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被罚
赵氏无奈地叹口气，道：“老夫人一向如此，你习惯就好了，慢慢熬吧。琳琅，你好好对这几个孩子，你的福气在后头。”
魏琳琅浅浅一笑，道：“婆母，我记住了。”
赵氏道：“我知道你心里都明白着呢，我不过是白叮嘱你两句，元哥儿不愿意去上黄夫子的课，只怕先生要挑理。”
魏琳琅没有出声。
两人分别后，清荷抱怨道：“要不是四少爷看到了，不知道老夫人要怎么怪罪大少爷，三少爷简直是沾不得。”
她为了小姐打抱不平。
老夫人竟然说小姐没亲生孩子所以不知道心疼。
像成元那样的，也就是老夫人才会心疼。
魏琳琅道：“理她做什么，以后想办法看紧些，不让他们几个和成元过多接触就好了，以后他们都要自己挣前程。”
清荷惊讶道：“不是还有个侯府的爵位……”
魏琳琅冷笑道：“你没看出，老夫人是要把这爵位留给成元的吗？我宁愿他们有真本事，不要盯着那个空头爵位转了性情。”
清荷没有再说话。
第二日，黄夫子已经开始授课，几个小学生换了弟子服，背着书具来读书。
黄夫子问：“怎么少了成元？”
成臻起身道：“回夫子的话，三弟昨日摔着了，老夫人同意他暂时不来读书，三弟以前启过蒙，这些基础的他就不用学了。”
没多时，连妈妈就来了，告诉黄夫子说给成元请假。
黄夫子问了成元的病况，道：“这只是小伤，怎么就不能来上课呢？老夫人过于慈爱宠溺，只怕这孩子难成材。”
连妈妈转告了成老夫人，成老夫人大骂黄夫子就是个酸儒，这么不会说话，怪不得只能在人家家里坐馆教小孩子。
成元躺在榻上哼哼唧唧，“曾祖母，这下你相信我说的了吧，杨大儒都说我聪明，书读的好，只要好好读书，以后能中进士呢。偏他说要把我的性子扳过来，他又老又穷酸，房子只有两进，一个老苍头一个老妪伺候他，也不知道外祖父怎么就看上他了。”
成老夫人道：“你外祖父能看上他，说明他是个有本事的，只是不会说话，这种人脾气最硬了，他们觉得那叫文人的气节，你可别学。”
成元点头。
黄夫子是个认真的，看成元连着几日都不来听课，就托了让人带话，要和魏琳琅谈一谈。
两人隔着紫檀木雕花的屏风聊天，黄夫子先说了几个孩子的功课和性子，最后说到了成元，忍不住抱怨。
“老夫人疼曾孙也当有度，书海无涯苦作舟，只有吃的苦中苦方能有所成就，贵府小少爷如此娇气，只怕不妥。”
魏琳琅道：“元哥儿……老夫人比较偏疼这个孩子，难免放纵了些，过几日我便去催他读书。夫子还有三个学生要用心，若是元哥儿不听话，夫子也不需太过生气。”
言下之意，就是她对成元爱不爱读书压根不关心。
黄夫子却完全没有听明白，认真道：“这可不行，小树要从小板正才能长直，现在正是板正的好时机，再晚上几年就难了。”
对于黄夫子的认真，魏琳琅也有些头疼。
若是别的夫子，主家把话说到这个程度，就不会再坚持下去了。
魏琳琅道：“那我去劝劝。”
黄夫子道：“甚好。”
魏琳琅只好去了一趟福寿堂，问：“元哥儿还要养多久才能去上学？”
成元鼻子和嘴唇上都已经结了痂，就是说话漏风，除此之外再无大碍。
成老夫人道：“还需几日才可。”
成元不敢作声。
魏琳琅道：“黄夫子提起了成元的功课，说学生应当刻苦学习，不能太娇气了，让我来催催成元去读书。”
成老夫人不高兴地道：“他这是作什么？他教书，我们是给了束脩的。”
魏琳琅皱眉道：“黄夫子本来不愿意坐馆了，是我父亲写信他才愿意来的。元哥儿是黄夫子的弟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老夫人也应当敬重他才是。”
成老夫人想了想，让连妈妈去给黄夫子送二十两银子，几块夏布，道：“就说辛苦黄夫子了，小孩子身子骨差，摔得狠了，再养两天就按时上课，绝不拖延。”
魏琳琅扯了扯唇角，告辞了。
没多久，连妈妈讪讪地抱着银子和夏布回来了，道：“黄夫子很生气，说了一大堆话，意思是我们送东西侮辱他了……”
成老夫人：“？”
这些文人真难伺候。
“他不愿意要就算了。”
黄夫子又去找魏琳琅告状，魏琳琅已有所准备，道：“夫子消消气，老夫人不太懂文人的规矩，并非是故意折辱您，您大人大量，看在我爹和孩子们的份上，别和老夫人动气。我方才已经去劝了老夫人，但一点办法都没有，以后元哥儿的事……夫子不用太在意，免得气倒了自己。”
她已经做到了该做的，一切都是成老夫人和成元的选择。
她再也不会像前世那样苦口婆心的念叨成元。
黄夫子叹气。
若是只有成元一个，他兴许就辞馆了，但是成臻他却很喜欢，成田和成扬两个也是认真的小学生。
黄夫子怏怏不乐地离开了。
又过了几日，鼻子和嘴唇上的疤痕都已经掉了，成元才去上课，黄夫子拿定主意要收拾他，让他背诵《诗经》，成元吃惊地道：“启蒙哪里就要背这些了？”
黄夫子道：“你大哥这些日子就在学这些，已经会讲经了。”
成元道：“那我二哥和四弟呢？”
“他们进度慢，才开始背《论语》，你大哥《诗经》早都会背了。”
成元有些悲愤，成臻耍诈。
黄夫子道：“背不出来打手心。”
成元吭哧吭哧地背了一遍，黄夫子道：“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你看你几天不读书，就要落后别人一大截，伸出手来。”
成元不情愿地伸出手。
黄夫子拿起戒尺对着成元白嫩的小手劈里啪啦地打了一顿，还虎着脸道：“你回去之后记得补交大字五篇，抄写《劝学》五遍。”