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情长
怀中美人在抱，还红着眼眶娇嗔，成锦的心都要化了，立即软声道：“这都是我的不是，谁料到魏家要插一脚，那个女人以前懦弱不管事，现在也变了。早知道还不如我先入府再谋划。”
丁宛如嘟着红唇，用手指戳着他的胸膛，道：“我瞧世子夫人清减下来只怕也是个美人，你若是见了她岂不是要将我们娘俩丢在脑后，你以后有了从龙之功，会不会左拥右抱，没有我和元哥儿的立锥之地。”
成锦瞪大双眼，道：“怎么会，我可指天发誓过，我的嫡子就只有元哥儿一人。你我本是一体，这爵位只能是元哥儿的。那魏琳琅蠢笨如猪，若不是因为西魏，我岂会看她一眼。”
两人说话毫不避讳，完全不将旁人放在心中，成元听得眉开眼笑，连妈妈暗自心惊，榻上的成老夫人也虚虚地微睁开眼，又闭上了。
又说了一会儿久别重逢的软语温言，成锦才想起来榻上的祖母，问：“连妈妈，祖母还没有醒过来么？”
连妈妈道：“快醒了。”
成老夫人压根不想醒。
看到他们这般相处，成老夫人对丁宛如更是厌恶至极。
连妈妈又在成老夫人的唇上掐了一下，成老夫人这才慢悠悠地长出了一口气，呻吟着睁开眼睛。
“祖母，”成锦连忙凑了过来，跪在了榻前，眼含热泪，颤声道：“祖母，孙儿回来了。元哥儿他们母子带累您了。”
成老夫人抬抬手，示意连妈妈将自个上半身扶了起来，垫上仰枕，这才道：“锦哥儿，你让祖母好好看看，你变成什么样子了。”
连妈妈连忙将烛火拨的更加明亮。
成锦的一张脸，黝黑沧桑，腮边留着能盖住嘴唇的胡子，人也瘦了不少。去之前也算是个风流少年将军，现在却像个饱经风霜的游侠了。
“我的锦哥儿……”成老夫人忍不住就恸哭起来。
这么些年，她过的极其艰难，先是知道宝贝的孙子死了，朝中又降下了罪责，侯府风雨飘摇，她差一点就挺不过来了，得知孙子还活着，和二皇子图谋做一番大事，她又整天思念着孙子，为他提心吊胆。
成锦也垂下来头，呜咽道：“祖母，是孙儿不孝，让您这么大年纪还为我操劳。”
连妈妈也站在一旁抹着眼角。
成老夫人搂住宝贝孙子哭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让连妈妈将丁氏母子带下去。她推了推成锦，给他拭去眼泪道：“锦哥儿，你也看到了，元哥儿被丁氏教导的过分胆大，从他入府就没有消停过，再这样下去，只怕要和西魏成仇家了。”
成锦道：“祖母，之前是我的不对，为了成元做的事还说了些气话，这些年，他们母子也吃了不少苦头，我心中着实不忍。西魏那边……”他顿了顿，神情扭曲，强忍着厌恶道：“只要世子夫人不和丁氏过不去，我自然会给她嫡妻的身份和尊重，元哥儿也会尊重她这个嫡母的。”
听了这话，成老夫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魏琳琅如今的样子可不会任人拿捏，几句话不合，就能逼得福寿堂的人给她下跪求饶，魏东辰那个纨绔也不好招惹，更何况还有魏知机呢。
“锦哥儿，这些年要不是魏家支应，侯府就要败落了……你岳家在帮忙保住爵位上可是花了大功夫……”
成锦截断道：“难道不是二皇子……”
成老夫人哼了一声道：“皇上震怒，二皇子当时自身难保，西魏势大，朝中姻亲又多，上下帮着打点才将爵位保下来。”
成锦想了想道：“这次若是事成，还愁爵位么？”
言下之意，没有西魏帮忙，这爵位等他立下大功之后，还是会还给侯府的。
成老夫人恼道：“你是不在家，不知道家里经受的风雨，当时可没有什么人愿意和咱们来往，就连你姐姐的夫家都和咱们断了往来。”
成锦不做声了。
成老夫人又道：“琳琅她和以前不一样了，你见了就知道，外人都说能娶魏家女是福气，族老们现在都很信服她，我冷眼瞧着她出的主意，有远见，又大方，是个做宗妇的料子，教导孩子也十分用心。锦哥儿你以后想要走的长远，恢复一等公爵府的爵位，就要有琳琅这样的夫人才行。”
成锦不耐地敷衍：“她现在不就是我的夫人，有西魏在，我还敢怎样？”
成老夫人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人老了说的话多就讨人厌，当初你要是瞧不上琳琅，你又何必要娶了她，她起初入府的时候虽然抱有怨气，但又何尝不想和你把日子过下去，你这般待她，她依旧将府里打点的井井有条，府里出了事，魏家又对咱们施以援手。你这次回来，对她也算是意外之喜，你若再冷待她，族老只怕都不能善罢甘休。”
成锦惊道：“祖母是不是在诳我，她什么时候得了族老们的青眼了，不过那些族老们又没有什么见识，等我回了侯府，重新振作族里，他们就知道我的能耐了。”
成老夫人深深地看了眼孙子，知道这会儿再说些什么也无济于事，便问：“你突然回来，就是为了他们母子？”
成锦道：“得知元哥儿在祠堂受了惊吓，病的厉害，孙儿就坐不住了，生怕这孩子有个什么好歹。后来虽然知道了怎么回事，还是不放心，怕他们在府里……”
成老夫人叹道：“锦哥儿，做大事的人就不能过于儿女情长了，你本就担着天大的干系，为了他们什么都不顾了。二皇子知道了难道不会怪你么？”
成锦道：“祖母教训的是，只是我和宛如就这么一个儿子，我对他寄予厚望，以后侯府也是要让他来继承的，难免失了分寸。祖母，如今宛如入府，和元哥儿在一处，她性子柔软，之前做的许多事情也是为母则刚，您就看在我的面上多护着她些，我在外面也能安心做事。”
这话说得成老夫人心中更寒。
她道：“老婆子知道了，你赶紧回二皇子府吧，我在府中敬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