆壮士说他以前学过些拳脚功夫，墨小哥别看是个半大小子，也会一点，要是小姐愿意，他们入府就能帮着小姐，免得被盗贼冲撞了。奴婢觉得陆壮士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府里虽然人多，但都是女眷，盗贼要是暴起伤人，身边多些会拳脚的总是好事，那些衙役和捕快也有看不过来的地方。”
魏琳琅好笑地看着被说晕头了的清荷，道：“我们是女眷，断断没有让他们叔侄贴身保护的道理，衙役和捕快若是让我们出了事，只怕是做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